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靖北冷靜下來,低沉的嗓音透著與生俱來的氣場:“我的女人在我旁邊。”
那邊一怔,很快大聲地笑出來:“哦——我忘了,你有兩個,那我現在告訴你,在我手中的女人叫做唐寧!你今天訂婚會場拋下的女人!”
關靖北頓了半晌,眉間處微微蹙著,嗓音溫淡:“廢掉你兩只手還不夠嗎,現在連命都不要了?”
那邊愣然的時間比他還要長。
許愿在旁邊靜靜地聽著,她猜出來綁架唐寧的男人是誰了。
之前在明月試圖染指她的的大牙——沈如的老公,也算作她的姐夫了。
沈如和大牙婚后感情很不好,原因似乎是沈如想往高處攀,勾搭關靖北。
這讓大牙更不爽了,上次被廢兩只手估摸著是小宇宙爆發,拼了力氣興風作浪。
“哈哈,沒想到我用了變音器你還能猜出我是誰,不過那又怎樣,你現在有把柄在我手中,處于下風。”
那邊傳來的聲音沒有絲毫的畏懼,音量反而提高了幾層:“我告訴你,關靖北,你以為自己拽得二八五萬嗎,敢廢老子的手!”
許愿看向心如止水般的男人,他們的心性往往相似,內心越是狂瀾,表面平靜得厲害。
“放人。”關靖北薄唇緩緩吐出兩個字。
“呵呵……別和老子磨嘰,識相點的就過來,當我們大家的面廢自己兩只手。”
頓了頓,大牙又道:“當然,記得把你家的許大美人帶來,上次我還沒摸夠呢……”
手機傳來了盲音,男人的手指微微蜷起,關節處泛著冷意。
“先找人定位他們,然后再想辦法。”許愿冷靜地道,“大牙不是膽大包天的人,到時候恐嚇恐嚇他就怕得要死。”
“沒那么簡單。”關靖北打轉方向盤,倒車,踩上油門,繼續道,“不止他一個,還有其他人,一群要死的螞蚱捆綁在一起膽量也會增加。”
“唐寧腦子是不是傻,好端端地怎么被人綁架了。”許愿忍不住叫嚷。
“她不是你,沒經過特殊的訓練。”
他的語氣寒涼得厲害,想想也是,估摸男人現在的心情不太好,還是少說點話為妙。
她乖乖地閉上了嘴,目光無意間瞥見了擱在車前的戶口本。
唔,事來得還真巧,證還沒領了,這邊就出事了。
一路上車飛奔得極快,關靖北已經讓人定位了他們的位置,他把車停在了路邊,偏過頭淡淡道:“下車。”
許愿瞅了幾眼陌生的環境,還有站著的保鏢和車,“這是哪兒?”
“他們負責送你回家,我現在有事,不能送你回去。”
她微微怔住,“為什么讓我回去。”
“你不能跟我去。”他似乎不耐煩這些解釋,“有危險。”
“跟著你我還怕危險嗎?”許愿把安全帶系得緊緊的,語氣格外堅定,“靖北,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說不定還能給你出出主意。”
“乖,聽話,回家。”
他這時話少得更是可憐,但每個字都堅定。
“我才不要,萬一你……”
許愿的話還沒說完,男人已經下了車,打開她的那扇車門,俯身解下安全帶,“別鬧。”
她幾乎是被半拖半拽著下了車,早上特意打理的發型也被整亂了,還沒來得及抱怨,眼前的車已經揚長而去。
身后的保鏢上前一步,做了個“請”的手勢,“許小姐,三少讓我們送你回家。”
許愿氣得不行,他不讓去,她偏要去。
她又不是小孩子,這種場合也不是沒經歷過,而且五年前最大的那次……她不照樣平安無事嗎。
“車鑰匙給我,我來開。”許愿對保鏢說。
“這個……”
“你們不是要送我回家的呢,那就交出車鑰匙,我來當司機,不然打死我也不回去。”
許愿的無賴是出了名的,保鏢面露難色,“許小姐,怎么能讓您當司機呢,我……”
“不讓我當司機,你們就和我在這里耗著,反正我不上車,你們強行拉我上去還要告你們非禮。”
“……”沒見過這么無賴的人。
保鏢只好交出了車鑰匙,許愿如愿以償地上車,掛號擋后給鐘意打了個電話,說明了這邊的情況。
“唐寧怎么那么沒腦子,還玩俗套的綁架案,媽的智障。”
“……”
不愧是閨蜜,說的話都完全一樣。
許愿讓她找準重心,比如關靖北不會真為了唐寧去剁自己的兩只手。
“他要是真剁了,那還真是對人家至死不渝啊,嘖嘖……”鐘意嘲笑。
“正經點吧,我找你是給我們做后盾的,萬一要是出個什么意外……”
鐘意毫不猶豫地答應。“OK,定位發我,我帶人去幫忙。”
掛電話之前,好閨蜜還很八卦地問了一句:“你沒懷孕吧?”
“……沒。”
許愿順著慕尚離開的方向,帶著一車的保鏢,跟上了關靖北。
本提心吊膽把車鑰匙給小姑娘的保鏢終于發現,這女人車技真是好得不要不要的。
…
荒郊處。
站在風中同樣凜冽的男人穿了一身黑色的風衣,領子被吹得立起,他的出現,帶來無法遮掩的戾氣。
“唐寧呢?”關靖北淡淡地問。
站在他面前的是幾個標志性猥瑣人物,領頭的為大牙,齜牙咧嘴地笑:“喲,這不是三少嗎,我還以為你有了新的美人,不打算來了呢。”
成秘書緊握雙拳,看起來不似男人那樣冷靜:“少廢話,趕快把唐小姐放了。”
“成秘書不僅管公司的事,還愛搭理人家的家事啊,是不是對那位小姐有意思?”大牙左側的人諷刺。
“你!”
關靖北做了個手勢,微微抬頭,瞇眼,好整以暇的樣子,“我如果沒記錯的話,和你們都有過恩怨。”
那邊的人面面相覷,隨后同時冷笑,大牙發了話:“三少記性果然好,我們這些人都是受你所欺。”
說著他舉起了兩只手,十個手指能自由活動的只有五六個,掌心是很深的傷疤。
其他人,多多少少身上有傷。
“我這位兄弟,不過是多看你家許美人一眼,眼睛就差點被毀掉,視力只有0.1!”大牙把一個矮個推出來。
矮個又矮又丑,看人時眼珠子要瞪出來。
“我想想他當時看的是哪里……踮起腳尖,拼命地把自己臉往她懷里湊,這也叫一眼?”關靖北淡笑。
大牙冷哼一聲,“那又怎樣,你至于把人家眼弄成這樣?”
成文忍不住插話:“你們也是活該,三少的女人誰敢染指,真是色心膽大。”
“不管怎么樣,這口氣我咽不下去,今天非要討個說法。”大牙不爭辯了,獰笑,“聽說唐寧是三少的救命恩人,如果她有個三長兩短……”
“你們敢!”成文幾乎要一步沖了上去。
關靖北按住他,眉眼藏著濃濃揮之不散的陰郁,“開個條件。”
“呵,終于曉得和我們談起條件來了。”大牙得意洋洋地露出自己的標志牙齒,“我現在突然改變想法了,不要錢不要命,只要你那位許大美人。”
關靖北一張俊美的臉立刻就沉了下去,一語不發地盯著他們看,似笑非笑,嘲諷,冷漠。
“我們這些人受的委屈都是因為許愿,既然如此,那就讓她親自來還。”
“呵。”單音節從關靖北喉骨間低低溢出,沉沉地道,“她不可能過來。”
大牙又把某個人推了出來,指了指對方厚實腫起的嘴唇,“這位兄弟是因為親了許愿的脖子,被許大少弄成這副樣子,現在連媳婦都找不到。”
頓了頓,又道:“不讓許愿過來給我們哥幾個玩玩,怎么對得起我們幾個受過的罪,如果她不來,那唐寧的性命可就難保了。”
風越來越大,草叢摩擦的動靜飄入眾人的耳中,越發顯得這里蕭條。
無人看到,成文從背后偷偷摸出了手機,撥了個號碼。
“現在放人,還可以留你們一命。”關靖北始終是不咸不淡的口吻,像是在敘述一件無關緊要的事,“還有你們的家人。”
按理他處于最下方,但氣場卻遠遠高過那些人。
家人?
大牙他們紛紛看向對方,這里面只有一兩個娶上媳婦有娃的,但他們各自有老母在家。
威脅嗎?
“三少不至于和我們一樣低俗到拿無辜的人來威脅了吧?”大牙冷笑。
“你們自己掂量。”
“媽的,明明我們是甲方,怎么反被威脅了!”里面有人立馬反應過來,“把那女人拖過來,老子就不信了!”
這聲一出,大牙他們紛紛覺得有理,使了個眼神給手下,把五花大綁的唐寧帶了出來。
人剛出影,刀子就架在她的脖子上。
唐寧嘴里藏著東西,只能支吾,眼淚汪汪地看向男人。
“你不叫你家美人過來,就當著我們所有人的面剁手。”大牙不爽道,他非要那祖宗血債血還。
關靖北淡淡笑著,眼底卻半點笑意都沒有,“你們先把人放了。”
“不行,你先剁。”
“你們這些人,怎么講得了信用兩個字。”關靖北像是早有準備了似的,不知從哪里摸出了刀。
刀尖刺眼,西南方向不算強烈的陽光反射出極亮的光線,男人低頭,不急不緩地擦拭刀身。
“啊——!”
一聲慘叫傳來,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