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門口來了個人,恭敬的聲音先傳來:“大小姐,外面下雨了,你還不走嗎?”
來人看到教室里的一幕后,停在門口。
鐘意這次也火了,平白無故冤枉她的事可不能善罷甘休,她喊道:“余新,把這些東西都扔了。”
她自認(rèn)為明書寒把東西還給她,就算矛盾誤會解除了,他也不會再把這些東西拿回去。
所以,還不如扔了。
余新聽了,自然遵命。
恭謹(jǐn)?shù)膽B(tài)度,一個標(biāo)準(zhǔn)合格的保鏢。
明書寒面色變化莫測,仿佛有些明白,但仍然是冷漠的態(tài)度。
“身為一個男人,你就算要還我禮物也該找個堂堂正正的理由,不喜歡不想要看不順眼都可以,別弄個子虛烏有的事情誣陷我好嗎?”
鐘意抬起下巴,傲然地睨他,“還是你認(rèn)為我喜歡你,就該對你所有的事情都包涵?”
“說完了嗎?”他不耐煩,“說完我走了。”
態(tài)度簡直惡劣得要死。
鐘意來氣了,擋在他面前,“等等,既然你要把東西還給我,還有這個!”
她指了指他襯衫上的袖扣。
明書寒看了眼,面無改色,“一對袖扣而已,戴舊了。”
“貌似這對袖扣的價格比那些東西加起來都要貴。”
“那又怎樣,你已經(jīng)送給我了。”他的薄唇勾出冷冽輕佻的弧度,“你想要回去嗎,自己摘吧。”
她平時覺得他油鹽不進(jìn)的眼睛挺高冷挺順眼的,今天越看越想揍人。
沒有一點的猶豫,俯下身,兩只手扒拉那對袖扣。
沒弄過這玩意,她也不明白這男人為毛弄得這么緊,難道怕丟了不成。
反正他也不稀罕,丟了就丟了。
沒弄掉,鐘大小姐有些沮喪,抬頭正對上男人的鼻梁,兩人的臉隔得極近。
鬼使神差地,吻了上去。
她覺得不是她吻的,但兩人確實唇碰唇舌頭碰舌頭的,而且明書寒那貨躲她來不及怎么可能吻她,事后想想,鐘意覺得肯定是自己主動的。
短暫的吻結(jié)束后,她的膽子大了,脾氣上來,“我弄不下來,你把襯衫脫掉,我找人弄。”
他似笑非笑。
“怎么,舍不得了?”她用激將法。
男人看著她,不急不緩的抬手解開襯衫的扣子,慢慢露出矯健的肌肉,他腿雖然殘疾但不妨礙上身鍛煉。
所以身材很好肌肉飽滿,脫衣有肉穿衣顯瘦那種。
鐘意眨了眨眼睛,整個人都是懵逼的,看到他胸前的兩點后臉倏地紅了,轉(zhuǎn)過身子,“好了好了,那對袖扣我不要了……先走。”
腳剛抬起,手就被男人箍住。
緊接著整個人都被他拉了過去,她被半強(qiáng)迫地坐在他的腿上,紅通通的小臉貼著寬厚的胸膛。
“啊……你干嘛!”
感覺到有只明顯和體溫不符合的手探進(jìn)外套里,她尖叫起來,身體扭動。
力道到底是不如他,即便順利脫身也是五分鐘后的事情,而這個時間里,她的豆腐被男人吃得干干凈凈。
明書寒瞇起眸,意識到自己的失態(tài),松開她后把衣服穿上,而后一聲不吭地離開。
身后的鐘意喊了幾聲也沒有得到任何回應(yīng),氣得她直跺腳。
回家的路上,開車的余新看了眼后視鏡,慢吞吞地說道:“大小姐,有件事我要跟您說。”
“嗯。”被心上人猥褻搞不懂心情是好是壞的鐘意漫不經(jīng)意地問,“什么事。”
“有家喜愛捉弄風(fēng)云的媒體拍了張我們的合照,寫了篇文章,大抵意思是造謠你……和我在一起,借這件事情來炒作。”
“炒作什么?”
“炒作……炒作你的眼光。”余新猶猶豫豫。
“我眼光怎么了?”
“說你的眼光不行,和閨蜜許小公主完全不同,你喜歡的男人身份都很渺小。”
鐘意冷哼了一聲,她不過是幾天沒找明書寒了,就有媒體造謠她看上自家小保鏢了。
她又不是名人,只不過之前評選云城第一美人的時候出了點風(fēng)頭,開始時幾家媒體盯著,現(xiàn)在居然還有。
“別管這些人,無聊死了。”
鐘意打了個哈欠,懶得再糾結(jié)這些事。
但是忽然想到了什么,明書寒說她和別的男人談戀愛,不會就是指這個吧。
那家媒體發(fā)行量不大,明書寒這種兩耳不聞窗外事的家伙更不可能看雜志刷新聞,才不會關(guān)注她,可能只是湊巧。
回家后,鐘意看到自家老爹難得等著她回家吃飯。
她主動地給老爸夾菜盛湯,笑嘻嘻地道:“爸,你今天怎么那么有空,不是去沙特了嗎?”
“交易完成了。”鐘老爹才不吃她這套,很快轉(zhuǎn)到正題上,“你這些天都干了什么?”
“啊……我啊,學(xué)習(xí)吃飯睡覺。”
“聽說你又去纏明家那小子了?”
“……”鐘意翻了個白眼,“哪有,人家不理我。”
鐘老爹還說了什么,她也懶得聽了,不耐煩的樣子,惹得老爹傷心嘆氣。
夢一下子醒了。
眨開眼睛卻看到頭頂上的光亮,電燈昏昏暗暗,從她關(guān)在監(jiān)獄里的時候沒有換過,上面覆三四年的灰塵。
原來她已經(jīng)做了三年的牢獄。
門口忽然傳來雜碎的腳步聲,很快,從夢中醒來的她,看到夢中的心上人,此刻站在面前,眉眼深邃如初,卻沒有以前的冷淡。
門口的男人身長如玉,單手夾著燃到一半的香煙,竭力克制卻掩飾不住臉色的急切。
看到他,她一點也不意外。
“鐘兒。”明書寒上前,唇動了動,很久才慢慢地道,“我們回去吧,你的罪期已經(jīng)過了。”
他高大的身影擋住了大片的光亮,站在燈下顯得倉促又不安,說出口的話顯然在肚子里揣度過。
鐘意平靜地看著他。
隱隱約約想起自己那個夢。
“鐘兒啊,你老爹我不像外界說的那樣鄙視殘疾什么的,只不過和明家的仇恨你又不是不懂。”
“早晚有一天,他會用你的感情報復(fù)你的。”
“我在的話還能保護(hù)你,可如果我走了呢,你怎么辦?”
鐘老爹低嘆了口氣,如是說道,聲音飄渺。
她當(dāng)時信誓旦旦地回,“如果有天他報復(fù)的話,我自認(rèn)倒霉就是,并且和他劃清界限。爸爸,我想對他好,也想彌補(bǔ)一下你以前的過失。”
哦,界限這個東西,不是那么輕易劃分的。
“明書寒。”鐘意聽見自己用格外清靜的嗓音,輕描淡寫地陳述,“我是不是該謝謝你為了找到了那場大火的證據(jù)。”
他看著她,喉間如同堵住似的,“鐘兒。”
有什么好謝的,她之前做的一切不過是為了他。
“好了,別那么叫我。”鐘意從床上坐起來,走到他跟前,目光卻不與之對視,“我們沒有任何的關(guān)系,明白?”
在她要走之前,明書寒拽住她的胳膊,眉眼好似紅了紅,薄唇緊抿,瞳眸倒映她消瘦不少的臉頰,心驀地疼了疼。
“松開。”她淡淡道。
他沒有松。
鐘意也不啰嗦,直接反肘抵在他手臂上的麻筋上,讓他自覺松開。
沒了桎梏,她輕而易舉掉頭就走。
明書寒頓了頓,緊跟其后。
他跟著她,等她和獄警道別,和囚犯道別,甚至連警犬都不放過,說了很多話。
外面的天色晚了,她也不急不緩。
出了大門,明書寒的車停在門口,一如既往地低調(diào)。
鐘意環(huán)顧四周,聽到男人淡淡啞啞的嗓音響起:“不用看了,只有我接你出獄。”
“許愿呢?”
“她不想來。”
“你當(dāng)我傻?”
明書寒拿著車鑰匙,薄唇抿著,“她病了,所以來不了。”
遠(yuǎn)在別墅區(qū)吃晚飯的許愿猛地打了個噴嚏:“媽的,誰詛咒我。”
明書寒拉過鐘意的手,將她按在副駕駛,而后自己再上車。
只有他一個人來接,她只能坐他的車。
“我要回鐘家。”她毫不客氣地道。
“先吃飯。”他瞄了下表,“吃完飯我想和你談?wù)劇!?
“你覺得我現(xiàn)在還可能被你控制聽你話嗎?”
男人低笑一聲,毫不掩飾他的自大和自負(fù),“鐘兒,你讓我以兒子為條件逼你就范。”
聞言,她眉頭緊鎖,“你他媽少做點禽獸的事。”
“你知道,我現(xiàn)在只想和你吃飯和你談?wù)劧眩銊e逼我,嗯?”
男人好像很好脾氣也不再是油鹽不進(jìn)的死樣子,雖然也無恥下流的可以。
鐘意這一生都受他控制,從一開始以愛情為條件,再以父親作為籌碼,都聽他的話,現(xiàn)在又想用兒子威脅。
她最后還是勉為其難地和他去吃飯。
吃飯的過程中,她沒見過他動過筷子,一雙眼睛全放在她身上了。
“那里的飯不好吃嗎?”他啞聲地道。
“比這里好吃,畢竟沒有窺看狂在旁邊看著。”
“……”
他這才拿起筷子,卻是為她夾菜。
“你別夾,我不吃。”她說道。
“都是你愛吃的。”
“可是被你的筷子碰過了。”
明書寒愣了下,一瞬不瞬地看著她溫靜美麗的小臉,剎那間心中涌起溫柔,可更多的事源源不盡的苦澀。
他深呼吸一口氣,不慍不怒地淡笑,“那我不碰,你好好吃。”
她哼唧兩聲算是應(yīng)了,吃得也不急不慢的。
明書寒閉上眼睛,淡淡地想,他什么時候這么大度了,從來就沒有他會妥協(xié)的事。
可是在她面前,他只能妥協(xi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