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不好意思。”
許愿吐了吐舌頭,繼續埋下頭用吃掩蓋尷尬。
吃飯后,她就回去睡了,小鎮上是古色古香的,但名聲不大所以沒什么旅客,旅館開得也很簡陋。
拍攝了幾天,許愿就因為上火,嘴角起了泡,臉上也冒出好幾個痘。
找了家藥店,想買點降火的藥,卻發現口袋里沒有錢,思索一番后把手上的手表摘下,先做抵押。
藥店的人就算再不識貨,看到九成新的手表也知道值不少錢,也就答應了。
剛走出門,就看到一輛車停在她的跟前。
許愿愣住,呆呆地望著從車內走下來的男人,長腿邁開的每一步都穩實,很快地就走到她面前。
關靖北微微俯下身,俊臉湊近了些,嗓音低醇得厲害,“很意外?”
許愿從愣神中反應過來,撩了撩發,冷靜否定,“沒有。”
“一段時間沒聯系你,你就躲我躲到這旮旯地了。”
“這是劇組需要。”
“那你有沒有考慮到我也需要,生理需要。”他拉起她的手,放在掌心把玩著。
她有些惱地抬眸看他,男人眉眼輕挑起笑意,俊臉絲毫不見奔波的勞累。
關靖北抬手摸了摸她的臉頰,無意觸碰到痘痘和唇角的泡,疼的許愿齜牙咧嘴,他很快皺眉,放下手。
許愿在他提問之前為自己解答,“水土不服,上火,剛買了藥。”
他打量著她,發現沒有帶包,無意識地問道:“帶錢了?”
唔……這個他竟然也知道。
許愿出門習慣性地帶包,卻不去檢查包里有什么,反正有卡就能刷,至于現金,沒有就算,到處都是銀行可以取。
她這樣大小姐對錢沒什么概念,也不會去想這個小地方不好刷卡,出來買東西要帶現金。
不過想起自己剛才抵押在店里的表,許愿心虛了下,“帶了……當然帶了。”
說著還表現出很自然的樣子,背后卻暗搓搓地把手往后縮。
關靖北及時捕捉到她這個小動作,眉目不動,淡淡道:“我送的手表呢?”
“……”哪壺不開提哪壺。
許愿不得不再扯一個謊圓之前的,“拍戲的時候怎么能戴手表,當然是摘下了。”
“是嗎。”關靖北薄唇勾著漫不經心,視線落在了藥店門口,“那,那個是什么?”
她順著聲音看過去,唔……一個小孩,手里把玩的是什么?
好吧,是她剛才抵押給店主的手表。
許愿頓時惱火,“那么貴重的一個東西竟然給小孩子玩,摔壞了她賠得起嗎。”
“既然你覺得貴重,那還拿去抵押?”關靖北面上沒有任何的表情,捏她腕的手緊了緊。
許愿低著頭,算是知道錯了也準備認錯,腳尖慢吞吞地磨著地,一句話也沒說就讓男人心軟了。
心軟歸心軟,關靖北仍是沉著臉,帶她去店里,扔下一張現金,把表贖回來后一言不發地離開。
許愿跟在他的后面,也不知說什么是好,坐上他的車,看到他往劇組的方向駛去。
路途,不說話的氣氛顯得尷尬,她慢吞吞地先打破沉靜,“你怎么來了?”
關靖北目不斜視,“來探班。”
這話騙傻子都不夠。
關靖北把車開得飛快,他正值氣頭上。
興許是接近年底,公司特別忙,加上他一時想靜靜,就沒有去找許愿。
她倒好,一個電話也沒主動打給他就算了,還跟著劇組偷偷摸摸來到這個小地方。
成文和他說起這些的時候,他恨不得立馬就飛過來,最好的結果是把她壓倒在床,不,壓倒在地狠狠虐一頓。
不過看到她可憐兮兮的樣子,就算了,盡管也不知是真可憐還是裝可憐,但唇角確實上火起泡了。
關靖北的到來讓劇組的人一驚,誰也沒想到投資商會來這里,不過大家心知肚明他是為誰而來,而不是探班,所以放松了些。
他待的時間不長,自始至終和許愿在一起,她拍戲時他便在旁邊看著,收工后便和她一起吃飯。
許愿帶他去了之前和溫華一起吃的年糕串,興致勃勃地介紹,“沒想到溫大編劇還知道這個小地方有特色菜。”
關靖北聞言鎖緊了眉頭,“溫華帶你來的?”
她點了點頭,也沒多想,歡快地吃起來。
關靖北沒有她這樣暢快,眉目微微緊著,也不動筷子,正要說話又被許愿遞過來的年糕串堵住了嘴。
“吃吃嘛,很好吃。”她帶著幾分討好的語氣道。
他不忍拒絕,吃了一些,味道很實在,倒也不難吃。
許愿因為他的領情眉眼笑開,“不生氣了,啊?我真不是故意拿你的手表抵押。”
關靖北情緒稍稍地緩和,順話延展下去,“那你來點實質性的東西表達歉意?”
“唔,那給你再加一串年糕吃吧。”她狀似很慷慨地把自己那串遞給他。
關靖北卻沒有接,似笑非笑地把她看著。
許愿心虛了,“干嗎?”
“我不想吃這個。”
“那你想吃什么?”
“想吃你。”
“……”
關靖北卻頗具聲色,正兒八經地描述,“把外皮都剝了全身都按摩一遍,那樣吃才淋漓盡致。”
許愿羞憤得要死,低著頭擠眉弄眼讓他不要說,旁邊還有其他人呢,她還想要點臉呢。
男人卻一臉無所謂,我說我的和他們關系。
頓了頓,她把所有烤串都遞到他跟前,“不吃拉倒。”
關靖北也不急,凡事講究慢慢來。
第二天,關靖北天不亮就離開了,他的時間緊迫,能抽出幾個小時就不錯了,路途上他還要處理公司的事情。
許愿沒有去送他走,兩人又沒什么關系干嗎那么親熱,而且也不是好幾年見不到面的。
真正的情況是她不想看到離別的情景,上次送走阿Wing后她就壓抑得很。
往后的日子,天是越來越冷,倒也配合了戲份的場景,只是過程越來越艱難,有的時候取景,要到幾十里以外的地方。
沒有時間來回奔波,他們一部分人就住在了村民的家中。
那是許愿第一次見到爐子,倒是很暖和,裹上自己帶的羽絨被,躺床上背劇本也是享受。
下大雪那天,窗外很早就有人喊許愿起床,趁著天剛露魚肚白開工。
許愿朦朧中看了下時間,還沒到六點,天沒有完全亮,“怎么這么早啊,我好困。”
“就是這么早,就剩你一個了。”助理不客氣地喊道。
這個助理一點也不和藹,三十多歲,精明女人。
溫華倒是會給她找助理,小姑娘吧,會勾搭她的男人,小伙子吧,她男人又吃醋。
但是這種女強人……她也吃不消啊。
果然,在許愿賴了不到五分鐘懶床后,助理就推開門掀起她的被子,“快起來,人家都準備好了,你好意思讓別人等嗎?”
一聽到這個,想樹立好形象的許愿只能閉著眼睛起來。
長大后工作不比上學,能逃就逃,現在卻逃不掉。
化妝的時候她還閉著眼睛睡,任由化妝師折騰,耳邊卻是他們討論的聲音。
好像是雪下得太大了,堵住了路,就算今天把這里的戲份都拍完了,也不好離開。
許愿聽到這個消息一愣,下意識地問:“我們要困在這里了?”
江江雙手環胸,歪著頭,“別瞎說,只是暫時的,雪下得太大,封住了路。”
“啊,既然這樣,我們豈不是有大把的時間拍,為毛非要起這么早。”許愿抱怨了一句,又歪著頭睡過去。
江江拍拍她的臉,好笑道:“昨晚肯定又和三少打電話打到很晚,沒睡好。”
許愿迷糊中想罵他,不懂就別胡說好嗎,她可是很敬業地背劇本。
正要開口,卻見秋葵在旁邊小心翼翼地從雪地里路過,許愿就改變了注意,嗔怒道:“死人妖走開啦,我哪有。”
“你看你看,小女人的嬌羞啊——”江江調侃道。
秋葵經過他們的時候忍不住看了一眼,很熱鬧但不是她的,她只是低聲地和溫華道了聲早安就忙自己的事了。
許愿也就不再秀恩愛,實際上她已經很多天沒和關靖北電話聯系了。
原因是……這里的供電不足,手機早沒電了,也沒充上。
雖然很早地起來取景,但是戲份卻不多,和蘇景致簡單地對完幾場后就沒了,后面的戲份都是要回小鎮上。
但目前雪地太厚,車無法駛出去,劇組的人都是老手,已經習慣野外生存了,帶的東西也齊全,湊幾桌人打撲克。
簡單的撲克而已,別人一教,許愿就會了,幾局下來就把他們老手殺得片甲不留。
玩得很盡興,她為了給他們留面子,故意輸了幾局。
溫華只在旁邊看著,不湊熱鬧也不指點,等許愿攤手不玩后,才淡淡地問了一句:“累了嗎?”
她點了點頭,打了個哈欠,“又累又困又餓。”
“我帶的零食還有些。”
許愿很驚訝,“你還帶零食。”
“出門在外總遇到一些貧困的孩子,順便會買些送給他們,但是這個村子小孩不多,所以你拿去吧。”
許愿真是越來越崇拜溫華了,把他的零食搬運到自己住的屋子里。
屋子很冷,她邊生爐子邊感慨,“你這樣的好男人,誰嫁給你真是三生有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