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群小廝這才發現王妃不知何時竟站在他們身后,慌忙一哄而散,其中一個小廝小聲對孫管事說道,“管家,聽說、聽說王爺也在里面。”
孫管事老眼一瞇,厲聲喝斥道,“胡說!王爺怎么可能在里面,趕緊給我下去!”
孫管事自然知道裴芊芊與王爺之間曾經的過往,也相信王爺的為人,但是所謂人言可畏,也不知道王妃會怎么想,又會如何處理這件事。
偷偷瞄了一眼鳳九,對于閱人無數的孫管事來說,一時竟分不清王妃此時平靜的面容下到底是怒還是氣,于是小聲安慰道,“王妃,也許這里面有什么誤會,容老奴進去一看便知。”
“彥卿,求你不要怪我,當初我不是故意要離開你的...啊...我知道你還愛我...娶鳳九只是因為皇上的圣旨對嗎?...啊...”
羞人的尖叫聲,別說是菊蘭這幾個未經人事的小丫頭,就是圓滑老練的孫管事也感到臉旁一陣燥熱,這位芊芊郡主也真是的,平時看起來端莊淑雅,沒想到這般不知廉恥,也不知道害臊!
反倒是看起來平淡無奇的璟王妃更加像一府的當家主母,此時竟比他們還要沉穩一些,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氣的說不出話來了。
聽著裴芊芊反常的尖叫聲,鳳九首先想到的并不是兩人私下交會,而是名叫斷魂香的一種香料,這種香料能致人神智不清產生幻覺,中毒之人如喝醉一般置身于幻境之中,將平日的所思所想化作行動。
孫管事實在有些聽不下去了,決定去房中一探究竟,剛走兩步卻被鳳九攔了下來,“管事莫要沖動,房中只有郡主一人,你若進去的話事必會影響郡主的清譽,此事還是盡快聯系魏玄祁吧,讓他過來處理。”
孫管事有點懵,不明白王妃是如何知道房內只有郡主一人的,不過王妃既然發話,他自然不敢違背,只能裝作王爺真不在里面命人去請王爺了。
不過片刻的功夫,君彥卿便出現在了人群之后,身上的衣服已不再是早上出門時所穿的月色長袍,而換成了一件淡青色繡回字紋的素色衣衫,他的身后還跟著一位陌生男子,看長相并非中原人士,更像是南疆人。
眾人不由一愣,王爺竟然真不在里面,那里面的男人是誰?
“啊......”
房內再一次發出令人尷尬的尖叫聲,君彥卿皺了皺眉頭,孫管事立刻領悟到王爺的意思,趕緊將剛才還未撤離躲在暗處的小廝們全部攆出了院子,自己也跟著走出了院子。
此時內院就只剩下三人,君彥卿很自然地走到鳳九面前沖她微微一笑,頭也不回地對身后的男子說道,“還請閣下盡快將人帶走,還我山莊一片安寧。”
男子正是魏玄祁,原本今日到訪是為了昨天晚上的事向鳳九賠罪,好緩解揚明軍與璟王府之間的緊張關系,他可不希望在他與魏玄墨奪位的緊要的關頭與璟王府樹敵。二來,他從未聽說臨云山莊是璟王府的私產,本想借此機會對臨云山莊的地形一探究竟,可沒想到,剛進山莊大門就被人告知璟王正在招待芊芊郡主,等他見到璟王以后,君彥卿甚至連招待之意都沒有,說裴芊芊不慎落入水中,此時正在內院更衣,想必他是來接人回去的吧,然后就將他領到了這里,連杯茶都沒有,這讓他怎么能不生氣呢?
“璟王妃,昨天晚上的事是我們不對,今日魏某是特意前來賠不是的,還望你不要放在心上。”魏玄祁拱手道。
鳳九怎會不知他此番來的目的,只怕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于是笑道,“魏公子多慮了,雖然你已不是太子,但是王室尊榮尚在,鳳九怎敢怨恨在心?再說,戰場不分對錯,只有勝負,魏公子切莫多想。”
“我知道魏玄墨今日也來過,魏某只希望我們自己的家事不會牽扯到璟王府,還請兩位能夠置身事外。”
“璟王府向來不愛多管閑事,只遵從本心,只要閣下所提之事不影響到璟王府,本王絕不會插手。”君彥卿淡聲道,目光卻始終停留在鳳九的臉上,心想這個煩人的家伙怎么還不走。
看著眼前的一對璧人,郎才女貌鶼鰈情深,彼此眼中只有對方的深情模樣,魏玄祁突然覺得自己是個多余,回想起自己破敗的婚姻以及畸形的家庭關系,一時竟有些傷感。
“如此,多謝璟王爺高抬貴手,魏某現在就進去將內子帶回去。”
魏玄祁氣乎乎的推開門,臉色十分難看,那一聲聲放浪的尖叫,恐怕任何一個丈夫都受不了,這簡直比當眾給他戴綠帽子還要令人難堪。
殿內很快傳來劇烈的掌摑聲以及裴芊芊的慘叫聲,鳳九實在有些聽不下去,剛想過去告訴魏玄祁裴芊芊可能是因為中了毒才會如此,便見魏玄祁拖著衣著不整的裴芊芊走出了殿外,臉色黑到了極點,而裴芊芊卻是一副萬事不知的模樣,一會兒哭一會笑,顯然還沉浸在幻境之中。
“魏公子息怒,魏夫人也許是中了斷魂香才會如此,說起來此事還要怪本妃失察,還望魏公子切勿冤枉了夫人。”
魏玄祁冷哼一聲,一副對裴芊芊厭惡至極的模樣,“璟王妃多慮了,此事怪不得王妃,只怪內子行事不端才會招人黑手,與王妃無關,魏某現在就將她帶回去好好管教,以后絕不會再擾了兩位的清靜,告辭。”
待兩人走遠以后,鳳九突然在后面喊道,“魏公子這就走了嗎?本妃已命人準備好了茶點,魏公子?”
君彥卿摸了摸美心,失笑道,“夫人,別裝了,他們已經走遠了。”
“你怎么知道我是裝的?我明明是誠心誠意的想留他們好嗎?再說芊芊郡主難得來一趟,她和你好歹也是老朋友,本妃難道不該盛情款待一下嗎?”
“什么老朋友?為夫怎么聞到一股酸酸的味道?夫人,你在吃醋嗎?”
鳳九是打死也不會承認的,白眼道,“本妃從不嗜酸!”
君彥卿心情愉悅地走到她面前,兩手握住她的雙肩,輕聲說道,“為夫與她算不上老朋友,只不過先帝賜婚才有聯系,夫人何苦為了一個外人生氣,再說魏世子也來了府上,還是夫人招待的呢,為夫都沒與你計較,這次咱們扯平了。”
鳳九本就是豁達之人,怎么可能為這種小事生氣,只不過剛才眾人都說王爺在里面,她還是有些擔心的,萬一他真在里面的話,這下就算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剛才到底發生了什么事,郡主怎么會中了斷魂香?”裴芊芊出來的時候她特意觀察了她的癥狀,與料想的一樣,正是因為中了斷魂香才導致她神智失常產生幻覺。
于是君彥卿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大概說了一遍,當然,對于裴芊芊主動摟住他這件事就自然而然的忽略了。
“又是翠菊,看來這丫頭真的有問題。”聯想到魏玄墨進入內院的事,現在又有裴芊芊,鳳九可以篤定翠菊并不是表面上看起來那么簡單,“要不要試探她一下?”
君彥卿一臉神秘地湊到鳳九面前,小聲道,“夫人想怎么做?”
于是鳳九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只見男人的臉色越來越黑,最后堅決反對道,“為夫絕不納妾,夫人,你就別再打為夫的主意了。”
鳳九無語地翻了個白眼,“不同意就算了,以后別說我沒給你機會,別人還以為是本妃不作為,故意不給王爺續立妾室呢!”
“誰敢這樣想,為夫絕不放過他!”
“不過說起來,王爺,你果然是一只妖孽,都過去這么多年了,裴芊芊還是對你念念不忘。”
君彥卿無奈地搖頭,這事跟他有什么關系,“魏玄墨過來是為了何事?他想聯手?”
“嗯,我看他是這個意思,但是王爺放心,我絕不會無端地將璟王府陷入危局之中。”
君彥卿自然是信她的,只不過這事聽起來有點不合邏輯,“這件事情魏玄墨為什么和你說?不應該找本王說嗎?”
躲在暗處的某暗衛差點從樹上掉下來,嘆氣道:王爺,現在您還看不出來嗎?璟王府到底是誰作主!
“你,你給我戴了什么?”
“別動,讓為夫好好看看。”鳳九伸到半空的手被君彥卿握進掌心,男人一面欣賞一面不停地贊道,“這支珠釵果然很適合夫人,奢華中透著簡約,低調中又不失清雅,夫人真是好氣質。”
“你出門就是為了買它?”第一次被自己的丈夫當面稱贊,鳳九竟感到有些不適,將珠釵取下看了看,果真是她喜歡的款式,不過還是嘴硬的說道,“比起師兄的手筆還是略顯遜色。”
提到藍雀,君彥卿鮮少地露出一臉嫌棄的模樣,這家伙自從到了南境以后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也不知道又去哪里鬼混了。
“為了這個首飾,為夫可是尋遍了整座戟州城,夫人可還喜歡?”
“如果你能答應我的提議,那我就喜歡。”
“夫人!”
看著某人一臉哀怨的模樣,鳳九淡淡道,“勉勉強強吧。”
鳳九能夠說勉勉強強,那說明還是很喜歡的,君彥卿很滿意這個結果,從她手里取過珠釵,再一次將它戴好。
“王爺,靈閣主求見。”門外傳來孫管事小心翼翼地稟報聲。
君彥卿淡淡地回了一句知道了,然后摟著鳳九的肩膀輕聲說道,“阿九,真希望時間能夠就這樣靜止,永遠地停留在這一刻。”
他多么希望這樣平靜的日子能夠多一點,和阿九在一起相處的時間能夠長一點,可是身處亂世身不由己,他有責任保護好自己在意的人。
“上次的事我還沒有特意謝過靈閣主,既然他來了,你去替我好好謝謝他吧。”
靈輕炫向來神龍不見蛇尾,這個時候來臨云山莊必定有什么重要的事,如今南境局勢不穩,北狄又蠢蠢欲動,而大禹的皇帝又整日疑神疑鬼,看來此戰在所難免了。
看著素色的背影消失在門外,鳳九漸漸陷入沉思,倘若真到了那日,戟州必然會成為三方爭奪的焦點,看來與魏玄墨聯手勢在必行。
“奴婢特來向王妃請罪,還請王妃責罰。”
一道略帶著哭腔的聲音將鳳九拉回現實,轉身朝來人看去,只見翠菊還未近身就撲騰一聲跪在了地上,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哭的好不委屈。
鳳九定定地看著她,并沒有立刻讓她起身,而是慢慢地走到一旁的長廊上坐下,淡聲道,“本妃尚不知曉你何罪之有?”
“奴婢因看不慣芊芊郡主勾引王爺,所以暗中使用了斷魂香,本想給她點教訓,讓她以后再也不敢來臨云山莊,沒想到竟將事情鬧大,差點連累了王爺的清譽,還請王妃降罪。”
鳳九勾了勾唇角,冷笑道,“哦?你怎知郡主勾引王爺?”
“奴婢親眼看見郡主和王爺摟在一起,雖然王爺很是抗拒,但并未將她如何。奴婢知道王爺并非朝三暮四之人,所以問題肯定出在郡主身上,奴婢一時悲憤,便趁著帶郡主去更衣之際使用了斷魂香,還請王妃明鑒。”
“你倒是比我這個王妃還要了解王爺呢。”想到裴芊芊和君彥卿摟在一起的畫面,鳳九不由地皺起了眉頭,這男人是怕她生氣,所以才將這一幕給省略了嗎?又或者這根本就是翠菊隨口編造的謊言,目的就是破壞他們夫妻之間的關系?
鳳九起身撣了撣衣角,慢慢走到翠菊面前,翠菊似乎是感覺到了一股無形的壓力,將頭埋的更低了一些,鳳九道,“那本妃問你,為何將魏世子引入內院,難道你不知道男賓不可以入內院嗎?”
聞言,翠菊哭的更加傷心了,眼圈紅紅地說道,“是奴婢該死,奴婢不該得意妄形忘了規矩,魏世子說沒想到臨云山莊風景如此之美,奴婢一時得意便想著蓮池的風景更美,于是就多走了一段路,沒想到王妃當時還在內院,奴婢以為王妃已經到了九宵云閣。”
這解釋聽起來倒合情合理,連鳳九都有幾分信了,再加上她楚楚可憐的模樣,我見猶憐,別說是男子,就是她一個女子都忍不住想要安慰她了。
“起來吧。”
鳳九伸手到她面前,翠菊有些不敢相信,惶恐道,“王妃?”
“起來,這事本妃不會怪你的。”
翠菊垂下的眼眸動了動,她還以為璟王妃會是個什么厲害的角色,原來,不過如此啊!
少女微妙的眼神自然沒能逃過鳳九的好眼力,鳳九只是笑道,“昨天晚上的事是情非得已,眾人都看著,本妃不得不強行換了你的名字,事后王爺還怪我過于心急,本妃也反省了一下,確實虧待了你,你別介意。如今我與王爺已經完婚數月,卻一直沒有為他張羅納妾之事,實在是有失妻子的本分,本妃見你對王爺一往情深且處處為王爺考慮,本妃很是欣慰,不知你可愿意委身做王爺的妾室?”
某暗衛又一次差點從樹上掉下來,無比悲痛地嘆氣道:王爺,你這是被出賣了嗎?
翠菊顯然沒想過王妃會有如此打算,更沒想到王妃竟然會這樣直接了當地問她,于是小臉一紅,有些局促不安地攪著手帕道,“奴婢不敢,奴婢從未對王爺有過非分之想。”
鳳九了然一笑道,“大家都是女子,本妃看得出來你心里有王爺,昨天晚上也不過是試探一下,如果你愿意的話,本妃可以給你做主。”
翠菊顯然有些心動了,一張俊俏的小臉漲的通紅,結結巴巴地說道,“奴婢、奴婢聽從王妃安排。”
“好,既是如此,你先回去等消息,這事本妃需與王爺商量一下,必不能虧待了你。”
“能夠服侍王爺,奴婢不覺得是虧待,奴婢先行告退。”
翠菊從未想過有朝一日會心想事成,哪怕王爺并未正眼看過她,但只要能待在他的身邊伺候他,她也就心滿一足了。
回到洞清閣的偏院,見七八個小廝和奴婢正在搬東西,翠菊定睛一看,那些人手里拿的東西不正是她的日常用物嗎?這是要做什么?
“你們干什么?為什么要把我的東西搬出去!”
翠菊向來跋扈,再加上之前的名字乃是王爺所賜,很有一種高高在上的感覺,所以小廝們都有些怕她。如今王妃親自下令,將洞清閣旁邊的明月閣賜給她單獨居住,可見王爺器重,所以小廝們對她更加小心翼翼了。
“翠菊姑娘,王妃吩咐我們將你的東西搬到明月閣,所以我們才搬的。”
小廝說完一刻不敢停歇地搬著東西朝明月閣而去,這時又過來四個小丫頭對著翠菊行禮,年齡略長的小丫頭說道,“奴婢芷心是王妃吩咐過來專門伺候翠菊姑娘的,姑娘,奴婢扶您去明月閣吧。”
于是四個丫頭鞍前馬后地扶著翠菊朝明月閣而去,那排場好不威風,比王妃的排面也不差什么了。
君彥卿從書房過來的時候看到的正是這幅畫面,不知道夫人又在打什么鬼主意。招手喚來孫管事,孫管事支支吾吾道,“老奴只聽說王妃要給您續立妾室,然后就吩咐人將明月閣打掃出來給翠菊姑娘單獨居住,這不,老奴正命人把翠菊姑娘的東西搬到明月閣。”
聞言,某人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孫管事急忙壓下腦袋不敢直視,只聽到一句‘胡鬧’,然后就不見了男人的蹤影。
此時鳳九正在案前品茶,雖然只有一人,但是卻準備了兩副茶杯,看見某人走路帶風地跨進殿內,鳳九笑容滿面地放下茶壺起身相迎,很是有些討好的意味,“王爺,你終于來了,來嘗嘗這雨前龍井,我親手為你沏的。”
看了一眼熱氣騰騰地茶水,君彥卿面不改色地問道,“夫人,你是不是應該好好給為夫解釋一下翠菊的事?”
“你都知道了?”看來茶葉白泡了,她原本還想著婉轉一點告訴他呢。
“難不成你還打算瞞著為夫?”昨天晚上他們夫妻才見了禮,今天就迫不及待地給他找妾室,難道真的是他技不如人?想到此,某人的眼皮不自覺地跳了幾下。
見他似乎真的在生氣,鳳九忙拉著他坐下,將茶杯送到他手里,解釋道,“你別誤會,我怎么可能真的給你續立妾室,這不是給我自己添堵嗎?再說,你不是也說過歷任璟王只允許娶一位嫡妃,絕不許納妾嗎?我怎么可能會破壞門規?”
“那外面到底是怎么回事?”
“這丫頭親口向我承認是她給裴芊芊下了斷魂香,還故意說你們抱在一起來離間我們的夫妻關系,所以我懷疑她根本就是細作,只是還無法確定她的幕后之人。如今不管她的幕后之人是誰,我們在明她在暗,所以為了以防萬一,把她放在離洞清閣最近的院子,再派幾個人日日夜夜的看著她,這樣總好過對她失去控制吧,你說呢王爺?”
“原來是這樣,還是夫人想得周到。”男人的臉色緩和了一些,不過在聽到那句‘你們抱在一起’的時候,手竟然不自覺地抖了一下,差點連茶水都濺出來了,難道這就是所謂的做賊心虛?
鳳九似乎是看出了某人的窘意,雖然表面上裝的若無其事,但是眼底卻根本不是那回事兒,像突然明白過來一樣,定定地看著他道,“不過那丫頭為什么要編造那樣的謊言呢?難道她不怕被識破?只要我們兩個當面對質一下,謊言就會不攻自破,還是說你們抱在一起這件事情根本就是真的?”
看著君彥卿一副不知如何解釋的模樣,鳳九頓時明白過來了,“看來是真的了。”
“不是,夫人你別誤會,為夫當時一心想著手里的發簪,沒想到她會趁我不備突然沖過來,不過為夫發誓沒有碰到她。”
“衣服呢?”
“什么?”
“被她碰到的那身衣服呢?”
“脫掉了,為夫重新換了一件。”
“以后不許再穿!”
看著某人氣極敗壞的樣子,君彥卿心情極好地保證道,“遵命,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