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的男人倒是很不以為意,拉著女人不讓她再罵。
“你干嘛啊,剛才她撲了你一下,你就把持不住了,看上了?”女人把矛頭又指向自家男人。
男人是個懦夫,被這么說也就不阻止了,討好道:“我哪敢啊,我就擔心你這大庭廣眾地多丟臉啊。”
他們所站位置的周圍已經圍了不少觀看的眾人,都是路過的看熱鬧的,還有的見許愿長得漂亮卻穿著睡衣出來,起了很強的好奇心。
許愿呆呆地望著他們,一句話也沒說,眼神里充滿迷茫和不解。
剛才那個男人呢?
她還記得他的聲音他說過的話。
怎么忽然就不見了,換成了這些,難道是夢?不不,她記得很清楚,連他靠近過來從唇間噴薄出的溫熱都那么清晰。
清晰地感受到,身上的每一處神經末梢叫囂著。
對于女人指著手指的辱罵,許愿一點也聽不進去,只是冷言望著她。
“哎呀,你看她,還拿這種眼神看我,到底是誰做了不要臉的事啊,還有理了是不?”
“我做什么不要臉的事了?”許愿冷冷地道。
“你剛才見我男人走來就撲上去,不記得啦?”女人特意提高音量把話說給眾人聽。
許愿看了她家男人一眼,長得還算可以,但瘦巴巴的穿橘色緊身褲,襯得腿更細,跟女人似的。
她起身,淡笑,“就他也值得我撲?”
“你什么意思啊?”
“不要擋路,我還有事。”
女人被她理所當然的話弄得一愣,旋即肆無忌憚上下打量她的渾身,“穿成這樣,能有什么事啊,推銷睡衣的吧?”
“滾不滾?”許愿冷眼斜過去。
“不滾。”女人意識到說錯了什么,“你才給我滾。”
女人仗的也不過是自己老公在場。
許愿卻毫無畏懼,抬手推開她,卻不急著走,回過頭對那個男人淡淡道:“以后出來遛狗小心點,別讓她到處咬人。”
那個男人不僅沒有生氣,還被逗笑了,但旋即被女人打了下頭。
被出言侮辱,女人拉著自家男人,就沖到許愿的跟前,破口大罵,舉起手就要扇上去。
許愿眉目不動,眼看著那只手要打上來,另一只男人的大手穩穩地握住。
頭頂響起男人低沉醇厚的嗓音:“誰給你們膽子在這里鬧事的。”
許愿沒有回過頭也知道是誰,心里不存在感激,也沒有釋懷,仍然芥蒂于剛才讓人心悸如若幻覺的一幕。
關靖北的出現,把這里發生的事情帶到高潮,圍著的人越來越多。
男人卻速戰速決,把女人的手甩開后,就拉起許愿的手,帶她匆匆離開。
女人還想沖上去,被保鏢攔住,保鏢冷冷地道:“你們居然敢在這里惹是生非。”
女人不樂意了,“這里怎么了?”
“盛安大廈前。”保鏢鄙夷地看著他們,“剛才那位是我們的總裁,另一位則是總裁的女朋友,你們還偏偏在門前惹事。”
男人聽了,縮了縮身子,拉著女人讓她息事寧人。
女人撇了撇嘴,不甘心當著這么多人面就訕訕離去,但也沒辦法,嘀咕一句,“有錢了不起啊。”
一路上,許愿魂不守魄的,好像受了很大的刺激,她卻又表現出鎮定自若的神色。
關靖北一眼就看出了不正常,不記著問,攙扶著她慢慢走。
走了約摸五分鐘,許愿稍稍地緩過神來,停下腳步,偏抬頭望了旁邊男人一眼,忽然想到了什么,甩開了他的手。
“你走開。”她眼眸冷漠。
“走?我去哪兒?”關靖北也不惱。
“你不走我走。”許愿懶得和他糾纏,快步走向前,想離他遠一些。
關靖北好笑地看著她耍小孩子氣,也快步跟上去,趕在她面前擰過肩膀正對著自己,男人神色平靜,“愿愿。”
許愿別過臉,不去看他。
“還在怪我?我發誓,阿Wing離開和我沒有任何的關系,他家里那邊也許真的出了事。”
“我才不管有沒有關系,反正現在不想見你。”
“小沒良心的,剛才我要是不出現,你杵在那兒多尷尬啊。”
那么多人,還穿著睡衣和棉拖,她倒一點也不顧形象。
提到這個,許愿瞳眸猛然放大,剛才那意外仿佛是夢境的一幕又浮現在眼前。
她對視男人的眼睛,疑惑猶豫后,什么都沒說。
關靖北見她消了氣,抬手掛了下她的小鼻子,笑道:“好了,外面冷,我還有事要處理呢。”
趁機會,他握緊她的手牽著向前走。
乍看起來許愿不說話是因為賭氣,只有她自己明白,不是的,自己是被剛才那一幕嚇著了。
她由男人牽著手,頭不由自主地隨意偏過去,卻又看見剛才那個男人的身影。
只有身影,臉很模糊,唇角卻是彎的,沖她招手沖她笑。
“有人?”許愿下意識地脫口而出。
關靖北停住腳步,順著她目光的方向看過去,并沒有發現任何的異常,他捏了捏她的手,“怎么了?”
“我剛才看到有人……黑影。”她呢喃。
男人先是微微一怔,拉著她的手,走過去,左右觀察了還是沒有人。
“是幻覺吧。”他說。
“不是。”許愿這時理智很多,“是我看錯了,不是黑影,只是一件掛在花壇的披風。”
路邊的花壇不知種了什么嬌貴的花朵,受不住雪凍,有些都披上了尼龍布。
她如此解釋,關靖北便沒多說,更加握緊了她的手,緩緩離去。
留在大廈的人不多,除了幾個手頭上還有項目的高管和必備的保鏢前臺,其余員工都放了假。
本身高管們也是想休息的,但見行政總裁都沒有放假,而且接的項目油水很多,年紀稍微大點的就想多掙些,也就忙這幾天了。
許愿走過幾乎沒什么人的大廳,心里一度的恐慌,手心經不住地冒汗。
若不是旁邊有他,她都沒膽子走在這里了。
到了頂樓,暖氣吹拂過來,身子很快熱乎了,溫差太大,許愿冷不防打了幾個噴嚏。
“喝點熱水,別感冒了。”關靖北遞給她杯子。
許愿默默地接過,見房間已經被打掃干凈,再掃幾眼,看到成秘書還在忙活。
有些不好意思,畢竟這里是她弄亂的。
眼下還處于傲嬌階段,她還不能這么快給男人好臉色,所以捧著熱茶就窩在沙發上。
“游泳池的水差不多溫熱了,暖氣也剛好,你要是覺得這里無聊,可是去游泳。”關靖北遞給她電子鑰匙,“記得弄下指紋驗證,以后出入方便。”
許愿哦了一聲,很是高冷地接過鑰匙。
一個人到了游泳房,寬大敞亮得她有些害怕,換好衣服下水只游了一圈,她就不敢游了。
腦海反反復復回蕩那個男人的聲音……要帶她走?去澳洲——她噩夢的地方。
出水后,套上衣服匆匆出來,剛出門就看到了成文。
她喊住他,“成秘書,能不能幫我一件事?”
“原小姐請說。”
“大廈南邊人行道的錄像,就是種了花壇那條路,一個小時前到半個小時前。”
成文看了下時間,沒有多說,很快答應了。
許愿回到關靖北辦公室,病懨懨地趴在2.4米長的毛絨玩具上。
關靖北差不多把手頭上的的事情弄完了后,才合上筆記本,走到她跟前蹲下身子,“怎么了?還生氣?”
“沒,我想靜靜。”
“你自從出去后就心不在焉的,是不是出了什么事,那對男女欺負到你了?”
“不是……”許愿支吾了聲說不出所以然來。
總不能告訴他,她好像做了個很奇怪很真實的夢。
成文把錄像弄來了,調在她的平板電腦里,服務周到地送到面前。
關靖北掃了一眼,“這是什么?”
“錄像。”許愿簡單回答,放大細看,見她們兩個也湊過來,她皺眉,“你們不是很忙嗎?”
“看錄像的時間還是有的。”關靖北知道她不對經,自然是留下一起陪看的。
許愿也沒多說什么,仔仔細細地看下去,足足有半個小時,她用鼠標調著前進,直到看到自己的身影出現。
錄像里的她走得很緩慢,時不時回頭望一眼。
許愿越看越覺得惱羞,這男人這丫的肯定要陰陽怪氣說什么。
果然,關靖北摸了摸她的臉,似笑非笑地道:“你怎么出去后還回頭望,是不是看我有沒有追上來?”
要擱平時許愿肯定死不承認,但這次她沒好氣的道:“是又怎樣,你過了好長時間才追上來。”
“我和成秘書打掃下房間,這樣你回來后就可以整潔些。”
她沒好氣的一問倒換來他正兒八經的回答。
許愿臉一紅,頭低下去,繼續觀看。
屏幕卻沒有再出現她的身影,拐過人行道后被樹木當著,而且攝像頭的位置也不對。
成文解釋道:“今天監控系統出了狀況。”
許愿眉頭一蹙,“那道路上的呢,應該也能看到。”
“這個,交通局那邊也出了意外,被黑客入侵了系統,好些地方的監控都出問題了。”
“黑客……”許愿低喃出兩個字。
不信就這么巧了。
但是也只能這樣,調查不出來,也就是說她沒有一點線索和根源,去查實那個男人到底是真的還只是夢境。
“查這個做什么?”關靖北淡淡地問。
“沒什么,我就看看那對男女。”許愿簡單掠過,卻被自己的話提醒了下。
那對男女……
如果說她意識模糊的話,那他們肯定清醒,是唯一能找到的現場目擊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