輪到他和灰色襯衫對決的時候,明顯沒有前一場順利。
許古安來回走動的同時,在他耳邊輕聲地道:“桌子下有機關,他們技術一般,能贏都是桌子的原因。”
關靖北淡淡瞥了眼,打完一桿后不經意地在他旁邊,低低地道:“有方法解除嗎?”
許古安笑了笑,磨蹭很長時間,才告訴他解除的方法,還得意洋洋地說這個作弊機關就是他發明的。
“卑鄙就是卑鄙。”
關靖北扔下一句,又繼續投入比賽了。
因為許古安說的方法,第二局,他們也照樣贏了。
那三個兄弟同時都變了臉色。
許古安隨手從桌子上拿了把水果刀,慢吞吞地削著蘋果。
黃色背心男往后退了幾步,“你……你不會現在就……”
“別惡心人了,我才不親自去做那種事情。”許古安嫌惡地皺了皺眉,把刀隨意扔給了一個壯漢,淡淡道,“你們自己人下手解決更迅速。”
說罷,就好整以暇地坐在沙發上。
關靖北則去安撫許愿,以為她會表里不一,心里會害怕,沒想到她很是興奮地撲到他懷里,“我還以為你會輸呢。”
關靖北輕笑了下,為了她,怎么會輸。
然而,他們這邊喜笑顏開,那邊卻陰沉著臉,壯漢們好像都說好了似的,紛紛看向這邊,有的甚至邁出了步子。
許古安仍然在沙發上坐著,坐到藍色背心男走過來,猙獰笑著:“沒想到你竟然知道如何破解機關。”
“沒想到我誠心和你們打,你們還給我作弊。”
“呵,既然如此,我們也不會輕易地屈服。”藍色背心男打了個響指,讓那些壯漢把他們都圍了起來。
以為他們會像那些花花公子一樣害怕甚至求饒,但三兄弟顯然過于失望。
不僅是兩個男人,就連許愿都沒有一點怕的意思。
許愿甚至笑出了聲,“有趣,欺負到我們頭上來了……姐姐混的時候你們還沒出生呢?”
唔,這里她的年齡最小。
不過完完全全擔當得起,以前,她和鐘意兩人的名聲就響遍云城了,不過她只是個襯托,鐘意比較囂張,畢竟許愿走的風格還是名門小公舉。
每次惹禍上身,從警察局把她兩拎回去的不是許古安就是關靖北。
他們不以為她就是許愿,甚至有的人只對關靖北有些顧忌,不敢上前。
許古安嘖嘖感嘆一番,“沒想到我這么久沒在云城,臺球室被你們三個弄成這副烏煙瘴氣的地方。”
那三個兄弟聽不懂什么意思,揮了揮手讓手下把他們擒住。
但很可惜,沒有人動彈。
“上啊,一群飯桶,再不上的話他們要斷老子的根!”黃色背心男怒吼一聲,一腳把最近的手下踢上前。
“現在門口外面站了特警,再過兩分鐘后他們就要撬門而入,這種進行非法交易的地方早就該被禁閉,目前負責人只有三個。”
許古安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單手插在褲袋,瀟瀟灑灑的身姿透著懶散,看向那群只敢上前不敢動手的手下,“現在給你們一個機會,把他們三個抓起來。”
“你!”藍色背心男氣得嘴角一歪,“你什么時候報的警。”
“為民除害,有錯嗎?”許古安淡淡答,“我是好公民,舉報這種非法賭博是責任。”
說得倒是偉大。
果然,那群手下已經站在原地了,面面相覷猶豫著。
“機不可失失不再來,還有半分鐘。”許古安看了下手表,慢悠悠地踱步到門口。
那群手下就瘋狂了。
半個分鐘后,果然有特警沖了進來,把他們都逮捕起來,許古安說了些話,也就任他們都去了。
許愿在旁邊看得興致勃勃,安哥哥果然厲害,第一次出現就圍剿了毒貝反小團伙,這次又把這里的瘴氣給除了。
只有關靖北面無表情,沉默著觀望這一切的發生。
因為特警的到來讓明月其他人都膽戰心驚的,許古安跟在他們后面,也出現在了眾人的眼前。
回到包廂,江江看到平安無事的他們,松了口氣。
卻對她身邊帶面具的許古安感到好奇,不免提出了大家的疑惑,“大美人,我都忘了問,這位是……”
“我哥……哦,表哥。”許愿這樣說,“許古安。”
名字一出,就在人群里炸開了。
許古安是誰,以前在云城的人氣快趕上關靖北了。
傳聞中的寵妹狂魔,簡直是百依百順。
全城女性起初為關靖北癡狂,聽說他和許愿在一起后,碎了一地少女心,又很快拾起,因為她們有新的男神,許古安。
雖然許古安掛著面具,但露出的半邊臉超英朗的,渾身的氣質神秘高貴,而且有人傳聞他戴面具不是因為有疤什么的,只是不想讓自己的臉出現在眾人的眼中。
于是少女們又各種猜測面具下的臉是不是帥爆了,但同時,卻也慢慢發現許古安根本不談女朋友,一生只專注兩個字:寵妹。
那時,許愿是云城最風光最讓人嫉妒羨慕的小公舉,父寵兄愛,還有關靖北這樣的藍盆友。
直到后來落魄。
“天啊,我怎么不知道許古安的表妹是原心,他不是只有一個妹妹叫做許愿嗎?”有人提出疑問。
不過劇組里的人卻都糊弄帶過,他們部分知情人大約猜到原心就是許愿,所以面對不知者的問題,索性不答,他們又不是狗仔和粉絲,對于演員的隱私都會保密。
很快,大家就知道許古安特意過來,就是為了協助特警逮捕三兄弟,因為他們非法賭博且使用機關臺球桌牟暴利。
一下子,崇拜的目光就射了過來。
許古安自始至終話說的極少,唇角微微勾著似笑非笑。
關靖北拿了兩杯酒走過去,遞一杯給他,低低啞啞的嗓音一度地響起:“要復出云城,勢必要做出令全城震驚的事,這就是你的目的?”
“我可不崇尚,做好事不留名。”
“復出,對你有好處嗎,只會讓許愿的身份更容易曝光。”關靖北瞇起的那雙眼過于的漆黑,黑得讓人捉摸不透,“曝光的話,她就白費功夫了。”
“她是許愿,永遠都是許愿,不需要捏造假的身份給那些低俗的人評足!”
“是,你覺得她不需要,她以前也覺得自己不需要在意別人的目光,可現在她想好好做一件事,有始有終地演戲,讓觀眾喜歡。”
許古安面具下的俊容冷沉著,薄唇一字一頓,“我喜歡,就夠了。”
說罷,沒有繼續這個話題的意思,他舉起球桿,微微笑著。
關靖北望著他的面孔,遙遠莫名的熟悉,好像要和記憶中最深處的人影疊合……
許愿喚的一聲“哥哥”打斷了他們。
“哥哥,靖北,你們是要比賽嗎?”許愿仰起小臉,很是期待,“剛才你兩的球技不分高低呢,現在是不是要比一場?”
關靖北抬手,指腹摸了摸她黑下去的眼圈,想哄她回家快些睡覺,旁邊人已經開始起哄。
不知是誰延展了這個話題,說起從前,云城最厲害的臺球高手是許古安和關靖北,每年都會有比賽,如果一年是許古安得冠,那下一年就是關靖北。
兩人輪流得冠,從未分出高低勝負。
旁人聽了后更是興奮,很想看看真正的高手是怎么玩的。
除了關靖北本人,其他包括許愿在內的人,都興致勃勃,嚷著要他們比一場。
“怎么樣,玩不玩?”許古安開了腔,手里握著主球,“很久沒和你玩了,都有些澀手。”
關靖北抿著唇,微微瞇起的眼睛危險地把對方看著,“賭什么?”
“你想賭?”許古安輕笑了聲,“那就賭吧,你輸了的話就把那個小女孩弄走,我不喜歡她呆在小愿的懷里。”
媽的,這人真是變.態,連個小孩子都吃醋。
“好,你輸了的話……”關靖北和他不過幾寸的距離,音線雖低卻清晰,句句堅定,“摘下面具。”
許古安握著球桿的手一頓。
兩分鐘后,兩人準備就緒。
許愿在旁邊看著,也不知道給誰加油,她看到的每一個球都被球桿擊入袋,球桿快而準,兩個都是。
輪到8號球決勝負。
圍在他們旁邊的人很多,許愿可能是被推了下,一不小心跌倒在地,那邊正在擊球的許古安分了心,最關鍵的一球沒有入袋。
他很快過來,見許愿已經被關靖北扶了起來,眸間閃過被掠過的內容,略顯緊張地問:“摔到沒有?”
許愿吐了吐舌頭,“沒有……有人當了肉墊子。”
說罷,她指了指旁邊兩只爪子不停地摸自己屁股的江江。
江導表示很倒霉,一邊長嘆,我的翹臀摔成兩半了,一邊讓許愿快些減肥。
“不好意思,讓哥哥分心了,錯過了一球。”許愿嘟起嘴巴,仰臉看向哥哥,“哥哥你就怪我吧。”
“沒事。”許古安對她永遠都是溫柔的,“一球而已,關靖北也未必會贏。”
拿著球桿的關靖北低眸視線鎖在他的臉上,沉靜克制,淡淡諷刺,“你是巴不得我輸。”
說罷,也不想多費時間,俯下身,瞇起眼睛讓球桿瞄準目標。
耳邊是嘈雜的人聲,但在關靖北耳朵里卻什么都消失了,只剩下主球和8號球,他做事從來穩重,最后一球極其容易入袋。
砰。
球桿打出。
8號球卻沒有如料想中那樣入袋,更糟糕的是,掉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