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芊芊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躺在了自己的床上,雖然眼淚以干,可心依然在痛著,連呼吸的律動都承受不住,感覺心臟要裂開了一樣。
緩緩的睜開眼睛,在看到顧念白的那一瞬間,白芊芊的眼淚還是忍不住順著眼角流了下來。
“媽咪……媽咪別哭……”
從白芊芊哭暈過去之后,顧念白的眼淚就沒有停止過,一直在床邊守著,一直在責(zé)怪著顧承風(fēng)。
此時的顧承風(fēng)也無話可說,一切的一切都因?yàn)樗非笸昝溃^認(rèn)真糾結(jié),才傷的白芊芊如此之深。
感受著顧念白細(xì)軟的小手,白芊芊哭的更傷心了。
這是她的孩子,她怎么可以認(rèn)不出來,這樣的自己就是個不稱職的媽媽,她怎么好意思跟顧念白相認(rèn)。
“芊芊,別哭了,打起精神聽我給你解釋。”
“你最初到英國的時候,你的所有狀況我都知道,直到你把小白送去孤兒院,我才對你有了看法,從那之后,我就再也沒關(guān)注過你。”
想起當(dāng)年,自己沒有能力與父親抗衡,只能默默的讓人守著白芊芊,可白芊芊把孩子送人的事情,的確讓他很傷心。
“顧承風(fēng),你為什么不把事情弄明白在對我有看法?你知道我生孩子的時候,差點(diǎn)沒死了。我用我自己的生命換來的他,我怎么能舍得扔掉?”
“我生完孩子大出血,昏迷了三天三夜醒過來的時候,孩子就被送我父母給送走了,我連孩子長什么樣我都不知道,他們只告訴我是男孩。你知道我經(jīng)歷了什么,你知道那個時候我是怎么挺過來的,你為什么就不能再多看看多問問,是不是我就不會那么痛苦了。”
那些回憶像一把刀一次又一次的穿透著白芊芊的心,讓她鮮血直流,讓她痛的不知所措。
“對不起,是我不對,都是我的錯,我當(dāng)時因?yàn)樯鷼猓苯訋е⒆泳突貒耍揪蜎]想過你經(jīng)歷了什么,根本就沒考慮過你的想法,我一心認(rèn)為,我的孩子你不想要,所以才送人的。對不起。”
此刻顧承風(fēng)能說的也只有對不起三個字,內(nèi)心的愧疚如波濤洶涌的海浪般一波一波的襲來,讓他自責(zé),讓他痛恨自己。
“你怎么能這么看我,如果我不想要這個孩子,我早就做掉了,我為什么還要選擇生下來?”
“顧承風(fēng),你這是再給你自己找理由,你在乎的只是孩子。”
白芊芊眼淚狂流,怎么都控制不住,也許是這么多年所受的委屈太多,想要用眼淚全都釋放出來。
而顧念白則在一邊貼心的用紙巾給白芊芊擦拭著眼淚,時不時也擦擦自己的。
“不是的,我不是只在乎孩子,我還在乎你……”
“騙人,你還狡辯,我從出國那天開始,你就沒給我打過一個電話,這也叫在乎我么?知道我懷孕,也從來沒有打來電話關(guān)心一下,這也叫在乎我么?你殘忍的把孩子帶走,哪怕告訴我一聲也可以,可你呢?你都做了什么?你想要我死直接說,干嘛這樣折磨我?”
想想白芊芊就恨,既然他都知道,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討厭她這個人,一直不聯(lián)系卻在默默關(guān)注著,只等著孩子生下來,抱回去撫養(yǎng),而所有的一切,在他抱走孩子之后跟她就沒有一點(diǎn)關(guān)系了。
可這里才是白芊芊掉進(jìn)痛苦深淵的開始,她整整被顧承風(fēng)欺騙了四年,整整自責(zé)了四年,整整傷心了四年,這也叫在乎么?
“芊芊,你聽我說,我這么做都是有原因的,我一直沒告訴你孩子的事情,也是有原因的,當(dāng)初你突然就離開,沒跟我打招呼,讓我很生氣,所以才一直沒有聯(lián)系你,可我一直在關(guān)心你,要不然也不會派人暗中保護(hù)你。”
顧承風(fēng)知道都是自己的錯,可他也要解釋,解釋一下白芊芊的心就不會那么痛苦了。
“我知道你懷孕的時候也已經(jīng)是好幾個月了,開始知道你去醫(yī)院,但不知道你去孕檢,直到五個多月,負(fù)責(zé)保護(hù)你的人才說你不對勁,說你肚子一天比一天大,這時候我才知道你懷孕。”
“可是知道你懷孕,我更加的生氣,氣你不告訴我,氣你偷偷的溜走一個電話都不打,之后又把孩子給送走。”
正是顧承風(fēng)的小氣,讓事情拖延了這么久,讓白芊芊在痛苦里活了這么久。
當(dāng)他在咖啡廳聽到白芊芊跟顧劍的談話內(nèi)容時,恨不得抽自己幾個嘴巴,回來的一路上閉口不說話,也是因?yàn)樽约簺]臉面對白芊芊。
當(dāng)他一直弄不明白的事情真相大白的那一刻,他懊惱不已,原來他今天的一切都是白芊芊犧牲了自己才換了的,原來白芊芊突然不辭而別是被他父親威脅走的。
然而白爸白媽以死相逼沒能把她逼走,他顧承風(fēng)卻成了白芊芊的軟肋。這說明了什么,說明了白芊芊最在乎的人是他,而他卻傷了最在乎他的人。
“我偷偷的溜走,你以為我愿意么?我想告訴你可你給我機(jī)會了么?顧承風(fēng),從你回顧家開始,你就變了,跟我也越來越疏遠(yuǎn)。我?guī)状未螂娫捈s你,你都沒理過我。在我眼里你已經(jīng)是高高在上,可我還在原地沒有動,原來我是直視著你,可在我決定走的時候,我發(fā)現(xiàn)我已經(jīng)開始仰望你,你說這樣的距離我該怎么告訴你,而且你什么都知道,卻沒聯(lián)系我,我怎么還能厚著臉皮去打擾你。”
說出了積壓在心里多年的大石頭,白芊芊終于輕松了一下,不管以后如何,這些事情都已經(jīng)過去了,今天說出來雖然沒有多大意義,可從此刻開始,過去的她不會再提起。
側(cè)頭看著顧念白,眼淚仍然止不住,他就是她一直在苦苦尋找的孩子,他這么多年過得很好,她終于可以少一些自責(zé)。
抬手輕撫著顧念白的小臉,感覺是那樣的神奇,他的成長她沒來得及參與,可他卻活得很充實(shí),足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