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目的地,已經是一個小時之后。
遲到是女人的專利,不過她不是故意的,進去約定好了地包廂,做東的男人已經等候多時。
“Sorry,我來晚了,路上的事……你懂的。”許愿倒也落落大方,先去把包放好。
蘇景致站了起來,為她拉了椅子,一邊淡笑:“沒關系,我也剛到,點單吧。”
許愿挑了幾個自己喜歡的菜樣遞過去,服務生接到后便先離開了。
“之前的事真是抱歉啊,我沒想到他會拿我手機。”許愿直接開門見山。
“沒關系,我不在意,你陪我吃頓飯就算是補償。”
許愿只笑了笑,扯開了話題,等到菜一樣一樣地上來,她才咬著筷子道:“嗯……另外我想說的是……”
“嗯?”
“相信你也了解分析過我的情況,和關靖北在一起那段時間,基本沒有男性敢靠近我。”
她半嘲半諷,半笑半認真地說,小臉透著剛喝了紅酒的溫潤,眼眸卻平淡且深不可測。
蘇景致挽著唇角笑了,“我知道……這頓飯你是想和我撇清關系,不過我們也沒什么太深的交集,不用這樣。”
頓了頓,男人低醇的嗓音再度為自己解釋,“我可能是對你一見鐘情,所以想追求試試,不過你若說你和關靖北是一對,我不得不放棄。”
許愿抿了口酒,輕輕裊裊地笑,若是仔細觀察還是可以看出她的那么一點不自然,“我和他……是一對。”
怎么不是一對呢,她都做了他的女人了。
蘇景致沉默了半晌,才說了個好字,然后舉起酒杯,有那么幾絲男兒的豪爽,“我懂了,以后不會再對你有非分之想。”
嘴上這么說,但心里還是片刻的失落。一開始是被靈動的外貌吸引了,再加上自己曾幫過她,覺得有可能就想加把勁追她。
就算知道她和關靖北有牽連,他也沒有畏懼過,只可惜,是這女人親口和他說清楚,擺明了不可能。
難免的失落。
說完這些兩人基本沒什么話了,許愿低頭玩手機,掩飾有的沒的尷尬,因為她發現對面的男人一直看她。
嗯……反正話說清楚了,看就給他看了。
手機鈴聲忽然響了,許愿摁了接聽鍵,抬頭,正對上蘇景致輕佻的眉目,她禮貌笑笑,“接個電話。”
蘇景致聽到那邊男人沉沉的嗓音,不知說了什么,許愿回了一句:“在吃飯。”
“和誰?”
“蘇少。”
“誰讓你和他去吃飯了,馬上回來。”
許愿頓了頓,不是沒聽出那邊男人語氣的不滿,她仍是溫軟著語氣,“這頓飯我是和他解釋一些事,之前你拿我手機玩弄他,吃個飯也算賠禮。”
“賠禮用得著把保鏢都甩掉?”關靖北在電話里頓了下,語氣明顯的不悅,“現在立刻回去……”
話音未落,許愿就沒聽到其他的聲音。
她皺眉,說了句喂,還是沒有聲音,才拿起手機一看,沒電了。
她這樣沒什么出門預備的嬌小姐,不會考慮晚上充電白天用,或者隨身帶個充電寶什么的,而且剛才玩了一陣子手機。
“沒電了?”對面的蘇景致問道。
許愿聳了聳肩,“是啊,昨晚忘記充了,你有充電器嗎?”
“你不應該直接朝我借手機嗎?”
“……”她略顯尷尬地摸了摸鼻子,“算了吧,聽他語氣好像不太高興,用你手機再撥給他豈不是更生氣。”
她這樣說,蘇景致便沒有多要求,只隨意地招呼多吃點。
關靖北來電話之前,許愿就差不多飽了,這會又要思量他估計生氣,得早點回去,她便起身準備告別。
因為自己開車來的,蘇景致只能目送她上車。
他的視線落在車尾上,看著它穿過車流中,直到消失在交叉路口,才收回目光。
正準備自己開車回去,眼前忽然多了幾個保鏢樣的人物,氣勢不小地走進了他們剛才吃飯的地方。
“看來是來逮人吶。”蘇景致冷笑了聲,戴上墨鏡,坐上自己的座駕。
他搖下車窗,頗具興致地等了一會,見那些人進去后不久又出來,然后有個頭兒在撥電話。
估計是通告說沒找到人什么的。
當然找不到了,許愿已經走了,而他現在還在車上。
“怪不得和我吃頓飯都磨磨唧唧,原來關靖北那家伙管女人那么變.態。”蘇景致低喃一句,掛檔起步,嗖地開車走了。
…
趴在床上玩電腦的許愿完全不知道之前有人在滿大街地找她。
所以當到了晚上,樓下傳來動靜,她立刻就坐了起來,然后下樓,頗有妻子迎丈夫的風頭。
“你今天怎么回來這么早?”
許愿的心情不錯,中午和蘇景致把話說開了,他也沒有要繼續糾纏的意思,那事就少了一樁。
關靖北卻不這樣想,見她笑瞇瞇不像是假笑的樣子,眸子一冷,“中午吃的飯,現在還那么開心?”
她微微一怔,也沒多想,倒了杯水給男人,“有什么好開心的,中午為什么和他吃飯你又不是不懂。”
小巧手指上握著透明的玻璃杯,在燈光的照射下剔透玲瓏。
關靖北只低頭淡淡瞥了眼,沒有接過那杯水,甚至直接挪開她的身子,往里走去,冷嘲道:“何止懂這個,還懂你待會要解釋手機沒電的事。”
“嗯,手機確實沒電啦。”
許愿不知是不想管還是沒發現,直接無視了男人隨時迸發的怒意,沒心沒肺地笑:“下次出去要注意了,記得充電,不然……”
“下次你還要和他出去?”男人的嗓音陡然降了好幾個度。
之前他的語氣就十分的不悅,經過幾句對話,怒意已經燃燒到最高點。
她怔住,皺眉,把杯子放下,“我沒說下次和他出去啊,你兇我干嗎!”
自從跳海事故后,他的話不多但都溫言,有時親吻過她后說出口的音色帶著男人的低醇和磁性,好聽極了。
乍一冷言她受不過來。
而且她又沒有做錯什么事,讓他不高興的地方是有,比如甩掉保鏢,比如和他吃飯,但她是情愿的嗎。
要不是他玩弄蘇景致在先,她用得著和人家出去吃飯賠禮?
眼下這個小女人一臉憋屈樣,而且也有可能要爆發,關靖北抑制了難以壓抑的不滿,直接了當地道:“以后,不要和他一起吃飯,任何事都不行。”
許愿聽了后只覺諷刺,憑什么他對唐寧可以那樣,她就不可以?
“還有,以后不要隨便甩掉保鏢,我知道你有這能力,但再有下次就不要出門了。”
如果說前句話她能接受得了,不和蘇景致出去很簡單,她本來就把話說開了不來往。
但第二個要求,不甩掉跟班……也有可能會做到,不爽的地方就在于他那句威脅、
再有下次就不出門?
許愿像是聽了笑話似的,冷笑了聲,之前的溫軟語氣立刻變了調,“你是在管我?”
關靖北皺皺眉,走了過去,語調也淡得厲害,“不行嗎?”
她有時在想他是不是大男子主義,或者直男癌思想,但除了愛管她好像沒有其他地毛病。
不管有沒有,她就是不悅,冷著一張小臉不說話,在他靠近自己之前挪了一步。
關靖北似乎知道她的下一步動作,提前把她攬入懷中,低頭,下巴壓在她發上,“你知道……我怕失去你。”
語氣一下子軟了下來,但骨子里的強硬氣息還是沒變。
許愿僵硬著身子,她不知出于什么樣地心思,總覺得男人說的這句話讓人毛骨悚然。
“關靖北,有時候我真想和你撇清關系算了,搞不清你是占有欲還是喜愛我,一邊抵制別的男人靠近我,自己卻和唐寧斷不了關系。”
一天那么多電話,他怎么就打不夠呢。
她說這話沒別的意思,完完全全地陳述。
他卻理解為更深層一度的意思,握她腰身的大手微微一頓,然后低啞著嗓音道:“那你讓我怎么做。”
怎么做他都是錯。
許愿嘆了口氣,自己又何嘗不知道,他的難處在哪里,只能閉上眼裝作沒看到把日子且過下去。
晚上睡覺之前,她的手機充上電,打開一看有大牙的未接電話。
沒有多想,直接回了過去。
過了近三十秒,才聽到有接通的動靜,不過聲音很少兒不宜……
許愿聽了一遍后皺眉,直接開口道:“喂,有沒有人在。”
“……是許大美人啊……”大牙的聲音帶著踹息,配樂的是近似女人的哭聲,嗚嗚咽咽的。
許愿一下子黑沉著臉,“你們先忙……”
“不用……許小姐,你說那事有點線索了,明天過來一趟吧。”
她有些急有點慌地說了句號,匆匆忙忙地掛了電話,恨不得把手機丟開,遠離剛才在耳邊回蕩銷.魂的聲音。
真是不湊巧,打個電話過去還在做那檔子事。
不過大牙顯然在征服沈如,許愿想到這兒,估計父親的事有些眉目,不算好的心情也漸漸開明起來。
關了燈,然后閉眼睡覺。
腦海迷迷糊糊想起一件事,那個男人好像沒有和她說晚安,不會還生氣了吧。
算了,她也不高興了,兩人都這樣,還在意什么晚安。
夜漸漸深了,潔白柔軟的大床上睡著的女人呼吸均勻,青絲鋪枕,看起來安詳又恬靜。
門,忽然緩緩地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