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余魚卻不一樣。
他言語相激，罵的極其難聽，讓小賊自尊心大傷，變相的羞辱和怒罵讓對方情緒激動，但也因為他情緒激動，然后才露出了破綻。
余魚身手敏捷，一下子奪走他手里的刀，將他踹出老遠，怕他又做什么傻事。
其實吧……
他發現這個男人嬉皮笑臉多，沒心沒肺，時而憨厚時而腹黑，沒什么心機，沒什么脾氣，樂呵呵的，但他有時候又很有義氣。
他有那種對貧苦大眾的發自真心的憐憫，同情，也努力幫助他們。
讓霍十六印象最深刻的還是有一次他在追一個疑似嫌疑人的過程中他碰到一個毆打老母親的男人，本來這種事情交給民警就可以了，結果他放棄了找那個嫌疑人，反插手這件事。
霍十六發現，余魚身為一個刑警隊長，經常忘記自己的責任，凡是他碰到的涉及違法犯罪的事總會插一腳，即使是很小很小的事。
之后才會放手給別人。
也因此，跟他一起共事的人沒少被折騰。
工作量太大了啊。
不過，他身上有股正義感。是霍十六陌生的東西。他也是他和霍十七姐弟倆從小就想成為的人。
只不過因為現實被逼成了另外一種人，幸好，他們碰到了老大。
余魚身上的那種正義感是刻在骨子里的，是一種從小就耳濡目染的，是不能舍棄的。
他有時候挺不屑這樣的人，但毫無疑問，他佩服。
回到案情里。
三個死者中，其中兩人都是啃老族，無所事事的人，一個則有正經工作，但也是月光族，低學歷，其他則經常在信貸接待平臺上借錢，目前欠款也有十來萬，所以不排除是催款公司的人下的手，但……也只是作為可考慮的嫌疑人之一。
催款公司那邊不是沒有調查過，一般來說都會雇傭專門的打手來催債，兩人倒是躲得極好，沒有被發現過，仍然天天喝著小酒，夜夜笙歌，絲毫沒有一個背著十幾萬債務的人的自覺。
不知道梁脂的前男友怎么招惹上這樣的人了。
“天天加班，哪有那么多班好加的。”
霍十六翻了個白眼，“倒是你，怎么跑這么偏的地方拍戲？難不成是拍恐怖片？”
嘖嘖嘖，他老姐去拍恐怖片的話……
嗯，應該也挺吸睛的，畢竟這么好看的一張皮囊。
“我怎么可能淪落到拍恐怖片。”好歹是托老大的關系空降的。
“不過，現在恐怖片市場也不錯，比如類似什么人鬼情未了的，總之，好看的皮相加上冒粉紅泡泡的劇情，逗比搞笑輕松，帶點黑色恐怖味道就行。”現在的受眾不喜歡太虐的，不喜歡太甜的，不喜歡太無聊的（總之，不喜歡的很多），搞怪的，別具一格的更容易占領市場。
“你本來就長得搞笑。”蕭瑟突然認真道。
霍十六：……
霍十七：……
“說誰呢？！”兩人異口同聲。
蕭瑟長手長腳的縮著睡，覺得有些不舒服，又換了個姿勢，表情十分無辜。
“看你時會讓心情變好。”換了個說法，無形中聊了妹，讓霍十七又忍不住臉紅心跳起來。
霍十六看著這個傻大個，“姐，先別樂了，他說的是手機上呢。”
霍十七支起身子，看向副駕駛座上的蕭瑟，只見他正刷著手機，嗯，手機是她買給他的。
只見他正刷著搞笑視頻，全是有關寵物！
大部分都是哈士奇！
“我也想養一條。”
他開始認真考慮喂養需要注意的地方，比如怎么給他洗澡……
“老大不會允許的。”除非你搬出來住。
但是搬出來……
“你窮光蛋一個，也沒錢交房租。”霍十六戳破了他的美夢。
錢？
蕭瑟以前對錢沒有什么觀念，他不需要錢，因為他哪里都不去，只在渡客居，在渡客居，他住的舒服，自在，吃喝……都有駱大叔投喂，仔細想想，他確實身上一毛錢都沒有。
“那你有錢？”他問。
霍十六抬起下巴，十分驕傲：
“當然，小爺怎么說也是高富帥一枚。”渾身上下哪里體現不出他有錢？
若不是那身奢侈品裝扮被余魚強制性批評換掉，他怎么可能穿的那么樸素。
霍十六喜歡所有人關注著，捧著的感覺。
好看的皮囊是一個硬件，其他的自然是外在物質的加持了。
“高？”蕭瑟看了過去，有點質疑。
“……”霍十六瞪了過去，開著車呢，差點沒打滑成s型，“我差點也180了！”
“嗯。”蕭瑟干巴巴地道。
是差點，差了五厘米。
霍十六一直都知道自己的硬傷是身高，讓他受不了的是，他和霍十七一樣高！
誰家的龍鳳胎長得這么均勻的，不是男生會高一點嗎，可是……
他們家的，一樣高！
若是高個幾厘米，他謊稱自己是哥哥也有人信，但是做哥哥的夢怕是永遠都視線不了。
“雖然我離180還差一點，但是本人智商在線，不像你，小時候光把力氣用在長身高上了，腦子不太跟得上。”霍十六冷哼道。
說什么不好，非談他的身高，怒！
蕭瑟一臉無感，又看他的搞笑視頻去了，絲毫沒有將他的話放在心上。
蕭瑟這點就非常讓人想揍他，每次霍十六發的脾氣都跟揍棉花糖一般，不爽！
不過，跟這個傻大個發脾氣就相當于對牛彈琴，氣壞了自己不值當。
錢……
他回去就跟老大說一聲，為什么不給他錢。蕭瑟身上的所有東西都是霍十七買的，他從來沒有考慮過這些身外之物，以前不需要，現在仍然沒必要。
他從來就不像霍十六霍十七這般，需要物質去體現什么，他從小就生活得不錯，家里奴仆眾多，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因此養成了今天這個啥也不會的蕭瑟。
因為安逸，所以他什么都不需要做就得到別人追求一生都追求不到的，但是今天，他突然想到一件事……
他像是突然從漫長的白日夢中醒來一般。
時過境遷，這個時代，再也不是百年前的時代。
當他看著擁擠的人群，車來車往，喧鬧的鳴笛，奢侈品廣告，霓虹燈徹夜閃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