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層數了,關靖北回頭看了她一眼,瞇眸,微微疑惑道:“你臉怎么這么紅,不舒服嗎?”
“沒……沒有。”
“不舒服的話下次再找你吧。”
唐寧一聽,忙擺手,“真的沒,可能是電梯太悶了。”她是因為太激動太緊張了,想到舊情復燃就嗨森。
關靖北便也沒有多問,輸入密碼指紋認證后進去私人辦公室。
他指了指沙發讓唐寧坐下,先去倒了杯水放在茶幾上,自己再坐在離沙發不算很近的轉椅上。
如此公事公辦的樣子,讓唐寧不禁一怔,有些無措地端起杯子,“靖北,你找我有什么事嗎?”
“溫華新劇中的女主可以有兩人飾演,你若是演的話則為前世的,戲份很少。”
關靖北點燃了一根香煙,微微瞇眸,語調沒有任何的波動,“我不想委屈你,所以你不如自動退出這部戲。”
這件事內部基本知道了,成文也和唐寧講過,用很委婉的語氣把責任推到了溫華的身上。
所以當關靖北這樣說,尤其是那句,不想委屈你,唐寧本就熱火的心立馬就感動了。
“既然《畫仙》裁了你的女主。”關靖北眼睛沒有看她,薄唇淡淡陳述道,“我買了溫華的舊作,打著盛安和他的名號,你在里面演女主照樣能紅。”
唐寧手指不禁地蜷起,心里樂開了花,聲音甜美,“這樣啊,那也挺好的,《畫仙》的事……我不介意的,畢竟許愿還小。”
她的意思是,許愿搶了她的女主,她為人大方不計較。
關靖北似笑非笑,薄唇緩緩吐出了青煙,“不關許愿的事,溫華從幾年前就把角色定給了她。”
溫華是個怪才,在一個確定好女主卻不確定她是否還在是否來演的未知情況下,就花精力去寫劇本。
再加上他對劇本女主要求頗高,好些劇本都擱放著沒拍,關靖北買下的舊作就是因為找不到合適女主而半廢的劇本。
“哦,是這樣啊……溫先生……”唐寧尷尬地笑,抿唇喝了口水,“靖北,你能為我想到這個,我真的很開心。”
她從十八歲混跡娛樂圈到二十四歲也只是個沒名氣的小星星,往后到二十九歲若不是成為關靖北的救命恩人,受到集團的追捧,也不會有今天的成就。
盡管年紀不小,但腦子想的甚為簡單……
關靖北說的話表面上是為她著想,暗地里還是讓她主動退出,把演女主前世的機會也給許愿。
“你是我公司的藝人,捧你也是自然的。”男人說話的成分永遠是得當周到。
唐寧很是羞羞地低下頭,還是沒滲透內層的意思,“我知道靖北你對我還是很好的……”
關靖北站了起來,修長如玉的身材擋住了窗外的陽光,投出一大片陰影。
唐寧忍不住地抬頭,心臟像小兔子一樣亂撞,手不自覺地扯了下領口,在神不知鬼不覺情況下露出一片春光。
卻只見他低頭,摁滅了抽到一半的煙,毫無預兆地開口:“五年前,你救我的時候,是怎樣的情景?”
余光發現坐在沙發上的女人一愣,握著杯子的手也僵住了,他放緩了語氣,“我只是問一下。”
“五年前……我只是恰好路過,看到倒在血泊中的你就連忙報了警,然后給你止了血,想扶著你往路邊走去,當時你胸口都被血浸紅了……”
唐寧微垂下頭,“如果是別人的話我定然不會多管閑事的,可是你知道我對你……”
“旁邊還有其他人嗎?”關靖北打斷了她的話。
她搖頭,“沒有,就我一個人。”
“你一個人跑到荒郊野林的做什么?”
“我,我記不清了,好像是有事……事情畢竟過去這么久了,誰還記得清清楚楚。”
關靖北淡笑,“我就記得很清楚。”
大步向她走來的步伐沉穩,在沙發一角坐下,和唐寧之間的距離相隔不了多少。
唐寧順勢就想貼過去,但屁股剛離座,關靖北抬手握住了她的腕。
她一愣,“靖北。”
關靖北沒有應,修長的手指摘下了她手上的紅寶石戒指,淡淡啞啞地陳述:“我記得,我從救我的人身上,扯下了這枚戒指。”
當時他的意識昏昏沉沉,被人扶著往前小心翼翼邁步的同時,無意間扯下了這枚戒指。
唐寧望著在男人手上把玩的戒指,唇角不自然地扯了扯,“是啊……我救過你后還找過這戒指呢,當時新買不久,很是喜歡。”
“是你的?”關靖北瞳眸深不可測地看向她。
他記得,之前許愿和她因為這個戒指產生過糾紛。
唐寧怔了的同時不忘回以一笑,“怎么突然這么問啊,不是我的,難道是我偷的嗎?”
關靖北沒有再問什么,只是夸了這個戒指好看,想暫借幾天讓人照著模樣弄個差不多造型的。
唐寧不是很情愿,心里嘀咕他這樣做肯定是因為許愿喜歡才去打個差不多款式的。
不過也找不到好的理由拒絕,她勉勉強強答應了,而后尋思著趁現在勾搭這個男人。
關靖北卻熟視無睹,見時間也差不多了,關靖北便沒有和唐寧多逗留,他把她送到了門口,臨走前不忘淡淡提醒:“以后衣服穿好再來。”
話音剛落,剛抵達門外的成文送文件過來,首先看到的便是唐寧袒露不少在外的性感,上至胸口下至裙底。
唐寧握緊拳頭,心里又羞又惱,瞪了眼來的小秘書才離開。
成文望著她離開的背影,一時出了神,直到自家上司不咸不淡地提醒:“你來找我就是為看她的?”
成文一下子回過神來,訥訥地進來,關上門,把東西放在了桌上。
關靖北先坐了下來,把掌心中的戒指放在桌上,淡淡地吩咐道:“去查一下這個戒指的下落,包括購買的時間和購買的人。”
他一向游走名貴的社會圈,對奢侈品自然有深刻的見解和把握,只要不是古董,憑成品的色澤和精致程度就能看出來價值。
唐寧手上的這枚戒指,一看就價值不菲,五年前她還是個無依無靠的跑龍套,怎么可能買得起這個戒指。
關靖北一開始就有懷疑,但不管怎么說人家把他送到了醫院成了救命恩人,他就不會去專程花時間背后去調查人家。
“這個戒指不是唐小姐的嗎,三少你調查她……”
“你什么時候喜歡多問了?”關靖北不冷不淡地打斷。
成文低下頭,不吭聲,臉上的神情很是了然,“你是不是要重新調查五年前的事情?”
“許愿不喜歡別人在背后調查她。”
“我們可以光明正大。”
“……”
關靖北淡淡掃了他一眼,“虧你想得出來。”
“可是三少,你這樣讓我調查戒指的,也和五年前的事有關,也屬于在背后調查啊。”
“我想知道戒指的買家是個怎樣的人,不行嗎?”
“誰信啊。”
“滾。”
成文摸了摸鼻子,嘴上和上司犟,臉上不情不愿,但行動上還是順從的很。
到了下午,戒指的調查結果就出來了。
“這是私人定制的一款,設計師是曾流離南非的一位華人,相對來說還是比較好找的。”
成文一如既往地簡介陳述。
因為這枚戒指全世界只有一款,那個設計師能力非凡但名氣不大,也不是特別大牌的人,所以一調查這個戒指就能聯系上那個設計師。
不過由于各種原因,設計師沒有給他們想要的具體的答案。
只說了戒指是一個貌美如花的小姑娘定制的,定制好卻沒有足夠的資金支付,和設計師磨嘰了半天,最后見人家挺討喜的就低價給她了。
“那個設計師還說,買戒指的小姑娘挺可愛的,絮絮叨叨說是自己省吃省喝攢下的零花錢買的,還試圖和他討論分期付款。”
成文大抵把這些話轉述完后,拍了下腦袋,提醒道:“這個是設計師助理告訴我的,本人似乎在忙,另外我查了下他們所在的位置,已經歸國了。”
“能確定在哪?”
“這個,對方好像設置了保密措施。”
關靖北指間的戒指仍然璀璨,桌上還放著一枚是他之前送給許愿但被丟了的那枚。
兩枚都是鴿子血,但哪一款更符合許愿的審美,一下子就能看出。
“戒指是她的。”
關靖北最后總結出了一句。
成文正要問是誰的,只感覺身前一陣風,偏過頭看去,上司已經關上門。
他摸了摸鼻子,“這么快……是誰的?許愿的……”
嘴里過了兩遍許愿的名字,最后一遍才在大腦里回映,戒指是許愿的話,那唐寧呢!
成文望了眼門口的方向,男人已經飛快的離開了。
他一下子就想到了唐寧,然后給她撥了個電話,把大抵的事情講了一遍。
成秘書的簡述能力極強,可能是職業的緣故。
那邊的唐寧也一下子就明白了,回想起關靖北特地找她過來問戒指的事。
“唐小姐,那個戒指到底是不是你的?”成文手心攥了把汗。
唐寧語無倫次,“我……不是我的,怎么辦,三少知道不是我……”
他從救命恩人手上扯下來的戒指不是她的,那豈不是也知道她并非救他的那個人。
關靖北做事一向分明,別人眼中他也許很溫和但在特定的情況下,他做事也是心狠手辣毫不留情的。
如果知道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