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子就能火了的微電影除了本身的好之外,還要有好的宣傳團隊。
一個初來乍到中國的人,不會有那么大的魄力做這些事。
阿Wing死死咬著牙,“你說什么我聽不懂,電影當然是我自己想拍的!
從他嘴里也許根本套不出話來。
關靖北把人連衣服一起扔到一旁,眼睛睨著對方,“電影在網上放映不到一個小時就火了,你覺得你一個新手導演有這個能力?”
阿Wing瞪著他,“是,我是有強大的宣傳團隊,但憑什么告訴你!
關靖北走過去,像看狗一樣居高臨下睨著,“你應該識趣。”
目前這里只有兩個人,而且預測也不會有人過來,就算有的話真正見義勇為的也在少數。
同樣是兩個男人,但是力道懸殊很大,阿Wing自然不會像關靖北一樣,把健身當做和睡眠一樣重要的東西。
更何況關靖北十幾二十多歲時也混過黑,身手差不多哪里去,和富家公子阿Wing明顯有了差距。
雖然后來受家族原因洗白從商,但功夫底子擺在那里,打架的話對敵人下手絕不會手下留情。
如果再用心打,說不定連命都保不住。
阿Wing面色變得很難看,低頭望著自己皺得不成樣的襯衫,好些個鞋印在上面提醒著他的力量不夠強大。
“真搞不懂你們中國人……”阿Wing低低喃著,“你二姐幫我雇了強有力的團隊,你卻在這里因為電影的事和我打架。”
聞言,關靖北狹長的眸瞇起,“二姐?”
“是啊……她還不讓說……”但不說的話小命都沒了,阿Wing嘟囔著,“我也不認識她,她無緣無故給我團隊,干嗎不要?”
接下來是良久的沉默。
越是沉寂,越能聽到男人垂下的手指間,骨頭咯吱的聲響。
“你大概不知道那個微電影對許愿的影響有多大,我不管你究竟為了什么拍拿來刺激她,從今以后不要出現在我的視線里。”關靖北淡淡道。
薄唇噙著冷笑,俯下身,揪著阿Wing的衣領,喉骨溢出低低的嗓音繼續補充:“不然,你會死得很難看!
他一向是崇尚和平的,與其說對別人寬容不如是說是不想計較,但真正觸碰底線的話,爆發得比任何人都要強烈。
阿Wing并不知對方的底線是什么,他掙扎著站起來,擦了擦唇角的血跡,沒有一點的悔改之意。
“就因為我拍個電影就能引起你對我的不滿,真搞不懂你這樣不講理的人到底哪一點惹原心喜歡!
聞言,關靖北回頭望了眼,冷笑著,“你可以選擇回你自己的國家拍電影!
阿Wing低罵了一句,從褲袋里掏出手機,邊撥打某個號碼,邊喃喃:“我現在就告訴她,你這樣粗魯的行為!
話音剛落,關靖北就快步過來搶奪手機。
阿Wing以為他是怕這個,自然不讓,盡最大的努力躲閃保住手里的手機,最后不得已兩人又扭打在一起。
關靖北這次直接把他的頭抵在了車窗上,身體扭曲,呈現一個十分可笑的姿勢。
阿Wing手中的手機摔落在地,屏幕顯示正在通話中,那邊女人疑惑的嗓音不斷地傳來。
“原心……救我!睅缀跏瞧幢M全力地喊。
又一個拳頭揮過去,力道過重,后視鏡被打碎,散落的碎片更加刺激了阿Wing的抵抗欲.望,蹲下身子撿起碎片就往男人的心臟處叉去。
關靖北反應極快,及時抓住他的手擱在背后,眉宇間散著濃濃的陰霾。
擱在地上的手機不斷傳來疑惑的聲音。
“關靖北……”阿Wing急忙之中喊出這個名字。
未等兩個男人反應,手機那段的女人傳來尖叫:“你們到底在做什么!靖北,你在哪!”
阿Wing趁關靖北分心的時候將碎片劃入他的手臂,一道不淺不深的口子露出,染紅了袖扣。
本來只想給他一點教訓的關靖北抿了抿唇,額頭上的青筋暴跳著,唇畔勾勒著冷冽的弧度。
眼神可怖,阿Wing心里驀然漏掉了一個節拍,他不會是想殺人吧?
停車場內傳來陣陣慘叫,很快就引起保安人員的注意。
…
電話被掐斷了的許愿握著手機,心中久久不能平靜,那邊的聲音她聽得不是很清楚,但越是模糊越能證明那邊出了事。
她給關靖北打電話,一直不斷地撥打,也沒有人接通。
最后迫不得已給成文打,才被告知他們都在醫院。
許愿趕過去的時候,手術室的門緊閉著,關靖北恰好從另一扇門出來,他看到她微微一怔,不經意地把袖子放下,然后走過去。
“到底怎么回事!”她焦急地問。
“沒什么。”
“就算你現在不說,我也遲早知道!
“那你就遲一點知道。”
男人不想繼續糾結這個,摸了摸她的臉頰,有些涼涼的,正想伸手捂一下,就被她別過臉躲閃。
“這里冷,回家吧。”他也不介意,淡淡地道,“不是不讓你出門嗎?”
“你是不是把阿Wing打得很重?”許愿握著小拳頭,眼神咄咄逼人,“對不對?”
他望著她,把她拉到椅子上坐下,點點頭。
許愿不肯坐,他便不強求,自己坐下,這樣兩人的視線剛好不偏不倚地對上了。
“告訴我,你為什么打他,他哪里惹你了嗎?”
“沒有!
“那為什么?”
“看他不爽這個理由可以嗎?”
她一閉眼,一臉的無奈,手拍了他的胸膛,“到底怎么回事啊。”
關靖北半闔著眸,嗓音微啞,“你就別管了,三天后我保證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結果!
滿意的結果?
過程都不滿意,結果還怎么滿意?
“如果你是因為我昨晚看的電影去揍導演的話,其實沒那個必要,照這樣說來,我要是不看的話不就行了,這種睡不著覺怪床歪的事真扯淡。”
她的意思無非是在表達,不管阿Wing的事。
也不知道什么時候她說話就向著別人了。
關靖北抿著唇,“我承認我是沖動才動的手。”
看到她再次為以前的事傷懷落淚,他自然不會輕易饒過。
只是分明有更好更成熟的方法懲治,他偏偏選擇最惡劣的。
“待會阿Wing醒來的話,我帶你去和他說聲對不起,這事就算完了!痹S愿說。
“不行!
她瞠目,忽然發現這個情景有些眼熟,慢慢地回憶,就能想起他當初也是這樣逼著她,向唐寧道歉。
其實都知道對方是沒有錯的,卻還要逼著道歉。
“靖北,這件事無論從哪方面講都是你的錯,人家拍人家的電影,管我們什么事,你現在把人弄傷了,不管出于什么目的,都應該去道歉。”
“如果我不去呢?”
她盯著他的眼睛,“你會去的!
男人忽然笑了,伸手抬起她的下巴,音線低沉清晰,“那我告訴你,我不會去的,他能活著就是最大的恩惠了!
許愿仍然看著他深邃的瞳眸,“阿Wing身后還是有實力的,這件事不會造成國際影響嗎?”
“不知道。”
她頓時懷疑這個男人到底靠不靠譜,說他不靠譜有的時候做事讓人安心,說他靠譜,現在做的又是什么事啊。
最后兩人坐在椅子上等候,直到阿Wing傷口處理完畢,許愿才進去探望。
據醫生的說法,傷口不輕不重,輕的是皮外傷,重的是有碎片刺入肌膚。
腦部和神經等重要的地方沒有受到損傷,所以麻藥過后,阿Wing很快就醒來了。
門口窸窸窣窣造成很大的動靜,許愿不知說了句什么,讓旁邊的男人松了手,她提著花籃走進病房。
因為沒有通知其他家屬,整間病房就她一個人。
“我還活著?”
半癱在床上的阿Wing低低喃喃,稍稍腫起的眼睛看著許愿。
“別說傻話了,你要是死了就見不到漂亮完美的我了!
阿Wing聽了笑了笑,半掙扎著要坐起來,許愿忙過去替他拿枕頭墊上,恰時門開了,關靖北站在門口,一雙犀利的眼睛朝這邊看了過去。
許愿把枕頭墊高后,看都沒抬頭看一眼,就拿了一個杯子倒水,送到阿Wing的手中。
坐下,她托著下巴,認認真真看著病床上的男人,“感覺怎么樣,是不是還很痛?”
阿Wing點了點頭,“還好,看到你我就不痛了!
一旁被忽視的關靖北冷著臉走過來,拖了把椅子坐在許愿旁邊。
男人名貴的西褲膝蓋處彎曲,翹起的二郎腿修長,整個人渾身上下透著矜貴和懶散,那雙眸卻冷漠地看著床上的病人。
許愿瞪著關靖北,說了多少次不讓他進來卻還過來,還嫌禍惹得不夠嗎。
她直接選擇忽視這個男人,同阿Wing問候了幾句,畢竟在韓國他一直有照顧他,不出于別的光是報恩她也該呆在這里。
她能過來看望,阿Wing自然高興,但是……旁邊的男人過來干什么?
“嗯……很抱歉這件事給你造成困擾……”
許愿一時不知該說什么好,斟酌一番,“那個,你不在的這幾天不用擔心,我會雇護工照顧你,至于小劇組那邊,江江應該也樂意幫忙!
把他的電影進度推遲了,能做的自然會竭力補上。
阿Wing望著她,輕輕一笑,“沒關系,你又沒做錯什么。”
她抿著唇。
他又看向旁邊好整以暇坐著的男人,補充說:“該道歉的應該是這位先生,無緣無故就動手,你們中國有句老話怎么說來著?”
“君子動口不動手?”許愿下意識地回答。
換來關靖北冷冷一瞥:你丫到底幫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