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摸了摸她的頭,“不是我不找你,而是我怕他傷害你。”
“他會傷害我什么?”
“催眠。”男人低低嘆了口氣,把她撈入懷里,“之前我就懷疑你被他催眠了……然而你還挺生氣的。”
許愿對這個詞概念不是很深刻,在她的理解范疇里,催眠是治療心理的,應該不能改變人的意識。
但隱隱約約想到某一次,她和關靖北鬧別扭,在外面的椅子上老老實實坐著,眼前卻模糊地看到了一個人影,試圖用語言誘惑她,問她想不想要哥哥。
那時還有個不知好歹的男女經過,為此吵了一架。
“成文被他催眠過一次,不過很短暫,只是試探性,想讓成文背叛我。”
“我不太清楚。”
她陷入沉思,而后把和關林在一起的事情大抵講了一遍,也沒什么大事,都是小小的瑣事,但處處體現關林對她的寵愛。
她并不知道,自己也被催眠過,可能那段時間對關林產生過好感。
但也是過去式,誰也不提,誰也不知道。
了解后,關靖北難得很大方沒有翻醋壇子,倒是蠻有興致地問她,“那你現在對他的感覺是什么,是好是壞?”
她抿唇不說話了。
關靖北也估摸猜到了,她對關林不是沒感情,當然不是愛情,可能更多的是小時候的依賴和托付。
“我和他都有最后的一股籌碼,不把對方逼到最后不會動用,他會催眠,我也可以讓他失去所有,我們都有所顧忌,都在退讓,這也就是我為什么沒有和他正面沖突的原因。”
頓了頓,男人繼續道:“我唯一感激他的是在你遇到我之前,他對你的照顧,不得不承認他的照顧確實不低于我,但是很可惜,你還是選擇我。”
沒有正面沖突也有一部分原因是血緣,關靖北相信,多年前把許愿帶走,也讓她對他開槍的不是關林,而是許古安。
使用蠻力的只會是許古安。
但同時大腦和蠻力兼備,能想出那么損而狡詐的也只有關林這個瘋子了。
后來雖然一直在破壞,但好在他們感情堅固。
“唔,其實,我覺得,他挺顧及秋葵和他兒子的。”許愿托著下巴,溫溫靜靜地道,“當然也是顧及我懷孕啦,所以放棄了。”
各種原因湊在一起,讓他妥協,兩方沒有發生正面交鋒。
不提這個還好,提到這個關靖北就郁悶萬分,她居然不和他說。
不過許愿很是有理,如果說的話,關靖北肯定不顧一切把她和孩子奪下來,那就不好了。
“其實,關林挺可憐的。”
最后,許愿悠悠地說了這么句。
關靖北知道,她圣母心再次泛濫了,看誰都可憐。
第二天,關靖北沒有上班,而是籌備婚禮的事,他想補一個婚禮給她。
許愿聽了后并不在意,把證扯了就行,還補什么婚禮,她又不是純情帶有濃濃少女心的少女了,還玩什么浪漫。
于是這件事草草結束。
一直照顧她的于姨也因為小見見的康復,離開了別墅,繼續老中醫的生涯。
許愿卻發現了不對勁,老中醫沒有要錢。
于姨是最大功臣,他們自然不會虧待,給的巨款很闊綽,她卻一分錢沒有要。
關靖北留意了一點,便是于姨的兒子新買了一套別墅,價格不低,且是全款。
這就引人注意了。
調查完后,男人靜靜聽完所有的細節,眉頭蹙了蹙,臉上浮上復雜。
許愿得知后,問道:“怎么樣,她家是不是中彩票了,聽說那套別墅起價都是七百萬。”
“嗯……你想知道嗎?”他賣起了關子。
“廢話,當然想了。”
“關林把你送回來之前有沒有說什么話?”
許愿想了想,確實說了點話,無非就是挽留什么的,“他除了挽留我,還說什么答應我一定治好見見的眼睛。”
“那就對了。”關靖北坐在皮椅上,喝了口茶,淡淡道,“那個老中醫的確名副其實,但藥卻不是她配的,而是受人之托。”
“受人之托?誰?”
“你猜。”
許愿沒反應過來,但從他前問后答中隱約猜到了。
能治愈見見的,只會是關林。
她當時不相信他,所以他最后把藥托人給了老中醫。
“他學的主要是西醫,能力超凡,想必料到國內外都沒有能治好見見眼睛的,所以托叵測的中醫,把方子換了下,但同樣起到治療的作用,這樣你就不會懷疑,至少在治療階段。”
許愿咬著唇,再次的意外,卻又在意料之中。
關林在任何時候都是關愛她的,他能給的愛和關心很多但她未必接受,所以就托別人轉交。
以前是,現在也是。
“不過這件事的中間人應該是秋葵,她做事未必嚴謹,所以才忘記把后面的事妥善處理,而不是暴露,讓我們發現馬腳。”
“……秋葵很細心的,如果,她其實就是想讓我們發現的呢?”
關靖北一時沉默。
…
三年后。
許愿懷上二胎的時候,關靖北比頭一次還要激動。
可能是因為頭一次他壓根就不知道她懷孕,而知道后,寶寶已經生下來了,他面臨的只是寶寶的健康。
這一次,可是要全面關注孕期。
許愿不太想生,情緒起伏不定,關靖北為了讓她放松,把明家幾個人都請過來,一起熱鬧熱鬧。
鐘意已經出獄了,明書寒用近兩年的時間找來了所有的證據,只為了向她證明,那場大火燒的都是大人,而不是小孩。
那些大人都是參與策劃致明父明母于死地的,死有余辜,而明玉兒所說的小孩,其實只是受的傷比較重,但也轉到國外治療了。
因為明家的表親們害怕明書寒會把仇劃到他們頭上,大部分都逃走了,而且比較散,又過了這么多年,小孩子都長大不少,身份也難以調查。
所以才花了那么久的時間,把人一一找齊,找到活著的證據,只為了讓鐘意心甘情愿出獄。
而后兩人拍拖了一會,明書寒就得手了,娶一贈一。
這次聚會,明仔仍然單著,但為了不使自己落為話柄,也帶了一個女伴。
一共六個人,吃喝玩樂。
“你小子終于找對象了?”許愿瞥了眼明仔旁邊的女人,很普通,沒想到大律師單身那么久會被這么一個普通的女生拿下。
明仔笑笑,“我再不找,你們就以為我是基了。”
頓了頓,又道,“提到基,我想起一件事……娛樂圈那個叫江江的人妖,好像和蘇景致在一起了。”
許愿啊了一聲,“他們兩個……我以前怎么沒發現有基情?”
“哎……感覺蘇景致就是個看臉的男人,不太靠譜,只要是漂亮的,男女都要。”
許愿撇了撇嘴,她以為蘇景致會喜歡秋葵呢。
以前在劇組他對她好像挺照顧的。
她一邊沉思,一邊拿起酒杯,下一秒腕就被旁邊的男人抓住了。
“干嗎?”她沒好氣問。
“懷孕了不能喝酒。”他義正言辭。
“……我不想生。”許愿沒轍了,“你又不知道見見是什么樣的,萬一這次生的話又出現異常。”
“做好孕檢的工作就行。”
“經常孕檢不利于胎兒發育。”
“那你想怎樣?”
“哎……我以前聽說女人生孩子很疼,而且不是倏地一下子疼,而是疼很久麻木了那種,但是我生見見的時候只是疼那么一小會。”
許愿頓了頓,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可能是你哥醫術高明,調養得好,再加上護士醫生特專業。”
“怎么,難道你這一個也要跑澳洲生?”他冷笑,“跑那里生上癮了是吧?”
“我不是那個意思。”好吧她就是那個意思。
他們已經和關林冰釋前嫌了,知道見見的眼睛是他暗中治好的,兩人特地飛一趟去感謝。
但同時,身在澳洲的長輩們也得一一面見下,再談一下很深奧的問題,關林明明死了且關家舉行了葬禮,為何又活過來了。
關靖北只能敷衍帶過。
并沒有呆太久,親自和解的任務完成就行。
“可以讓他過來一趟……不然我不想生。”許愿開始撒嬌,“你也知道,女人生孩子是十級的痛,有大哥的幫助,再加上是第二胎,肯定能減輕一半。”
關靖北遲遲不肯回答,陷入糾結,雖然和關林和解,也聽說他的分裂癥治好了,但畢竟他是個容易翻醋壇子的。
要許愿和關林說話并且治病的話……看到一回能打一回醋壇子。
“行了,你猶豫什么。”明書寒在旁邊幸災樂禍,“又不是你生,當然不知道女人的痛苦,人家想要減緩疼痛怎么了。”
“說得你生過似的。”
“沒吃過豬肉還能沒見著豬跑?”
關靖北這回揪著話柄了,兩手一攤,看了眼自家女人和坐在不遠處的鐘意,“你們看看,他把你們生孩子比喻成豬跑。”
明書寒,“……”
見過無賴的沒見過他這種的。
鐘意幽幽地回道:“我們才不是豬,是被豬拱過的白菜。”
明書寒正兒八經,“還是黃心的。”
“……“
說話間,許愿已經偷偷喝了口酒。
關靖北想阻止也來不及了,臉一下子陰沉下去。
許愿卻驀然叫了聲,“這是什么,好甜……不是酒?誰把我換掉的?”
鐘意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是我,但我不是故意的,我是有意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