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斯成之所以敢這么說,全是因為知道精神學上的不可逆觀點,想要瘋子恢復正常是件耗時耗力的事情,就算能夠治好,也不可能在這三天兩頭就治愈,可以把白青巖抬到這個場合來當證人。
“就算錢斯成綁架性質落實,畢竟華正不是錢斯成親手殺死的,這么一來,對于錢斯成的處罰并不會怎么嚴重。金融詐騙這個罪名,也判不了什么刑!彼舞鲗庉p聲附在周錦現耳邊說道。
周錦現卻是順勢又往宋梓寧這邊偏了些許,兩個人的肩膀相抵,看想去就像是依偎在一起好不親密。
“錢斯成為人小心謹慎,就算是招惹了事情,他也總是處理的干凈利落。而且之前他整垮的那些企業,這些年來一直沒有找他麻煩,你知道是為什么嗎?”
周錦現的問題恍若迷霧,把原本就云里霧里的宋梓寧問得更加迷茫。轉念一想,腦海里突然冒出一個大膽的想法,難不成是這些年這些人根本就沒有發現他的蹤跡?
這不可能,現在走到哪里都是用身份證,不可能用假的身份去贏得一個公司老總的信任。就在宋梓寧快要打消這個想法的時候,周錦現淡淡開口。
“因為這些人,無法明晰錢斯成到底做了什么。這里面真正發現門道的人是向啟東,那個時候錢斯成年紀還小,對于這些手段所用的招式還不算高明,所以他被記恨這么多年。但是那時候的他,并不叫錢斯成,而是周成。”
錢斯成的說話引得法官瞇了瞇眼睛,白青松眼里也露出擔憂的神色。白青松雖然早就預料到錢斯成不好對付,卻是沒有想到這個錢斯成居然借力打力,把所有的問題都拋回來,不做任何解釋就輕松的化解了一絲危機。
向宇風拿到錢斯成和白青巖之間的聯絡表,另外還有一份華正與錢斯成之間的各種聊天記錄。這些東西都顯示出這三人之間,并不是敵對關系。
在這樣的證據面前,白青松這邊所提供的事實陳述,還有周錦現這邊的探子人證,信服度就大大降低。
幾番問詢下來,明顯白青松沒了之前的優勢,在錢斯成的旁敲側擊中顯得更加被動,額角隱隱有青筋突起,別有深意的看了錢斯成一眼,卻是突然笑了出來。
本來一直質問白青松的錢斯成見到這奇異的笑容后,突然脊背發涼,微微頓了一下,才繼續道:“白青松,你哥哥不是被我綁架,而是和我合作。你們說我綁架的事情,不成立!
白青松笑著問:“那華正為了你做了些什么事情,為什么我哥會發狂殺了他,你能不能給一個解釋?”
這是一個陷阱,更像是一個**陣,先讓錢斯成得意一會兒,然后再把他狠狠的踩到塵埃里去。
“我給出的解釋就是我不清楚為什么,我請華正來是想幫助白青巖,誰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卞X斯成看向法官,懇切道:“法官,我有一事相求,我實在是想知道是不是周錦現對白青巖動了什么手腳。他們的人也在白青松沒有趕到時候潛入了教堂,如果是他們動的手腳,那么這件事,就需要重新定奪!”
周錦現唇角的笑意更盛,“看,上鉤了!
這條大魚會這么容易的就被繞進來嗎?宋梓寧心下還是有些不確信。周錦現、白青松、還有柳善堂這幾個男人一個比一個心思深沉,種種手段層出不窮,這次還是三個人合作。這一把,應該不會輸。
但是這三個男人,就算告訴宋梓寧一些信息,卻又從來不全盤托出,端端地把宋梓寧的胃口吊著,讓宋梓寧一個人邊看邊猜,一個意外接著一個意外。
就在此時,觀眾席的后面側門被打開,一個寸頭的年輕男人走了進來,陽光落在他的軍綠色羽絨服上,顯得他膚色白皙許多,他手里拿著一個深棕色的公文包,舉手投足之間多了分醫生特有的穩重。方藤關上門,略有得意的看了錢斯成一眼,笑著問:“不知道錢總還記不記得我,當年跟在華正身后的懦弱少年。當初你還說我性子軟弱,難成大事。我一直都記得。”
方藤邊走邊說,不大一會兒就走到了原告與被告中央,朗聲道:“我是來提供證據的!
法官臉上閃過一絲詫異,但是很快鎮定下來,點了點頭。
“我叫方藤,是華正大學時期最好的朋友,同時是一個專業一個社團!狈教俳榻B著自己,又轉向左邊對著錢斯成說道:“華正什么時候跟著你的,跟著你做了些什么事情,我都了如指掌。華正從小性格孤僻,唯獨拿我當做親人。錢斯成,你該付出代價!
宋梓寧臉色一冷,有點擔心方藤會帶有強烈的私人情緒,讓法官感到介意。
錢斯成冷哼:“最好的朋友?那他遇到危險的時候,我怎么沒有看到你的人?”
“咳咳”法官輕咳一聲,作為示警,接著看向方藤,示意方藤繼續說下去。
“大學時期,華正開始專攻心理學知識,更是了解了很多精神學科的東西。在華正的內心,一直有一個秘密,那就是他對他母親的特別感情,更是因為這份感情,使得華正間接的害死了他父親。因此他一直懷抱著對自己的憎恨活著。但是他得代替他父親照顧母親,這種扭曲的心態導致了華正的成功!
這個事實,方藤之前從來沒有說過!這樣的成長經歷,被作為朋友的人拿到這樣的場合來說,或許是種悲哀。宋梓寧看向方藤,發現方藤也是緊緊的握著拳頭,眼神里面透出悲哀。想來這件事情,也是方藤深思熟慮后才做出的決定。
“華正大學期間的論文獲得關注之后,被人們冠上無可替代的第一人稱號,他在夜里暗自哭泣說他是個罪人,不配獲得這樣的殊榮,沒資格活在別人的期待里面。他無數次的想要放棄生命,后來都放棄了。然后他想了一個逆天的方案,強行改變人的記憶,封鎖記憶和重造記憶。這種方式并不為眾人認可?墒撬难芯繘]有停下,不聽勸阻不顧威脅,最后被醫學院掃地出門。”
方藤抬頭看了看天花板,好似陷入了久遠的回憶里面。
“他走的哪一天,天下了很大的雪。他說去時有雪相送,也是件美妙的事情。那個雪天,來接華正的人,正是錢斯成!狈教偕钌钗艘豢跉猓X袋依然抬著看著前方的大字,左手卻伸出直接指向了錢斯成。
眾人皆是一驚,從剛剛方藤所營造的氛圍中反應過來,紛紛跟著方藤的手勢看向了眉眼閃爍的錢斯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