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梓寧把在法國的事情給周錦現大致的說了一遍,然后才靜下心,思索著到底要不要把心里的想法說出來,只是幾度,話到嘴邊,又放下了。
不可言說的事情何止有這么多,宋梓寧想要的東西,周錦現還能給得了嗎?
宋梓寧不知道答案,她不肯說,周錦現也不會再問,兩個人就陷入了無比尷尬的局面。幾陣寒暄過后,便掛斷了電話。
通過這番談話,宋梓寧也算是了解到了當初事情的真相。在李世臨尋找林溪的過程中,曾經多次尋找到周錦現,要求幫忙找人。
周錦現心中膩煩,想著要找到林溪,必須先找到離家出走的宋梓寧。可是宋梓寧那瀟灑離去的背影一直縈繞在周錦現的心尖上,難以忘懷,每每想起,便十足的難受。李世臨的步步緊逼,加上周錦現的性格本就倔強,任是多年來的好友,也終究是難逃決裂。
饒是李世臨就吵一架,再重歸于好,也就罷了。
李世臨的家族在北市有著不小的基業,李家不僅僅是承包了北市的房地產業,在餐飲娛樂這一塊,也有著不小的建樹。那個時候,周錦現管理的還是周氏集團,剛剛在集團里面站穩腳跟,還是依托了李世臨的幫忙,拿了一大筆融資,才真正的坐上那個位置。
就這一點上,周錦現還是感激李世臨的。
然而,在李世臨多次尋找林溪未果的情況下,一怒之下寧愿付出賠償,也要求撤資時,兩個人多年來的兄弟情誼也就毀于一旦。
至今周錦現想到李世臨當初的狠絕,都還是耿耿于懷,難以釋然。
宋梓寧也問周錦現為什么不找到她,可是周錦現卻回答道:“一直在找,你要知道,找一個人實在是太難了,如果不是兩個人心念相通,還有緣分羈絆。或許走丟的人,這一生,都難以找回。”
心知周錦現的話很有道理,宋梓寧也不再說什么,只是看了一眼桌面上擺放的一張照片。
這張照片,平時都是收在抽屜里面的,很少會拿出來。這一次宋梓寧能夠鼓起勇氣給周錦現打電話,真是因為這張照片。
那是一家四口,在游樂園里面,請別人幫忙照的一張合照。也是一家人為數不多的合照之一。
照片上的四個人都笑容燦爛,孩子的笑容干凈純粹。宋梓寧的手指撫上照片上的人兒,輕聲呢喃:“瑤瑤,你在哪里,媽媽很想你。要是你也想媽媽了,就來夢里好不好?”
一聲低語,像是乞求,又像是悲嘆。
若是宋瑤不找回來,她和周錦現這一生的緣分,也算是生生斬斷了。
風平浪靜的過了幾天,林溪沒有從法國回來的打算,而是拉著李世臨,又去了新西蘭。
公司里面的事情也不用太過操心,只是把手里的事情一一辦妥后,便沒有多余的事情。宋梓寧每天就是工作和陪孩子,倒是難得的閑散下來。
這天剛剛坐下,接到了警察局打來的電話,通知說案情有了新的進展,需要宋梓寧過去一趟,把一些事情都核實一下。
案情有了新的進展,有意思。這件事拖了足足兩個多月了,卡著年關說有了新的進展,她倒是想看看,有了什么新的進展。
心念一動,宋梓寧便開車到了警察局,發現本應該冷冷清清的警察局內,此時又再度熱鬧起來。
周錦現這一次并不是一個人前來,而是繞道將周邦正也接了過來,在周錦現身后,還跟著打扮妍麗的鄭馨雨。說起鄭馨雨,就不得不提這段時間里面,鄭馨雨父親鄭先禮和周邦正的秘密合作,正在一步步的把鄭馨雨逼到周錦現的身邊。
另外一邊,是白青松和白鶴父子,站在一旁自成一派,父子倆都抿著唇,不言語。
白青松在看到宋梓寧的瞬間,臉色一喜,連忙道:“梓寧,這邊。”
自然而然的走到白青松身邊后,宋梓寧才看到白青松眼睛下面濃濃的黑眼圈,又轉眼看到白鶴老爺子萎靡的狀態,不由得在心底嘆了一口氣。
白氏集團的重擔全部壓在了白青松的肩膀上,自然是不怎么輕松,加上還有一個風川集團虎視眈眈,另外有新的競爭勢力出現,白氏集團的處境并不妙。
“白叔叔,您身體好些了嗎?”宋梓寧關切的問,走到白鶴眼前,親昵的問道。
白鶴渾濁的眼睛里面閃過一道精光,似乎是感動,也似乎是多了一絲暗念。
眾人都集聚在這個地方,都是想來聽聽警察局里面的說辭,在這寒冬里面,是不是能夠送給這群人一點溫暖的慰藉。
一個女警察走到眾人眼前,眉目里面盡是英氣,一身得體的軍裝看起來更是多了幾分帥氣。宋梓寧看到這個女警察時候,心里便有了一絲安定的感覺。
“大家聽我說,這次讓大家過來,是因為我們這邊得到了新的消息和線索。一方面是一個心理學專家前來,幫助白青巖積極恢復記憶和神智,另外一方面是我們局長認為這件事情必須從根源上給你們一個交代。”
一番話說得有條有理,又進退有度,宋梓寧不禁對這個女警察又高看了幾分。但是對于挖出背后的根源,宋梓寧依然還是不抱什么希望。
更多的還是想讓顧愷寧多方調查后,憑借著其他手段去解決很多事情,一昧依賴他人,只會影響自身的判斷。
白鶴的臉上倒是浮現出一抹喜色,老人家顫抖著枯瘦的手,眼神直直的看著女警察,沉聲問:“那你的意思是說,我兒子的病可以治好了?”
“是的,而且現在已經恢復了一些,但是醫生說現在病情還不穩定,不能夠審訊,還得過幾天時間再觀察觀察。”
白鶴臉上露出多日未見的笑容,皺紋擠在一起。明明是個堅強的老人,此時卻像個孩子一樣緊緊的拉著白青松的手。
宋梓寧從一進門,就打量著面色陰沉的周錦現。這么長時間,周錦現不僅沒有主動打招呼,而且連一句話都沒有說過。
倒是他們身后的鄭馨雨,頻頻的把目光甩到宋梓寧身上,不善的刮了一眼又一眼。宋梓寧心下冷笑,想著自己也不損失什么,倒也懶得跟這女人計較。
“那你們調查了什么根源出來?”宋梓寧笑著問。
女警察臉色微微變了一下,剛剛面對白鶴老人時候流露出了一絲溫柔盡數收回,變成了冷冷的公事公辦的神情,只見那女警察從一旁的桌子上拿過一個藍色文件夾,將文件夾打開,然后攤開給眾人看了一眼。
“上面的這個人,名字是華正,正是這件案子中唯一的死者。南市大學著名的精神學碩士。但是前期因為一些拿患者做研究的事情,被醫學院除名,也算是廢人一個。但是憑借著他的知識,走上正途自然還是有人接納,但是他在半年前沒有再進入任何正式編制。”
女警察的話里,似乎漸漸的把一些事情的真相,推向了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