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的門沒有反鎖,他輕輕一擰就開了。
傅小瑤趴在洗漱臺上,上半身躬著,正對著洗手槽吐得天昏地暗,吐的一張臉都沒了血色,眼眶都是紅的,里面水光泛濫,看上去可憐極了。
“你怎么了?”陸寒川走到她身后,往洗手池里看去。
這才發(fā)現(xiàn)洗手池里干干凈凈的,沒有任何的嘔吐物。
所以她這完全就是在干嘔。
“我沒事!备敌‖帞Q開水龍頭,接了一捧水漱了漱口,虛弱的問道。
陸寒川抿唇,“沒事會吐成這樣?”
“這是正常的。”傅小瑤對他笑了笑,臉色還是很蒼白,“懷孕前幾個(gè)月都會出現(xiàn)這樣的反應(yīng),宋姨說這是妊娠反應(yīng)!
“妊娠反應(yīng)?”陸寒川低聲念頭,隨即轉(zhuǎn)身出了浴室。
傅小瑤看他二話不說的走掉,心沉了沉,臉上的笑容再也維持不住,緩緩消失了,甚至還就有一種想哭的沖動(dòng)。
他這就走了?
進(jìn)來一句關(guān)心都沒有就走了,未免也太讓人傷心了.....
傅小瑤看著鏡子里面色不好的自己苦笑一聲。
也是,她剛才吐成那樣,他沒有露出嫌棄的表情已經(jīng)算好了,只是沒有關(guān)心她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以前他不也沒有關(guān)心過她么,她還不是過來了。
雖然這么安慰自己,但傅小瑤心里卻很清楚,陸寒川的離開,她是難過委屈的。
她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么了。
好像從懷孕后,她就覺得自己忽然一下子變得矯情嬌氣起來了。
明明心里清楚即便是懷孕,陸寒川也不會對她有特殊的關(guān)照,她也在心里經(jīng)常告訴自己要堅(jiān)強(qiáng),不用在意這些,可另一邊她卻還是心存希翼,希望他會看在她懷孕的份上,對她好一點(diǎn),對她多關(guān)懷一點(diǎn),這種矛盾的心理,她之前從未有過。
想到這,傅小瑤對著鏡子里的自己自嘲道:“傅小瑤啊傅小瑤,你懷個(gè)孕,還真是貪心起來了!
懷個(gè)孕,就渴望陸寒川對她好,對她關(guān)懷,不是貪心是什么?
傅小瑤揉了揉臉,整理好心態(tài),扯了一張紙巾擦了擦嘴角的水,走出了浴室。
回到房間,房間里靜悄悄的,除她之外空無一人。
她有些疑惑的左右看了看,“寒川?”
沒有回應(yīng)。
傅小瑤又走到陽臺,確認(rèn)陸寒川也不在陽臺之后,心里更加奇怪了。
他去哪兒了?
難不成接到戚雅的電話又走了?
正這么想著,房門突然傳來動(dòng)靜。
傅小瑤轉(zhuǎn)身看去,房門開了,陸寒川端著一杯棕色的水走了進(jìn)來。
看見他,她頓時(shí)大松了口氣,提起的心也落回了原處。
原來他沒走啊。
“你站在那里干什么?”陸寒川看見傅小瑤站在陽臺口,臉色就沉了下來。
現(xiàn)在天氣都轉(zhuǎn)涼了。
她居然還穿著睡衣站在那吹風(fēng)!
“我在找你呢!备敌‖庩P(guān)上陽臺的落地窗,笑笑回道。
陸寒川將手中的杯子放在茶幾上,“你找我干什么?”
“你不在房間,我以為你又走了呢!备敌‖幰矝]有隱瞞,直接把心里話說了出來。
“這么晚了,我能去哪兒!标懞ǖ幕亓怂痪,隨后指了指茶幾上的杯子,“把這個(gè)喝了!
“這是什么?”傅小瑤好奇的走過去。
陸寒川沒有回答她,拿起沙發(fā)上的一本書打開看了起來。
傅小瑤見他這樣,心里有些失落,也只好將嘴閉上不再過問了。
她彎下腰,端起他剛剛指的那個(gè)杯子,先放到鼻子下方聞了聞,沒問出什么味道后,又試著抿了一口里面棕色的水,旋即眼睛亮了,“酸梅汁?你專門給我弄的?”
“我下樓倒水,剛好宋姨也在,就隨便問了她一下妊娠反應(yīng)該怎么抑制,她就給我這個(gè),讓我送上來給你。”陸寒川眸色微微閃爍著回道。
“是這樣嗎?”傅小瑤有些懷疑的看著他,并且指著茶幾上的水壺,“房間里不是有水么,為什么還要下樓去倒?”
聽到這話,陸寒川捧著書的手猛然收緊了一下。
他這個(gè)動(dòng)作弧度雖然不大,卻剛好被傅小瑤捕捉。
她笑了,“寒川,你在說謊對吧,你根本不是下樓倒水的,你是專門去向宋姨請教的是不是?”
“不是,你想多了!标懞ㄅ镜囊宦暫仙蠒,往大床走去。
傅小瑤沒有跟上,捧著酸梅汁還站在那里,臉上的笑容越發(fā)的燦爛,“寒川,謝謝你!
她誤會他了,他剛才突然離開浴室,不是因?yàn)閼械霉芩,相反的,他是因(yàn)殛P(guān)心她,專門為了她弄酸梅汁去了。
她更加沒想到,他做了還不愿意明說,還非得嘴硬說是順便,這副不坦誠的樣子再配上他那張冷峻的臉,竟給人一種反差的可愛。
“行了,趕緊喝完睡覺,很晚了!标懞ㄏ崎_被子躺回床,語氣有些不耐煩的道。
傅小瑤吐了吐舌頭,“知道了,馬上就來。”
她可不可以把他現(xiàn)在的樣子,歸類為他在傲嬌?
思及此,傅小瑤忍不住捂唇偷偷的笑了起來,因?yàn)樗职l(fā)現(xiàn)了他鮮為人知的一面。
第二天,傅小瑤起床的時(shí)候,陸寒川又不在了。
她也沒有意外,畢竟他經(jīng)常都走的很早。
“太太!备敌‖幭聵堑臅r(shí)候,一個(gè)陌生的傭人對著她打了一聲招呼。
傅小瑤正在打哈欠,看見這個(gè)傭人,腦袋還懵了一下,“你是?”
“我是替宋姐班的,我姓劉!眰蛉宋⑿χ卮。
傅小瑤這才想起來昨天宋姨請假了。
“你好!备敌‖幓匾砸恍Α
傭人詢問,“太太現(xiàn)在吃早餐嗎?”
“嗯。”傅小瑤回應(yīng)。
她確實(shí)有些餓了。
“那太太請,早餐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是按太太您的口味做的。”傭人做了個(gè)請的姿勢。
傅小瑤跟著她去了餐廳。
大概宋姨走的時(shí)候,把她的口味都跟這個(gè)傭人說了。
傅小瑤吃著這個(gè)傭人做的早餐,感覺跟吃宋姨做的沒什么區(qū)別,因此自然很快就適應(yīng)了。
吃完早餐,傅小瑤就來到客廳一邊看電視,一邊等著陸寒川安排的英語補(bǔ)習(xí)老師。
但等了大概兩個(gè)小時(shí),英語老師沒有等到,倒是等到了一通陌生電話。
她本來不想接聽的,不過看到電話是同城打來了,還響了這么久,她還是接聽了,“喂您好,是我傅小瑤!
“你就是傅小瑤?”電話那頭傳來一道有些兇惡的男音。
傅小瑤楞了一下,“我是,請問您是......”
“你別管我們是誰,你只要知道,你弟弟在我手上,如果不想你弟弟少只手,就來金色大會所救他,記住,千萬別報(bào)警,否則我直接要了你弟弟的命!”電話那頭的人說完,就把電話掛斷了。
傅小瑤整個(gè)人都懵了,腦子一片空白,好半晌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弟弟被人抓住了。
“怎么會這樣?”她急的要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