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美詩已經失去聯系,一天加一夜了。
起初江映風只以為美詩定是去見母親,母女相見,自然有說不完的話,所以就沒有多想,直到,小婉過來找她,說美詩姐不見了,電話也不提。
人也聯系不上。
江映風這才警惕起來,他動用了一些力量去查,結果發現美詩的失蹤與韋念慈有關!
小婉的意思是立刻就報警讓警方來處理,但是江映風很清楚一點,打草驚蛇對美詩來說并非好事。
所以,他暗中約見了韋念慈。
晌午時分,江映風在餐廳坐等韋念慈。
他一身墨黑色的西裝,坐在椅子里一舉一動都極具男性魅力。
韋念慈到來時,身穿一件五彩斑斕的圖案連衣裙,五顏六色的拼合,給人的感覺就仿佛是一只翩然到來的老蝴蝶,人老,心不老,高調招搖不輸給那些年輕的小姑娘。
韋念慈笑瞇起的眼睛里,找不出半分的笑意和嫌意,“我來晚了,路況不好,一路上都在堵車!
待應生拉開椅子,韋念慈坐下。
“沒什么,晚輩等長輩本來就是天經地義的事!
“您還真是深藏不露!我該怎么稱呼你,是江院長還是江先生呢?”韋念慈坐下之后,便開始細細地打量這個年紀輕輕就不可小覷的男人。
“我今天來,是為了李美詩的事情。”江映風抿了一口咖啡,不動聲色地告訴她。
韋念慈冷笑了一聲,笑容里淬了毒,“江先生,我不明白,你為什么要過問李美詩的事?何況,我并不知道啊。”
江映風看著她的目光漸變深沉,嘴角的弧度并未改變,他從衣兜里拿出一本紅色的證證,放到了桌案上。示意韋念慈看一看。
韋念慈半信半疑地掃一眼紅證,只見那是張結婚證。心里頭就莫名的一顫。
她看了眼江映風,又看了眼紅證,伸出一只手翻開,本子上赫然寫著江映風、李美詩,茲于某年某月某日成為合法夫妻。
特別是看到結婚的日期,掐指一算,李美詩這個時候還沒住進她的家,就跟江映風結婚領證了,那,那她的兒子算什么?李美詩這個賤貨,居然……
韋念慈極力掩飾了復雜的心情,強做鎮定地看著她,“江先生的性格真是不同尋常,為了鄭家的老宅,居然能使出這樣的伎倆,把自已的女人都舍棄送到我兒子身邊去,您就不怕這綠帽子戴上,就摘不掉嗎?”
“我太太不僅機敏而且智商遠在令郎之上,”江映風不徐不緩地說,他身子前傾靠近韋念慈,邪魅地勾起嘴角,“當然了,令郎的外表也確實有可圈可點的地方,但這些若是騙騙一般的敗金女,還是可以的,對我太太就豪無用處,知道為什么嗎?”
“為什么?”
“因為,我太太在遇到我之前,閨名叫做,紀萊!”
“什么!”韋念慈一驚之下,從椅子里彈了起來。
“這不可能,紀萊早就死了。”
“她是心死了,可人還活著,恰好還是我的患者,你說這是不是天定的緣份!
“紀萊根本沒有李美詩漂亮!”韋念慈還是搞不清楚狀況。
“看來你是忽視了我的醫生身份。”江映風說著,又將自已的醫師證明拿出來,讓她看上一眼。
結果,韋念慈看到上面寫著,整形醫師……
“李美詩是整了容的紀萊!她潛伏在我家里,就是要報復我們全家!”所有的疑惑都有了解答,可惜為時已晚,鄭家垮了,老鄭也面臨著極重的刑罰。
“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們不妨談談條件。”江映風將證件收起來,臉上的笑容消失殆盡。
韋念慈瞇窄的瞳孔再度縮小,恨恨地雙手握成了團,“既然我兒子連幸福的資格都沒有,我又何必要幫你!”韋念慈也拉開架勢,一副鐵了心要把美詩整死的樣子。
“韋念慈您也是大學的教授,相信您明白一個道理,自作孽不可活,F在你將美詩交出來,你的兒子就免去了牢獄之苦。”
“我若不呢;蛘哒f,李美詩是自愿留在我兒子身邊的!”韋念慈心里想著,或許兒子早就跟紀萊發生了關系。那空上江映風可就要戴綠帽了。
江映風看著她說,“韋念慈,我只退一步,你將我太太完好無損地送回到我面前,我就把之前購買的房子還給你!
“你真的愿意把鄭家的房子還回來?”韋念慈激動地睜大了眼睛。
江映風看了看手表,“半個小時內,我要見到她,否則,房子的事情,自動取消。但若你做不到,那我們就等著法庭上見,不僅僅是你,還有你的兒子,靳小婉,以及你名下的那點財產,全都保不住!記清楚我的話!”
他話一說完,便收起結婚證,起身離開……江映風之所以這么做,就是希望美詩平安無恙。
兩個人分開,韋念慈坐進了車子里,立刻打電話給鄭凱,但是對方始終無法接通,韋念慈越想越是不對勁,只得讓司機快些開到鄭凱的公寓里。
這樣一拐彎一個左轉,時間就一分一秒過去了。
火急火燎地趕到鄭凱的公寓,她敲門,里面沒有半點聲音。
韋念慈急著看向腕表,與江映風約定并還李美詩的時間,都已經過了五分鐘了。
在韋念慈趕到的一小時之前,鄭凱將美詩給轉移了,他又租下了隔壁的房子,將美詩強行帶了進去。
美詩躺在床上,鄭凱就坐在她床邊的椅子里。
經過一整夜,第二天,她睜開眼睛看他,鄭凱依舊是坐在椅子里,一夜未動,他的臉由黑夜過度到白天,臉上的胡茬像茂密的野草。
“你醒了!”鄭凱看著她閃爍著的目光,唇邊微微翹起。
李美詩看到,陽光透過罩著白色紗簾的玻璃窗,籠罩在鄭凱微彎的脊背上。
今天的鄭凱與昨晚唯一不相同的是,他已穿戴整齊,白色的襯衫,藍色的領結,筆直的褲子以及皮質的拖鞋,以及仿佛出自專業造型師之手的發型……
“早……”美詩看著他,鄭凱極快的來到床邊,他看著她,面無表情,“不早了。”
“那我這就起床!”
“誰允許你起來了!”鄭凱的手在這會伸過來摁住她,過后,他的手指挑起她的下巴,眼中浮起笑意,只是那笑意未達眼底,他告訴她,“以前你做我助理的時候,我的工作和生活都是由你來安排時間,可現在,我們倆可以反過來了,今后的日子,都由我來安排你的人生了!”
他說著,手指掐在了她的脖頸上,時而用力,時而松開,反反復復,可以看得出他此時的情緒是多么的不穩定。
美詩握住他的手,“怎么都好,我聽你的!睘榱瞬患づ,她只能暫時不去刺激他。
“你是說真的?”鄭凱臉上是受寵若驚的表情,他一方面想相信,一方面又明知道她在用好聽的話來敷衍自已。
“當然是真的,只是,現在咱們這是在哪?”美詩醒來就發現,這里不是昨天睡著的地方。
她說著,又環視了屋子一圈。
“美詩,這里是我租的,你放心吧,我們倆在這里生活,沒有人能夠找到我們的!编崉P說著身子下探躺在了她身側的位置。
美詩并不敢出聲,直到他躺在身側睡著。
呼嚕聲,呼吸聲,都變得輕而又輕。
美詩小心翼翼地將手從他的手心里投出來,悄然下床,也許是鄭凱接連幾天沒有休息好的原因,他睡得很沉。
以至于她起身他都沒有醒來。
美詩赤著腳走出臥室,外間,很小的客廳,一室一廳的樣子,一側有個不大的洗手間兼浴室。
她直接就走向門口,試著去開房門,又發現,鄭凱將房門加固了兩把新鎖,而且都用鑰匙在里面鎖住了,她沒有鑰匙,根本無法打開。
美詩木頭似的矗在門口,她向著屋子里看了一圈,一眼看到了茶幾上的果盤,盤子里的一把泛著銀光的水果刀,刀子不大,相當的小巧……她將小刀子握在了的手里……
鄭凱醒來的時候,身邊空蕩,他猛坐起身,立刻就清醒了。
美詩已經逃走的念頭像夢魘似的一遍遍在腦子里回蕩。
屋子里空蕩蕩的沒看到她人,鄭凱環視了一圈,聽到了浴室傳來娟娟細流般的流水聲。
原來美詩在洗澡!
他起身,緩步走向浴室,兩手分別解開左右手的袖扣,之后連襯衫也脫了下去。
這間房是間不起眼的小房間,自然床也并不是太大,美詩在洗澡,他站在床邊看著那張不大的雙人床,嘴角邊微微揚。
床是小了點,不過小得有道理,兩個人睡在這,倒是可以貼得更近些。
鄭凱起身徑直往浴室走,他在門口站了一會,聽到浴室里面水聲停止,緊接著腦子里盤旋著她一絲不掛地樣子。
快步走向浴室門前,手握住門打,門打轉動,門開了,李美詩居然沒有鎖門。
如此事實,不禁令他心尖一蕩,內心深處的一塊禁地,也就被輕意的觸碰了。
推開門的剎那,鄭凱看到美詩穿著睡衣站在花灑下,任由著水流沖洗著身體。
她微瞇著眼睛,長長的卷發被水流沖洗得成了長直發,柔軟溫順地散落在肩后。
“美詩,”鄭凱輕喚了她的名字,腳步也向著她邁近。
聽到聲音,美詩倏地睜開眼,手心里握著的刀子不由得緊了又緊……能不能逃出去,成敗就看這一刀子能不能刺出去,并且不傷到自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