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靖北喝了些酒,自然不會自家開車,雖然車技好也不怕酒駕被抓,但不為自己考慮也為許愿考慮,載著她的車可得保證百分百安全。
撥了她的手機,意料之中的無法接通。
讓人查了下她去的路線,才知道她一直在陌名小巷,于是便去了那里。
許愿在素顏女人那里等了很長時間,才把保存的照片底片重新洗了幾張出來。
幸好底片保留著,否則她又得費一番功夫。
把手中的照片好好打量了一番,發現一些不足的地方,可能是修圖沒修好。
“這個,看起來怎么那么假啊。”她指著一張沒來得及P的照片。
“是有些假。”
“你也覺得吧……”
回應她的是意外熟悉的男聲,許愿猛然回過頭,正好對上關靖北似笑非笑的瞳眸。
她把照片別到背后,冷冷地道:“你來干什么?”
“接你回去睡覺啊,你還沒吃飯吧?”
確實被他說中了,許愿為了等照片洗出來,一直守在這里。
聞到男人身上的酒味,一下子就能判斷出來他是吃過飯才出來找她的。
許愿更惱了,別過臉,“我吃不吃飯要你管,我們即將不是夫妻了。”
她一說這個,男人就不開心了,眉宇間的戾氣翻滾著,余光看到了坐在電腦前的素顏女人,忽然笑了聲。
他上前,手臂攬過許愿的腰身,剛觸碰到衣服就被她條件反射地推開。
“還沒離婚了,抱就不給抱了。”他淡淡道,抬手飛快地扣著她的下巴,嗓音一度地涼了下去,“許愿,你信不信我讓這里開不下去?”
許愿不怕他這個人,但怕他真的毀了這里。
她瞠目冷瞪著他,“你自己無法取悅我不離婚,用這種下三濫欺負別人的手段不覺得很LOW嗎?”
“這里無營業執照也沒有簽約勞動合同,舉報違法犯規行為,是每個公民的責任。”
“……你卑鄙無恥還有理了,還能再賤一點嗎?”
“能。”
說著,他直接把她的腰身攬了過來,腹部緊貼著自己的,低頭吻了上去。
許愿幾乎不可思議他會在這么多人的面吻,而且簡單粗暴得無話可說。
她拼命地掙扎,最后甩手就是一巴掌上去,頭發凌亂,唇也被咬破了,“你特么是不是瘋了。”
關靖北舔了下自己的唇,上面還殘留著她的血跡,很腥甜。
他冷哼了一聲,惱了但表達得不夠明顯,眸里翻涌著,反手緊箍住許愿的手,帶她往外面走去。
照片全部被扔在了地上,這些是假造出.軌證據的,畫面不唯美甚至骯臟。
許愿不走,死抓著門,沒有人上前幫她,那些女人心底里自然是畏懼關靖北的。
只有素顏女人輕輕地說:“外界傳聞三少寵女人,就是這樣寵的嗎?”
關靖北似乎一愣,抬頭看了眼她,唇角勾起邪邪的笑,“確實不是,這倒提醒了我。”
他半蹲下身,直接抱起許愿的膝蓋,將她扛在了肩上,轉身就走。
等著看公主抱的女人此時看傻了。
許愿被扔到了車里,司機還在前面,男人卻毫無顧慮,欺身而壓。
她眼淚一下子就被逼出來了,感覺自己委屈極了。
比如之前,明明是唐寧叫她來替補的,又不是她故意的,憑什么那些網友說她公報私仇,她演技差也不用那樣吐槽的吧。
現在他還這么欺負她。
許愿這次哭得很小聲,唇被咬破了,大眼睛噙著淚珠,整個人像瓷娃娃一樣碰下就碎了般。
關靖北把她拉坐起來,看到這副樣子心很快就軟了,難怪明書寒總為這個笑他見不得女人哭。
她哭,他一般都不會哄,頂多說幾句,但也是起反作用。
這回,他沒有等她哭夠哭累,從司機那里要來了普通牌的香煙,點燃后放在嘴里沒滋沒味地抽著。
青色的煙霧吐在車內,外面還飄著雪,他聽到他用很低很啞的嗓音說道:“回頭我讓明仔擬份離婚協議,你記得把字簽了。”
許愿的哭聲戛然而止。
眼眸未動,望著車廂的上頭,她胳膊身體都很僵硬。
“你的事,如果你不情愿我也不會刻意地調查。”
關靖北掐滅了煙,本來就啞的嗓音更啞了幾分,“從現在開始,我不強迫你做不喜歡的事情。”
“只是你要想好,離開了我,自己能不能在云城混。”
說完最后一句,他就開車門下了車,坐到前面的副駕駛座上了。
許愿想起自己也是開車來的,也下了車,一句話也沒說就去自己車上。
男人的車停在原地,半晌,才聽到引擎發動的聲響。
坐在車里的許愿望著他的車揚塵而去,雪也遮擋了視線,但可以肯定已經走遠,她終于忍不住,趴在方向盤上,大聲地哭了出來。
她不是女超人,沒有蒸發眼淚的工具。
…
雪飄了沒多久后就停了,明仔風塵仆仆地趕來,碎頭發上的雪已經融化,一進溫室顯得濕漉漉的。
沙發上坐著的兩個男人并不刻意地等人,只是同一個姿勢,兩手握在一起,看到有人來了也只淡淡地抬了下眉目。
“不好意思了,讓你們久等了。”明仔摸了摸鼻子,憨憨一笑。
“我沒等你。”明書寒面無表情地道。
“……”明仔一屁股在自家哥哥旁邊坐下,倒了杯熱茶,“這大冷天的,不在家過冬,一個個都在這兒聚了呢。”
不同他多說廢話,關靖北接過茶杯,“協議擬好了嗎?”
一下子就說到正事,明仔先是一怔,打著哈哈,“你還給我玩真的啊?”
“我問你擬好了嗎!”
男人明顯提高壓抑不住的怒火隨著嗓音迸發。
另外兩個顯然是怔了下,詫異過后,明仔低頭喝了口熱茶,“我說,你們是認真的?非要離婚?”
他說著從黑色皮包里抽出了一沓文件,方才的笑嘻嘻不正經的樣子全然沒了影,恢復在律師事務所的嚴謹。
“協議擬好了,你們沒有孩子,采取和平離婚,財產分割這一塊……她撈不到一點錢。”
“我知道。”關靖北淡淡地道,“把協議給我。”
明仔手縮了回去,“你確定已經想好了?”
“我決定好,對于你不是該高興嗎,不要夾在中間為難了。”男人站了起來,把協議拿起,看也沒看就扔在一旁。
他見煙灰缸里已經差不多滿了,吩咐人清理掉后,又點燃了根香煙。
明仔好笑地點了點頭,“是,你說的對,我是不用夾在你們兩人中間,但我丫寧可處理一百個人的離婚案也不想接手你們的。”
許愿不是找過他一次兩次了,他勸也勸不動,協助她離婚就對不起兄弟了,不協助又對不起朋友。
“你們到底怎么回事啊,沒見大吵大鬧的,就……就鬧離婚,趕潮流了是吧?”明仔抬手拍掉兄弟手中的煙,“別抽了。”
關靖北的手指被燙了下卻毫無知覺般,涔薄的唇緊抿著,抬眼看了下明書寒,視線又落下。
明書寒翹起二郎腿,唇角浮著若隱若現的嘲諷,“他被人騙了。”
“被騙了?被誰騙了,許美人?”
“你問他。”
明仔目光就望向了關靖北,忍不住抬手推了下,“你倒是說話啊。”
關靖北微微低垂著腦袋,薄唇動了動,良久,才簡單說明了發生的事情。
說完后,他忽然就想起許愿說過的那句話。
你以后會知道,你費盡心思要保護照顧的唐寧,最后是什么樣子。
呵。
她不是沒警告提醒過他,是他自己還一意孤行。
她之前也說過他這么對她會后悔的……是什么事能讓他后悔?
“所以,壓根就不存在救命恩人,唐寧只是個過路人……”
明仔理清了套路,驚訝詫異浮現在臉上,“也虧得你這五年待她這么好……原來是騙人的。”
“嗯。”關靖北低低地應了一聲,推開了茶杯,讓人從樓上酒柜里拿了瓶酒。
晚飯已經喝了不少酒,連茶都喝了,現在又端起了酒杯。
“喂我說三少,既然你已經知道了真相,許美人對你開槍后又救你,按理你兩感情應升華啊。”明仔果斷地給出了結論。
“提這些干嘛,你該做的都做了,要不留下來喝酒要不滾蛋。”
“……”
好心好意的明仔被這么一說,撇了撇嘴,看在這祖宗感情低谷的情況下,不和他多計較。
三個人光喝悶酒也沒意思,明仔屁顛顛地,偏過頭低聲地對自家哥哥說道:“哥,這唐寧不是個好女人,你咋還不離婚呢?”
明書寒晃蕩了幾下酒杯里的液體,俊臉面無表情,“用得著你管?”
“你不會真看上那女人了吧,那鐘意怎辦?”
提起鐘意,胸口仿佛缺了個口子,一經提及就猛烈地疼痛。
明仔也不是故意的他目前只認為鐘意只是躲起來了。
見自家大哥神色不對勁,他識趣了很多,自顧自地繼而了一句:“別以為我不知道啊,你就是把唐寧當道具用,想讓鐘意吃醋。”
三個人之間一下子沒了聲音,寂靜了很多。
明書寒望著還剩下一口酒的杯子,靜靜地想啊,他的確是把唐寧當做道具。
可道具的用途,卻不是讓鐘意吃醋,只不過想讓她知道,自己現在過得很好,她無需掛念。
可他又想讓她掛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