吃完了火鍋,何安看時間還早,他主動問蘇心甜要不要四處逛逛。
“你們女孩子不是最喜歡逛街嗎?”
他甚至已經做好了陪她逛到兩腿發軟的心理準備。
誰知道,蘇心甜卻搖搖頭:“我沒什么好買的,你想逛,我就陪你走走。”
她對物質方面的東西要求并不高,以前在蘇家生活,穿的用的,都是潘美娟去安排。
蘇心甜自己則是懶得去費心。
另一方面,也是因為她一直在偷偷攢錢。
可惜,潘美娟似乎早就防著她這一手,雖然從來不在吃喝上苛待蘇心甜,但平時連零花錢都給得很少。
“那好,我們回去吧。”
相處了幾天,何安確實發現蘇心甜不怎么打扮。
不過,因為年輕,外加天生麗質,就算不施粉黛,甚至衣著也很低調,但她還是美得動人心魄。
“怎么今天這么多人啊?”
蘇心甜疑惑道。
二人從商場的頂樓往下走,一路上,不僅電梯里塞得滿滿的,就連每一層都是人。
“是七夕吧?”
何安看了看,發現身邊一些年輕女孩的手里都捧著玫瑰花,各個專柜也掛起了宣傳海報。
“還真是。”
四處看看,蘇心甜有些無語:“一逮到機會就要搞促銷活動啊,這些商人太精明了!”
剛說完,他們正好路過一家化妝品專柜,大概是店員覺得帥哥美女的組合十分養眼,竟然把一支玫瑰花塞進了蘇心甜的手中。
“限量口紅禮盒今天到貨了哦!先生要不要給女朋友買一套!”
涂著口紅的店員熱情地介紹著。
蘇心甜滿臉尷尬,怎么又被當成情侶了?
是誰規定的,難道在七夕這一天,只要走在一起的男女,就都是談戀愛的?
她不停地往外推著那支玫瑰花,口中婉言謝絕:“我不買,這個還給你。謝謝!”
見她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店員忍不住笑了:“不買也沒關系,鮮花都是免費送的,你拿著吧。”
何安也被逗笑了:“那就拿著吧。”
原本,何安都已經做好了掏錢的準備,可惜,蘇心甜壓根就沒有給他這個機會。
蘇心甜這才收了下來,連連道謝。
雖然只有一支,但花苞卻開得極是燦爛,鮮紅似火。
她情不自禁地低頭嗅了一口。
“其實我不喜歡花,總覺得它們的生命太短暫了。”
蘇心甜幽幽地嘆息道。
“也許它們窮其一生所等待的,就是綻放的一瞬間。”
察覺到她的傷感,何安寬慰道:“正所謂剎那芳華,不是嗎?”
她這才鄭重地點了點頭。
把蘇心甜送到A座公寓的樓下,何安抬頭看了看,若無其事地問道:“用不用我送你上去?”
她明顯緊張起來:“不、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行了。”
認識這么久,何安一直很有分寸。
比如,他從來都沒有問過她,是自己住,還是跟家人一起住之類的問題。
蘇心甜也曾經擔心過,萬一何安提出來,想到她家里坐坐之類的要求,自己應該怎么回絕?
慶幸的是,何安比較注重個人隱私,并沒有表現出過多的好奇。
“那好,你注意安全,快回去吧。”
果然,何安沒有再說什么。
蘇心甜松了一口氣,連忙跟他揮了揮手,這才走進電梯。
她一走,何安的臉色就一下子陰沉了起來。
如果他沒有猜錯的話,這里應該是慕夜霆的私人住所。
蘇心甜跟那個男人住在一起,這意味著什么?
不言而喻。
虧他還以為,他們之間傳出來的事情,只是八卦小報亂寫而已!
想到這里,何安原本平靜無波的眼色暗了暗。
只是,他不太明白,蘇心甜不是有一個有錢的爸爸嗎?
但她過得似乎并不好。
現在甚至跟慕夜霆廝混在一起。
外界都在瘋傳,說慕家準備收購一批中小企業,蘇建業的公司似乎也赫然在列……
這么一聯想,何安覺得,他懂了。
剛一轉身,他看見不遠處站著一個穿著黑色西裝的老男人。
對方像極了電影里的那種英倫紳士,頭發花白,卻梳得一絲不茍,眉目深邃,鼻梁高挺,顯然帶有異域血統。
“少爺。”
老紳士客客氣氣地問候道:“您最近過得還好嗎?”
何安有些驚訝,但還是走了過去,壓低聲音:“誰讓你來這里的?我說了,我只想做自己喜歡的事情……”
“夫人讓我過來看看您,但并沒有讓我把您帶回去,您可以放心。”
老紳士微微一笑。
聞言,何安這才放下心來。
但他很快又焦躁起來,用手抓了抓頭發,煩悶地問道:“我還有事情要處理,最近不能離開這里,你能不能幫我說服一下那老頭?”
老紳士啞然失笑:“那是您的父親,少爺。”
頓了頓,他又問道:“您要處理的事情,跟剛才那位小姐有關嗎?”
聽到他提及蘇心甜,何安一下子變了臉色,呵斥道:“別動她!跟她沒關系!”
老紳士略顯錯愕,但還是點了點頭。
“我盡量。”
他承諾道。
“謝謝你。替我好好照顧我媽,她不容易。另外,你回去告訴老頭,他之前的提議,我會考慮。”
何安咬咬牙。
他今天總算見識到了居上位者的傲慢,同樣身為男人,何安不相信慕夜霆看不出自己對蘇心甜感興趣。
只有那個小迷糊,才真的把他當成老師,而不是一個異性。
但就算慕夜霆看出來了,他也不在意。
正是這一點,才真正刺痛了何安,并且讓他明白一個赤果果的道理——
動物世界,弱肉強食,對于男人來說,想要得到女人,一樣需要實力。
“真的?他們一定會非常高興!”
老紳士喜出望外,連原本緩慢鎮定的語調都上揚了幾分。
“少爺,是那位小姐讓你改變主意的吧?”
猛地想到了什么,他收斂了臉上的笑容,小心翼翼地問道。
“你知道就行了,別跟我媽說,她最會小題大做。”
何安的眼底閃過一絲擔憂,面對這個一直十分照顧自己的長者,他的語氣也緩和了不少。
“何叔,關于本地慕家,你都知道一些什么?”
他離開這里太久了,而且走的時候才十歲出頭,很多記憶早已模糊不清。
唯一記得的,就是那個扎著羊角小辮的鄰家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