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多后。
冬至這天,云城家家很熱鬧,最熱鬧的要數市中心大廈后舉辦的站臺活動。
主持人一臉親切,先介紹了活動,展示了送的小禮品,以及設定的三種獎項。
來的人很多,但大多對推銷的美膚產品沒興趣,只對T臺上的美女感興趣。
“這些都是韓國妹子呢,一個個長得可水靈了,身材和身體都好,不然也不會大冬天穿這么點衣服出來。”
“韓國的?嘖嘖,再漂亮也是整容過的,算什么。”
“這倒也是,但我們也能取取經啊,我還想割個雙眼皮呢。”
人群里吵吵嚷嚷,議論聲不一,但都是對這個T臺的評價。
這種露天T臺,大都是由小公司舉行,像明宏集團名下的,根本就不用這樣提升知名度。
但是大家也不管這些,只要獎品比那些小公司好就行,而且還有美女看。
很快,主持人說完了話就宣布開始了。
兩排長腿美女穿著不算性感,設計卻完美的服裝走上臺,帶著甜美動人的笑,在臺上走上一圈。
“正宗韓國人誒。”有人驚呼。
人群中很快發出鄙夷諷刺的聲音,又不是沒看過外國人的,用得著這樣大呼小叫的,但大家的目光還是紛紛不離臺。
在人群的后面是道路,一輛賓利慕尚穩穩地停在了路邊。
里面的男人內襯薄薄的羊毛衫,外套掛在臂間,偏過頭的視線落在了臺上,薄唇緩緩道:“你就是讓我看這個的?”
“嗯,合作集團名下的模特,都是長腿美女。”
關靖北皮笑肉不笑,“還好,腿沒你長,也沒你多。”
“……”
明書寒歪過頭,懶得同他貧,讓司機把車再往前開一點,看得清楚些。
“你覺得我對這些女人有興趣?”關靖北仍然皮笑肉不笑的。
“難道你對女人沒興趣?”
“……”
關靖北冷哼了一聲。
“不是吧,你這一年里沒找其他女人,不會都用右手吧。”
“不是。”
“哦,我說的嘛。”
“還有左手。”
“……”
關靖北喝水的茶瓶往明書寒身上狠狠地砸過去,“滾,你少操.我心。”
明書寒翻了個白眼,不理他,還是讓司機把車往前面再挪一點,這樣看的才清楚。
“對,再往前開一點。”關靖北這時跟了腔。
明書寒一副吃驚的樣子,以為他開竅了,旋即又聽到司機汗顏地道:“三少,在往前開就過了,離遠了……”
“對,就是讓車離開這里。”
明書寒把茶瓶扔了回去,指揮道:“屁,別聽他的,他表面上不想看,實際上眼睛偷偷瞟著。”
關靖北不想和他貧,讓司機開車快點離開這里,他還有事。
但人明總偏不讓,司機兩下為難,但終究三少還是他的主人。
明書寒就差和關靖北打了起來,他皺眉,俯下身想把車窗搖下來,被關靖北推開了,一臉嫌惡地看著他:“你干嘛?”
“不干你,我開車窗。”
明書寒這才想起自己剛才俯身的動作委實是猥瑣了點,看起來好像在搞基。
關靖北不讓,一直吩咐司機開車。
明書寒直接讓司機開了他那邊的窗戶,看了下臺上的人,瞇眸,輕飄飄地道:“那人怎么和許愿像?”
放佛是飛鳥齊飛,玉瓶碎,百花落,所有的情景都靜止了,渾身的血液卻沸騰。
關靖北抓開明書寒的手,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
他說的那個女人沒在臺上,在臺下整理衣服,剪了非常齊肩利落的內扣短發,襯地本來就不大的臉更小,身材也不是高大型,是男人喜歡的那種抱在懷里就化了的類型。
五官精致漂亮,有自己的獨特,卻一點都不像許愿。
“她是誰?”關靖北皺眉問。
這下輪到明書寒裝大爺了,吊兒郎當地道:“我怎么知道。”
“下車。”
他說著就要下去,卻被明書寒拉了回來:“你干嘛啊,這么快就看上人家了?”
“我只是去看看。”
“呵,其實她和許愿有那么點相似。”
“哪里像?”關靖北左看右看也沒看出來哪里像。
“都那么矮。”
“……”
回應明書寒的是砰的門聲。
明總表示很無辜啊,把車窗拉到最底端,好心好意地提醒:“你最好不要去,一來嚇著人家,二來她要真是許愿見到你肯定要跑。”
“為什么要跑?”
關靖北似笑非笑,“她要真是許愿,看到我就跑那才真的心虛,那就是實實在在證明她是許愿。”
明書寒仰頭,漠漠地勾起唇角,一副我不管你死活的樣子。
關靖北到底是沒有上前,只是倚在車旁,帶著墨鏡靜靜地看著。
但是車還是引人注意,總有人偷偷地看他,男人只露出的下巴,也照樣性感迷人。
以至于臺下那邊圍著的是男人,靠近他們的大多是女人。
直到那個類似許愿的人最后走上臺,大抵是壓軸的,所有穿的服裝最華麗,也最引人注目。
美得不可一世的臉蛋更是讓在場的男人大吃一驚,紛紛猜測她是誰,有人甚至直接說她比云城第一美人許愿還要漂亮。
然后很快就有人說,云城第一美人許愿于是整容整出來的,被人曝光后離開了云城,
只有關靖北緊緊蹙著眉頭,拉開車門,拿出了外套,向那邊大步走了過去。
“這位是心兒小姐……“
主持人的介紹聲漸漸的淹沒,剩下的,關靖北一句也沒有聽進去,只是在后臺靜靜地守著。
工作人員看到他,也都認識打了聲招呼。
他點了點頭,后來索性繼續戴上墨鏡,身子倚在墻上微微垂著眸。
等臺上的女人下來了,他摘下墨鏡,準備上前去。
卻見她雙手裹著肩膀,好像很怕冷的樣子,不過臉上卻沒什么太變化的情緒,在其他模特用韓語抱怨天好冷的時候,她面無表情。
踏完最后一節階梯,有個穿著軍綠色毛外套的男人站在旁邊,直接把手中的厚披肩遞了過去。
她連謝謝也沒說,順其自然地接過了,然后回之一笑。
笑容映在了關靖北的眼中,他低下頭看了看手中的外套,好像在笑他挺多余的。
“吃什么……沒吃過,要不一起……”
斷斷續續的嗓音傳入他的耳邊,飄忽不定,再怎么用力仔細地聽,都無法和記憶中的那個聲音重疊重合。
經過他的身邊時,裹著披肩的女人同男人說說笑笑,看都沒看他一眼。
仿佛就是不存在,只是一個普通的陌生人。
關靖北沉沉地呼吸一口氣,把外套甩在肩上,不小心掉了盒煙,他微微屈了下長腿,撿起來。
從里面摸出了一根,遞進薄唇間,不急不緩地偏過頭看向他們離開的方向。
他無法拿出證據證明那就是她但是胸口的某個地方就是撲通撲通地跳動。
然后疼痛,蔓延開,和喉間的尼古丁的苦澀一樣,襲滿了神經各個角落。
關靖北拉了下工作人員,禮貌地問:“那位小姐叫什么名字?”
“你說那位啊?”共走人員順著他指的方向看過去,過了會說道,“那位是原心小姐,韓國的……”
“謝謝。”
扔下道謝的話,關靖北直接跟上他們的腳步。
不急,他們走得不快,甚至很慢,像是散步一樣。
關靖北想,他為什么像個跟蹤狂一樣跟著他們呢。
明明,明明這個叫原心的不像許愿啊。
臉蛋不像,發型不像,說話的聲音不像,連走路也不像,或者表面上唯一的相似就是明書寒所說的,都挺矮的。
但她們兩個的氣質,和渾身散發的韻味卻極其的相似,那種懶懶的笑,只會在許愿的唇角出現。
關靖北走到自己的車旁,讓司機下了車。
坐在后面的明書寒面不改色地道:“怎么,人家妞沒理你?”
關靖北掛檔起步,沒有理睬他。
“別又是一副祖宗的樣子,你想要誰不是一句話的事。”
“閉嘴行嗎。”關靖北無心和他打鬧,通過后視鏡淡淡掃了一眼,“要鐘意,你也給?”
“你駕馭不了她。”
“呵,說得跟你已經把人給征服了似的,你有兒子有妻子。”
說到不愿提起的事實,明書寒沒有說話,偏過頭,看向窗外,又恢復一張千年不變的冰山臉。
人很多,他們的車像烏龜一樣慢吞吞地前進,行駛到原心他們那里的時候,車停了下來。
關靖北打開車窗看了過去。
“他們的車好像拋錨了。”司機說道。
“去看看。”關靖北頭一偏,示意道。
司機應了一聲,聽吩咐下去,想著自家三少不至于這么樂于助人吧。
上前問了幾句,了解情況后又向不遠處的賓利慕尚點了點頭,坐在車里的關靖北會意。
他回過頭,“你往前坐。”
“什么?”
“你坐副駕駛,司機開車,我帶他們坐后面。”
“三個人夠嗎?”
關靖北已經下了車,關上車門,手撐在車窗頂端,唇角似笑非笑,“不夠才好。”
賓利慕尚的后座位還算寬松,不是小型車也不是大型車,如果坐三個人的話自是可以,但其中兩個是高大的男人,倒有些勉強。
明書寒也笑,混了這么多年兄弟他能不懂對方的這點心思,也跟著一起下車。
兩人一起去了原心的車那邊。
明書寒先打的招呼,他的身份就擺在那里,合作公司的模特都認識,原心回應了招呼,也就不得不告訴他們這里出了什么事。
“車壞了。”她用簡單的韓語答。
“那坐我們的吧。”
“不用了,已經讓人來接了,馬上就到。”
“別客氣,順道嘛,你們去哪?”
“你還不知道我們去哪就順道?”原心的眼睛里透著狡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