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美詩和鄭凱進了電梯,美詩從自己的包里,掏出了他的手機。
鄭凱看了一眼,便接了過去,拿在手上開機。
很快,手機里就有一條又一條的短信提醒,當(dāng)是家里,就打來了數(shù)通電話,還有他老婆戴蘭打來的,母親一通。
鄭凱皺緊了眉,他又看了眼站在電梯一角的美詩,她臉上傷得不輕,難道與家人有關(guān)?
電梯一層層的下降,鄭凱將第一通電話撥打給母親。
電話里,他向母親簡單的報了平安,母親倒沒說什么,只是讓他盡快回家。
還想再問戴蘭,可是母親把電話掛斷了。
美詩倚在電梯一側(cè)的扶攔上,“您夫人……”
她話還未說完,電梯抵達一樓,叮地一聲,電梯門開了。
美詩只得又停下話語,沖著鄭凱遺憾地露出一個笑容。
鄭凱似乎感覺到事情的不同尋常,甚至聯(lián)想到了什么。
他對美詩搖搖頭,伸手半攬住她的肩膀,美詩掃了一眼肩膀,微微的退開一步,避開了他的手。
鄭凱注意到她的動作,只與她一前一后出了電梯。
距美詩家最近的一家咖啡館。
兩個人一起坐在了臨窗的位置。
美詩要了一杯拿鐵,鄭凱要了一杯冰水。
稍時,冰水端來之后,鄭凱拿起杯子,幾乎是一飲而盡。
李美詩就那么靜靜的看著他,只是覺得,從今天開始,面前的這個男人,確定應(yīng)該讓自己冷靜下來,迎接她的復(fù)仇計劃了。
“我母親的語氣不大好,究竟出了什么事?”鄭凱放下杯子,有些急躁的目光投向?qū)ψ睦蠲涝姟?
美詩從包里拿出平板電腦,找出里面的視頻,點開播放之后,將視頻畫面放到了鄭凱面前,這里面的視頻是她從酒店里拿來的真實記錄。
整整一杯咖啡的時間。
鄭凱盯著視頻,時而擰眉,時而氣惱,時而,又看一眼美詩,抱歉,郁悶,總之情緒復(fù)雜。
視頻播放完畢,鄭凱放下平板電腦,珊瑚則從包里拿出了辭職信。
鄭凱掃一眼信封,眉毛就揪得更緊了。
他將信推回到她面前,“這件事,我已經(jīng)搞清楚了,你沒有錯,錯在我太太對我的不信任。”
“所以,只有我辭職,才能消除您太太的疑心。”
“呵,”鄭凱輕笑一聲,他身體向后,靠在了沙發(fā)背上,想到戴蘭,眼中閃過一絲不屑的神色,“就算你辭職,也會有第二個你,所以,我不接受你的辭職,”鄭凱尋思了一下,“我不僅不同意你辭職,我還要升你做我的私人助理。”
“這,不好吧。”美詩淺淡著目光看著面前的貪婪成性的男人,不由心中冷笑。
“如果你現(xiàn)在辭職,豈不是告訴別人,我們真的有什么嗎?”鄭凱目光深深地看著李美詩,他說。
美詩同樣目光灼灼的看著他,“可是,如果我留下,很可能會引起更大的風(fēng)波,畢竟您太太是身懷六甲的人。而且……”
鄭凱說著感趣地身子前傾,那雙深眸極專注的盯著她的眼,試探地問,“你是不是擔(dān)心怕你男朋友會誤會?”
美詩笑笑,“我們已經(jīng)分手有一段時間了,也是昨天才偶然相見的,說起來,這又是另外一個事件了。”
鄭凱抬手,修長的手指落在自已修剪整齊的胡茬上,似有所思的摩挲著。“那就說說另外的事件。”
美詩目光埋下去,“事情是這樣的,昨天受傷后,我去了醫(yī)院就醫(yī),不想?yún)s遇到了分手的前男友,可巧他是坐診醫(yī)生……”
十分鐘后,美詩將昨天就醫(yī),戴蘭通過手機定位找到她,并且找警察報警的事一字不漏的說了一遍,當(dāng)然,戴蘭假孕的事,她并沒有提及,這件事,還需要鄭凱和他的家人,親自去發(fā)覺。
鄭凱聽后,只覺得頭疼得緊。一下一下,手指敲打著額頭。
“我如果還是娶錯了人。”鄭凱低聲念道。
李美詩聞言,心頭有如針刺,內(nèi)心充滿了尖銳的隱痛。
但臉上,她仍舊是未動聲色,眼中平靜無瀾,之后,她要了第二杯,咖啡。
將糖放入咖啡里,她手執(zhí)著小勺輕輕地攪動著咖啡,眼前,卻浮現(xiàn)了昨晚,與江映風(fēng)躺倒在沙發(fā)上的畫面,他的掌心滾燙,緊密地扣在她的后腦上,熨燙了她的肌膚,她的思緒。
江映風(fēng)邪惡地含住她的唇瓣,咫尺的距離,他告訴她,既然計劃已經(jīng)開始了,那么她身邊必須該有個追求者,只有他在她身邊,才會令那個男人有緊迫感,他愿意幫她制造一些氣氛,他愿意助她一臂之力。
那之后,他狂野親吻她的時候,她腦子里都是鄭凱戴蘭的背叛臉,她默許著,沒拒絕。
所以,也就有了今早的一幕,她在江映風(fēng)的懷里醒來。
面對前任,李美詩投去軟柔目光。
鄭凱望著她,僅一秒的怔愣,他的手就大膽地伸了過來,握住她的手,“美詩,這次的事,我代表我的全家,向你誠懇地道歉,你的一切損失我都會承擔(dān)。并且,我保證以后都不會再發(fā)生這樣的事情。”
“真的嗎?”美詩看著他,極盡可能的眨巴著大眼,她想自己此時的表情一定是我見猶憐的。
“嗯。”鄭凱伸出另一只手,用力的拍了拍她的手背,當(dāng)看到美詩放心一笑的時候,他還捏了下她手背上的肉肉。
這樣的舉動,過去,他也曾有過。
那時,她是小他五歲的未婚妻。他在她面前是成熟穩(wěn)重型的男人。
每當(dāng)自己調(diào)皮的時候,鄭凱也會如此動作,捏捏她的手背,那時的她,天真得可笑,以為是寵溺,是疼愛。
卻不想,這動作是他對女人的慣用伎倆。
真叫人惡心!
離開咖啡館。
美詩幫鄭凱叫了輛出租車,目送他離開。
車子越開越遠,最后消失在她的視線里。
李美詩調(diào)轉(zhuǎn)了方向,往家的方向走,沒走幾步,包里的手機就響起來。
她點開查看的時候,發(fā)現(xiàn)是一筆到現(xiàn)金到賬提示消息。
短信里提示,就在剛剛,鄭凱離開短短幾分鐘時間里,她的銀行賬號上,憑空多出一百萬現(xiàn)金。
李美詩握著手機停下腳步,鄭凱出手,果然是大手筆。隨隨便便就一擲千金,雖然她確實有損失,但是收到一百萬現(xiàn)金,就算真的清白,也不那么清白了。
回去的路上,美詩突然覺得,其實在這場婚姻的迷局里,戴蘭才是最最可笑以及可悲的存在,不過,她一定會把始作俑者一個個的揪出來。
讓那些明的,暗的,要將她置于死地的人,一個個踩在腳下。
走回到公寓樓下。
李美詩抬起頭,眺眼望向自己的窗戶。
隱約間,她看到了一抹身影。
是江映風(fēng),這家伙醒了,卻還沒走。
想到這,美詩加快了腳步,他不是想一直賴在她家不走了吧。
今天,一定得幫他找到酒店將他打發(fā)了才行。
開鎖,推門,李美詩提著包走進來,迎面,一投米粥的香味撲面而來。
出乎預(yù)料的是,江映風(fēng)還穿著過去同居時的浴袍,當(dāng)然浴袍里面是空空蕩蕩。
他見到她,大咧咧地站在她的廚房里,沖著她揮動了下手里的勺子,“談完了?”
美詩放下包,三步兩步的沖了過去,到得近前,很不耐地看著他,“江大醫(yī)生,你怎么還不走?”
“走?”江映風(fēng)像是聽到了笑話,邪魅地揚動唇角,歪頭看她,“我受傷了,怎么走?”
“既然你知道受傷了,那為什么還下廚呢,要是這爪子再沾水感染了,你是不是想賴我一輩子啊。”
美詩說著,沖上去,搶下他手里的勺子,扯著他的袍袖直接把他從廚房里拉出來。
江映風(fēng)就那么隨著她的力道,但是破皮無賴氣質(zhì)也顯露出來了。
他雙手順勢環(huán)住她的腰,下巴微收低眸笑眼,眼神浮夸地凝視她的臉,指尖挑起她下巴,“怎么樣,早上我配合的是不是天衣無縫?你前任看到之后,有沒有立刻就想睡了你?”
李美詩斜視著江映風(fēng),兩手分別抓住他摟住自己的兩只手,用力的甩出去,并且退開半步,走向窗前。
她面朝著窗外,看外面川流不息的人流。鄭凱在她的卡里打了一百萬。
這或許,有江映風(fēng)的功勞吧。
美詩正尋思著,肩膀上又多了一只手。
不用看,也知道是江映風(fēng)。
她側(cè)目,看到江映風(fēng)邪笑著問,“他對你表白了沒有?”
“他不是那么容易表露心跡的人。”鄭凱城府極深,否則她之前也不會傻傻的對他沒半點疑心了。
“是人都有弱點,關(guān)鍵看你能不能找到,并且掌握它。”江映風(fēng)單臂勾住美詩的脖子,如炬地目光投向窗外。
李美詩掐住他的手腕,將他的手臂從脖子上拿出去。
“你的手是不是好了?”
江映風(fēng)抬眼瞥她,注意到她正瞪著他,極俏皮地揚眉笑了笑,“哪能有這么快。”
“那你還不快去養(yǎng)著。”對了。
美詩意識到重要的問題。
她輕輕的放下他的手臂,鄭重其事的看向他,“江大醫(yī)生,我今天陪你一起去找酒店吧。”
江映風(fēng)勾動唇角,看她的瞳仁里閃過一抹狡色,“誰說要找酒店了?”
李美詩不由得瞇起眼,“你不會是想賴在我這不走了吧。”
江映風(fēng)左手捧起受傷的右手,狐貍一樣的瞇起彎彎的笑眼,“我是因你受傷的,你自然得對我負責(zé)。”
如此無賴的話,聽得美詩心里上火,但基于之前的救她性命,給她重生的情份,再考慮到江映風(fēng)留下來,可以得到照顧,就如同曾經(jīng),他對她一樣,傷可能會好得快一些。
人,無論男女,有了交集,有了糾葛,總歸是多了份情意在。
“好吧,你住吧。”
江映風(fēng)眸色微閃,語氣里透著幾許不確定,“你同意了。”
美詩點點頭,但又猛然抬頭,警惕地望向他,手指著他過于俊美的臉蛋,“江映風(fēng),我同意是同意,但是你要保證,咱們同屋不同床,互尊互重,相敬如賓。否則,你立刻就給我滾蛋。”
“這個嘛,我睡不習(xí)慣沙發(fā)的。”
美詩舍不得的掃一眼大床,“你睡床。”
“那你呢?”他說著上前,來到她面前,手落在她肩膀上,用很占有性的姿勢握住她,“我怎么舍得你睡沙發(fā)呢。”
“啪,”美詩豪不客氣的拍開他左手,立起小眉毛,“我去把雜物間收拾一下,里面不是有張簡易小床么,我就睡那了。”
“雜物間!”江映風(fēng)聽了,淡粉色的薄唇緊抿了抿。
‘叮咚!叮咚!’
門鈴響起來。
“奇怪,現(xiàn)在還不到中午,這個時間誰會來呢?”美詩望一眼墻上的時鐘,又看一眼江映風(fēng),只見江映風(fēng)一幅事不關(guān)已地對著她聳肩膀,美詩在心里嘀咕著走去開門。
開門一看,是位穿著某快遞公司制服的快遞小哥,以及他身后推積如山的大箱,小箱。
“小姐,有您的快遞包裹。”
“啊,這都是些什么?”
快遞小哥笑道,“都是江映風(fēng)先生的快件。”
美詩看著他身后的‘小山,’不由得回頭,用眼神質(zhì)問江映風(fēng),這是她的家,她租的房子,他憑什么,讓人送這么多東西來,他這是篤定她會收留他了?憑什么?
江映風(fēng),這個家伙居然吃定她。
“呵呵,”江映風(fēng)歪著頭沖著她瞇眼一笑,狀似親昵地告訴她,“親愛的,我手受傷了,麻煩你幫我簽收一下。”
一翻忙碌,美詩把所有的單子都簽收一遍。
再把大大小小的七只箱子都搬了進來,推在門口。
“江映風(fēng),你弄這么多東西,不嫌麻煩嗎?”
“既然我搬進來了,而且還扮演了你前男友的角色,總歸該扮得專業(yè)一點吧。”江映風(fēng)一幅不以為然,振振有詞的樣子。
他一屁股坐到了她的沙發(fā)里,伸手指了指兩只大箱子,“那里面是我的衣服,麻煩你幫我掛到柜子里,對了,如果有皺的,記得幫我熨好。”
“白色箱子里的是我的筆記本等物品,麻煩放到臥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