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沒坐下,那邊已經親過了,女人飛快地在男人臉頰上親了一口,在眾人掃興之聲落幕。
“那是女的,女的,你氣什么啊!”明仔笑道。
“女的?”
“對啊,你眼睛別老盯著許愿,多觀察觀察那位,沒有喉結,是個女的,只不過頭發剃短了。”
明仔頓了頓,又耐心地解釋,“現在很多女人都喜歡這種BF風,又帥又英氣。”
關靖北這才仔細觀察剛剛喝過交杯酒的“男人”,果然,沒有喉結,而且再看的話還有點胸,一舉一動雖然模仿男人作風,但雪白的脖頸還是暴露女人的本性。
“我去找她。”關靖北還是忍不下去,這游戲真是無聊透頂。
都是陌生寂寞男女,燈光照到誰就喝交杯酒,誰都不認識就接吻?
關靖北想自己真是老了,居然受不了這些,明明這個游戲還是很多年前的套路,現在他居然感覺惡心。
“你干嗎去啊。”明仔仰頭,還想拉他坐下。
關靖北抽開了手,淡淡回答:“找她。”
“現在?”
對于明仔的似笑非笑,關靖北微微地恍惚,“怎么,她還不見我?”
“不是,你再等一會兒。”
“為什么?”
“我……我腿疼,你陪我一會。”明仔眼睛飛快轉了圈,演技不高的他還是立馬趴在桌上疼叫起來,手摸著大腿。
破綻百出,關靖北低頭,似笑著,“你摸我腿干嗎?”
“……”
明仔睜開眼睛,迅速找準目標,抱著自己的大腿,哎喲哎喲地叫起來。
“你們是不是給我設了套路?”關靖北忽然問。
“沒有……真沒有,你看,飛碟!”
“……”還能再用更老點的招嗎?
關靖北沒有抬頭看,隱約感覺到有光線照在自己身上,抬頭細看,果然,臺上的光圈把自己包圍住了。
緊接著,在所有人目光之下,吊在繩索上滑到那邊的女人長裙旋轉,身姿飄忽,像一只高貴的鳳凰落在地上,高跟鞋踩在桌上。
她慢慢地解開禁錮,脫離繩索的她沒有任何的依托,直接跌入了男人的懷里。
柔軟的身軀,熟悉的面容。
關靖北看得出了神,回蕩在耳邊是女人的輕笑聲:“怎么,我美呆你了?”
“沒有。”
她立馬作惱狀。
“美哭了。”關靖北把她的腰身抱緊,俯身將她抵在身后的沙發上,輪廓分明,眼眸猶如散了光。
許愿睫毛動了動,抿唇笑笑,環住他的脖子想借力起身,卻被他按得很緊。
“別人都看著呢。”她柔聲道,“我們要當眾喝交杯酒。”
關靖北瞇起狹長的眸子一瞬不瞬把她看著,這才多久她的變化就這么快,快得他認不出了。
明仔的一聲鬼叫把這兩人的視線硬生生錯開,輕咳一聲提醒,“大家還等著呢。”
許愿不得已,側過身站起來,接過明仔遞來的酒杯。
自始至終關靖北落在她身上的視線就再也沒移開過,怎么就沒看夠呢,以至于她嬌笑著打趣,像是周旋于男人堆里的交際花。
喝完了酒,周圍的人還沒來記得起哄,關靖北就把她打橫抱起來,離開座位。
明仔為他們開了路,走到一半看到從洗手間走來的明書寒,兩方對視幾眼微微一怔。
明書寒淡淡掃了眼許愿,“出來了?”
“嗯,提前了,待膩了。”
許愿說話的語氣不咸不淡,半年不見語氣也不見生疏,眉眼在他身上了流轉,似有深意。
關靖北讓明仔他們先回去,他把她抱到了更衣室,隨便挑了間保守的衣服讓她趕快換上。
“我穿什么還礙著你的事了?”她笑吟吟的,煙視媚行,“還是說三少怕自己把持不住?”
關靖北瞇起眸子,一瞬不瞬地將她望著,身上每一寸露在外的肌膚,臉上每一抹笑意都盡收眼底,越看,越覺得女人很欠扌喿。
他點燃了煙,吸了口,青煙輕吐在她臉上,“再磨嘰我以為你在暗示我幫你換。”
“別……”她低叫了聲,拿起他遞過來的衣服走進更衣室。
這男人眼光真毒,拿的衣服應該是里面最保守的了,灰毛衣牛仔褲,她看了一眼后就丟到一旁,走出來后男人正捻滅了手中的煙。
關靖北穿著一身偏休閑風的大衣,內襯的襯衫白色領口熨帖得一絲不茍,俊美的臉在煙霧之中顯得愈發的晦暗深沉。
見她還穿著原先的那件紅裙,男人勾起淺薄的笑意,“要我幫你換直接說啊,都自己人,還客氣。”
“……”許愿硬著頭皮,隱約感覺到這個男人不高興,而且是很不高興。
不過,礙她什么事?
“我暫時住樓上的房間,這里暖氣打得足,穿這些會熱。”她指了指手上的毛衣。
“你不穿這些我會熱。”
“……”
許愿把毛衣丟到他懷里,臉上明明白白寫著,關你什么鳥事,笑瞇瞇道:“三少,咱只是喝了交杯酒你就管我,是不是管得太寬了?”
頓了頓,低頭理了理被弄亂的袖口,“我還有事,就不奉陪了。”
高跟鞋剛抬起一步,整個身子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道拉得后傾,直接跌入溫熱的懷中,男人低頭,唇畔的熱氣噴薄下去。
“出現在這里,不就是要引起我注意?”他的氣息徐徐地蔓延,嗓音性感得要命,“知道我還會千方百計地找你,與其被逮到,不如華麗主動現身。”
許愿微微地笑著,靠在他胸膛上,越發顯得嬌小,“這說的哪里話,我用得著這樣引起你注意?”
她只要出了那個鐵欄桿,他就立馬能注意到她用得著在娛樂場所施展伎倆?
關靖北稍稍出神片刻,她已經慢慢伸出兩只小手替他整理襯衫的襟口,不急不緩地道:“好了,我不和你多說,困死了。”
她還是和之前一樣嗜睡。
關靖北還是不肯放她走。
許愿只好像哄小孩子一樣,踮起腳尖,小臉湊過去,“你好像蠻舍不得我的……那親一口吧,親一口我真的要去睡了。”
唇窸窸窣窣觸碰到他的下巴,有些扎人,摸索著向上,卻在下一秒被男人反客為主,握著她的腰際俯下身,狠狠堵上了唇瓣。
越吻,身上燒著的火就越熱。
兩人都是。
以至于不知怎么就上了電梯,然后拿出房卡進了房間,直接滾上了離門口最近的沙發。
許愿還有些許的理智,掙扎了一番,卻不曾這一掙扎更加刺激了男人的荷爾蒙。
他像只很久未曾饜食的猛獸,一整夜都在馳騁,攻城略地。
第二天。
許愿醒來的時候感覺腰酸背痛,媽的這床明明比監獄的床軟多了,還那么難受。
迷迷糊糊站起來,眼睛還沒完全睜開。
浴室的門忽然打開,男人冒著熱氣從里面走出來,精瘦的腰間系了一條白色的浴巾,頭發仍滴落這水,在浴巾上暈開。
標準的寬肩窄臀倒三角形身材,胸膛肌肉豐滿而不顯得粗獷,線條分明,人魚線伸延至跨下,隱在了浴巾里,更添了幾分性感的遐想。
許愿托腮,很認真地打量,然后評足,“沒想到老男人體力這么好。”
關靖北聞言淡笑,扯掉身上的浴巾隨手扔在她的身上,下一秒人直接壓了過去,柔軟的身軀愈發顯得嬌小動人,他眸底染著情谷欠,低頭吻上唇瓣。
吻完了,許愿別過臉,眨了眨眼睛,“你下去,我要起床了。”
“嗯。”
“下去啊。”
“不下,有本事你自己溜下去。“
許愿無語死,這個男人雖然不胖但足夠精壯,更何況一個成年男人的體重不輕,她被壓著,怎么溜?
她閉上眼睛,跟死魚一樣一動不動。
倒是關靖北饒有興致地捏著她的下巴把她的臉正對著自己,“怎么,生氣了?昨晚不是口丩得挺又欠的?”
“你混蛋。”
“嗯?你沒嘗嘗怎么知道混不混?”
“……”
她,她已經無話可說了。
“關靖北,我現在要起床,然后化妝,你能不能有點良心不要耽誤我時間,昨晚無恥得在我酒里放催忄青就不計較了,人給你睡了你還要怎樣?”
關靖北微微一怔,“什么催忄青。”
“你裝什么啊,你敢說我們兩個喝的酒里沒有下藥?”
“我不知道。”男人瞳眸驟然一縮,忽的響起那酒是明仔倒的,八成是他做的事了。
手機忽然響起了短信鈴聲,翻開一看,果然是明仔發來的信息:哥們,昨晚舒服吧,得謝謝我出的力,幫你們緩和關系。
許愿也看到了那條短信,低聲罵了句,怎么也沒料到明仔那個在他們面前只會呆頭呆腦裝傻的男人,會做這種事!
哦,她忘了,明仔在外頭可是風光得很,第一律師,腦袋能不精嗎。
“現在怎么辦?”關靖北問。
“什么怎么辦?”
“我們昨晚……”他挑了挑眉梢,露出邪氣的壞笑,“一次兩次就算了,你還纏著我要那么多次。”
許愿一臉黑線,到底是誰主動那么多次,這個男人就會顛倒是非。
她正了正神色,推開他的身體下床去洗漱,化了淡妝后出來,已經恢復到原來的氣色。
拿了外套就要出門,關靖北喊住她。
“三少,你不會以為我們昨晚有過一夜就要互相管著對方了吧。”許愿眉頭挑起,小臉溫溫淡淡,“現在的社會,不代表睡一覺就是夫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