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昨夜一宿沒睡吧,美詩,我不喜歡疑神疑鬼的女人!
他說著,那雙交疊著的大長腿焦躁地交換了姿勢,“對那些趁老公洗澡就查看老公手機的女人,打心眼里鄙視著,我希望像這種事情,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紀萊看著江映風那張英俊無儔臉,以及那張臉上不可侵犯的質疑。
她輕笑,笑意黯淡,新婚不過寥寥數月,她的老公就開始和許多偽君子一樣原形畢露,暴露出自己的隱藏著的劣根性了?
聽完他的話,她只覺得胸口被人重重的擂了拳頭,悶疼悶疼的喘不氣來。
這是江映風第一次對她發脾氣。
窗子前,紀萊目送他的車子緩緩駛出了院子。
她轉身走向客房,在陽臺上找到了昨晚遺留下的手機,將這部手機開機,紀萊承認,今天江映風的話成功地刺激了她,這也給她一度想會賢妻良母的心,敲了個警鐘。
現實就是現實,是殘酷的。
沒有神話,更沒有奇跡,公主和王子也很難在深深的庭院里過幸福的生活。
電話接通后,紀萊開門見山地開了口,“我加一倍的價錢,兩個小時后,給我所有資料。”
“兩個小時,這時間太緊了。”對方猶豫。
“兩倍!
“……可是……”
“三倍,我不管你找多少人幫忙,那個號碼的全部資料,我馬上就要!
對方猶豫了一會,終于看在錢的份上妥協了!昂冒,我這就再加派一倍的人手!
“人多口雜,我不希望看到節外生枝的事情發生!
“這點您可以放心!
紀萊用用手指,將通話結束。
斷掛手機之后的時間里,她開始焦躁不安,赤著一雙腳不停在屋子里來回跺步。
越是靜待時間流逝,她的情緒越是緊張失控。
或許江映風還是想不到,婚姻對她來說的重要性。
老天知道,愛情與愛人,還是她生命的最重要。
一次錯,兩次誤,她不想一生都重復同一個錯誤。
盡管如此,她還是有著不可逾越的底限。
半個小時過去,紀萊拿了車鑰匙和雨傘,便不管不顧地出了別墅。
頂著雨小跑進院子,用最快的速度鉆進了她的車子里。
發動后,她又用最快的速度駛出了院落,最終駛出江家。
密雨還在繼續,路上濕漉漉地加深了顏色。
她將車子開得飛快,腦子里卻沒有正確的路線,大抵就是一次沒有目的地暴走。
江映風的那翻話,按她一慣的性格,和在他面前一向的不掩飾真性情,她是會與他對峙的,可是今天,她一反常態,在事情沒有弄清楚之前,她選擇忍。
盡管不知道忍到了哪里算是一站。
開著車子狂奔了一段路,心里的焦躁還是無法釋放和排解,并且還有不斷加重的趨勢,最終,她將車子停在品牌街。
將車子停在路邊,她一手撐傘,一手握緊江映風的黑卡,見店就進,進店必刷卡。
漸漸的,她感覺到,這世上恐怕沒有什么事情,比刷掉老公卡里的金額更爽的事情了。
同時,也是打發時間最不乏味的絕妙方法。
衣服鞋子包,統統打包送我家。
十點一刻,包里的手機還是沒有響起來。
紀萊坐在轉角的不知名咖啡館里,點了杯55度烘焙地熱咖啡。
拿著咖啡勺子一下一下殘忍地攪亂了杯中的漂亮拉花。
這煩躁的滋味,不亞于手術手的痛苦,更勝于慢性中毒后瀕臨死亡的煎熬和恐懼感。
一杯咖啡被她一口一口的喝完了,桌上的手機還是沒有響。
她望著窗外馬路上那些不斷穿梭的車子發呆。
腦海里浮現的都是些屬于她的,灰色的歲月。那時的她陷落在毀容與整容的漩渦里。毀著痛,整了更痛。
陪著她的人,是他。
她的精神寄托,是他。
讓她沒有徹底在得復仇中淪陷自我,喪失對愛和婚姻的勇氣的人,還是他。
江醫生,江映風!
紀萊低低的叫著他的名字。
桌上的手機突兀地震動,將正在發呆,思緒流連于往事的她,驚得掉脫了手里的勺子。
勺子落盤的聲音比平時擴大了幾十倍。
驚了所有的神經。
與此同時,江映風從管家那里得知,他老婆獨自開車出門,根本沒在家。
他打她的手機,結果是占線中……
果斷打了楊昊穹的手機,結果,驚人的相同。
占線中。
江映風的窄眸半瞇,里面蘊起了陰風冷雨。
紀萊盯著手機看了十幾秒,遲遲沒動,她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在她感覺自己一向是勇敢自信的。
“小姐,您的手機響了!
隔壁鄰桌的人提醒她。
她這才醒過神來,抓起手機放到了耳朵邊。
“怎么樣了。”
“您昨天提供給我的號碼我查了,注冊這個號碼的人,叫謝某某,而用著這個號碼的卻是個女人,這個女人目前住在半山別墅,而別墅的主人,姓江,是江氏財團的繼承人……”
江氏財團。
紀萊在聽到這里后,整個人,整顆心都仿佛被一列疾馳的烈車飛速的輾過。
她感覺自己完全被輾扁了。
很顯然,能支持謝助理辦事的人是她老公江映風,而把別墅讓出來,給個女人住的,同樣是別墅的主人,也就是她的老公江映風。
那么,她是否就得接受一個事實,她的老公有了外遇,她新婚的丈夫背著她金屋藏嬌。
心亂,腦子亂,耳朵選擇性失鳴ING……
手機里,男人仍舊做著報告,直到最后,“具體資料,我這就發送到你的郵箱里!
“我看過后,晚點把余款打給你!
“那我就替兄弟們謝謝你了,希望我們還能有為您效力的機會!
手機屏幕歸于平靜。
紀萊的心糾結如麻。
沒用多少時間,也就那么區區幾秒鐘,對方就相當有效率地將一份詳細資料發送到了她郵箱里。
她拿起手機,準備點開的檔口。
手機居然響了起來。
她看到來電提示,顯示的正是這個出軌了的男人。
想到昨夜的恩愛,心情變得如同吞了蒼蠅一樣的惡心。
還真是難為了這個男人,一面包養和應付情人,一面又得抽空回個家,用身體安撫她。
她連拿手機的欲望都沒有了,直接動動指頭劃動拒接。
實在是太過生氣,她的呼吸,心跳全部失去應有的規律。
她閉起眼,腦子里混亂,對于該怎么應對,沒有一點想法。
對于前一晚的事,楊昊穹一定很清楚。
難怪,上一次通話的時候,他開口就是要她保重她自己。
現在想來,不單單是楊昊穹,恐怕就連謝助理以及江家人對她的婚姻處境都是知情人。
難怪,她說不要打掉孩子,公公江贊以及婆婆都沒有進一步的行動。
現在想來,他們不是不作為,是因為他們的兒子先做為了!
果斷的點開郵箱,她看到了那個女人的相關資料。
李美詩,女24歲,已婚……
看到這的時候,紀萊的心頭真真有一萬匹草尼馬踐踏而過。
李美詩,又是李美詩,江映風這個家伙與這個名字是否有著終生無法根除的心劫。
又是一個叫李美詩這名字的女人。
最刺眼的是,這個女人是已婚的婦女。
那江映風這是什么行為?
勾引有夫之婦?
還是有婦之夫勾引他?
她打著燈籠選的男人,就是這個爛樣子?
用力摁住額角,她只覺得頭疼欲裂,這當真是上天給的一道睛天霹靂。
她以為江映風逼格高雅,以為他性情冷淡,不近女色。
現在想來,全特么的扯淡。
資料上還寫明,此李美詩,不僅住著他的別墅,還刷他的卡,在江氏財團高層的小圈子里,已經默認了他們的這種不明關系。
高層的小圈子里,大多是江家的股東,那么也就是說,除了她,除了爺爺奶奶,所有人都知道,她成了,還來不及享受風光闊太的生活,就要面對無盡的雪藏了。
手機再次響起來。
紀萊瞄了手機一眼,再次豪不猶豫地掛斷。
但對方似乎跟她扛上了,只要她不接,他就打個沒完沒了。
第三遍的時候。
紀萊將手機放到了耳朵邊,她冰冷的目光落在窗外的細雨里,沒辦法再向過去那樣的愉悅。
“你在跟誰聊天,這么久?”通話接通后,他質問的聲音傳來。
紀萊嘴角輕抽,蕩起一抹極淺極淡地微笑。
“有事?”
“嗯,今晚……”
“你加班吧。”聽了他說出兩個字,紀萊已經先知先覺地替他找到了合理的,不用回家的理由。
其實她是疑問句,一不小心說成了肯定語氣。
在江映風聽來,這如同跟他堵氣。
因此,他的語氣和心情也開始糟糕,“你就這么不想我回家?”
她握著手機的手緊了又緊,“我想你回來,你就能回來了嗎?那我讓你今晚必須回來,你就能做到嗎?”
“美詩,你別鬧,我忙完了,自然是回去!
“是啊,要等到你忙完了,好的呀,你身為江氏財團的唯一繼承人,當然需要大小事務,事必躬親,你忙,我這個做賢內助的自然不能打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