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他的東西……
這就是她還他的東西……
黎墨白不知為什么,他突然開始劇烈的咳嗽,咳的撕心裂肺,咳的讓他渾身痙攣。
直到——
他咳出一口血。
他才知道剛剛的他都經(jīng)歷了些什么。
手術(shù)室外柳飄雪還在不斷的砸門,她還在瘋狂的叫喊著、詛咒著他。
可黎墨白就好似什么都沒聽到一樣,他怔愣的站在被白布遮蓋著的女人身側(cè)。
他告訴自己說,眼下的這個女人不可能是安凝,她一直都是一個極富心機手段的女人,就算是用水果刀捅自己,那也都是她經(jīng)過周密計算的,她不可能真正自殺的。
她那么惜命的一個人,為了能讓自己活下去,不惜殺害小柔而得到心臟的女人,怎么可能會自殺?
所以,這一切,不過都是一場戲罷了。
是安凝想要借此來逃離他的一場戲!
可為什么,懸在白布上的手不敢落下?
為什么他不敢去解開那塊兒輕而易舉就能被掀開的白布?
他在害怕什么?
黎墨白,你到底在怕什么?!
——安凝的腎好用嗎?
——三年前,安小姐換腎的醫(yī)院……和老板您所在的醫(yī)院,是一家醫(yī)院。
腦海里突然竄出來了一堆的聲音。
——你把我的黑哥哥還給我好不好?
——黑哥哥……不怕,柔柔保護(hù)你……
黎墨白的手在不斷的顫抖著。
“安凝……你果真是……好算計,就算是死了,也要在我心里埋下疑惑的種子……”
兀然,他的眸光變得狠戾無比,“可是我不會讓你得逞的!我不會被你騙!你不可能死的,你不要以為用一顆假心臟就可以蒙混過關(guān),你安凝怎么可能會舍得去死——!”
話音還為落下,黎墨白一把掀開那張他一直不敢觸碰的白布。
還未說完的話在頃刻間消失不見。
在看到慘白的毫無血色的女人就那么閉著雙眼躺在那里后,一口腥甜猛然涌上喉頭,而后——
黎墨白吐了一口血。
是她。
是安凝。
他突然將視線落在了那顆已經(jīng)不再跳動了的心臟上。
而那一顆心臟,如同陳斯年所說的一樣,上面有著兩道刀口,一深一淺……
呵,安凝,你是真的狠啊。
對自己竟然可以狠到如此地步。
你怎么就能……這么狠——
碰的一聲,黎墨白一身癱軟的坐在了冰冷的手術(shù)室里。
他目光就那么落在那顆心臟上,心上一點點傳來絲絲疼痛,直到最后,痛的讓他呼吸難耐,痛到讓他忍不住想要嘶聲吶喊——!
那是……程柔的心臟。
那是他的小柔,他……放在心尖上疼愛的女人……
可是現(xiàn)在,他再也聽不到小柔心臟所跳動的聲音了。
小柔……這一次是真的徹底的在這個世界里消失了。
他的小柔……因為安凝那個女人消失不見了。
砰——!
手術(shù)室的門終究還是被人撞開了。
柳飄雪身后跟著一些醫(yī)護(hù)人員,在她看到周身冰寒的黎墨白時,她跑過來一把推開他,然后將那個躺在手術(shù)臺上的女人死死的擋在自己身后。
“黎墨白,你等著,我會——報復(fù)你,我會報復(fù)程家,我會讓整個程家付出應(yīng)有的代價!她安凝所遭受的一切,我會逐一在你們身上報復(fù)回來!”柳飄雪忍下所有的痛,她咬牙切齒,淚流滿面,“你既然要護(hù)著程家,那你可千萬千萬要把人給我護(hù)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