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梓寧無法給自己真正的回答,她不確定的事情很多。兩個小寶看著看著大了起來,有著他們自己獨立的思想,宋梓寧看著宋祺彈琴畫畫時候總是在想,自己缺席的那些日子里面,這個小孩子是怎么度過的。
孩子或許比大人都還要堅強,畢竟他們心性單純,更容易渡過難關。南市的氣溫開始升上來,前幾日出門柳絮飄得滿城都是,宋梓寧駐足看了許久,直到眼睛都有些生澀,才收回目光。
柳絮落滿城時候,也像是下雪。宋梓寧給周錦現打了電話,得到的回應卻仍然是他得忙集團的事情抽不開身。宋梓寧養成了個壞習慣,周錦現每每給出的答案不滿意,自己就會拿手機聯系莊嚴。莊嚴會在第一時間向自己報告李敏兒的動向。
宋梓寧覺得自己似乎有些瘋狂,而且心態有些開始畸變,如果一直這么下去,恐怕這段婚姻,也會成為鏡花水月。
白青松約宋梓寧在釀味坊商量松寧島的部分細節問題,宋梓寧簡單收拾了一下便匆匆去了釀味坊。
白青松穿著隨便,簡單的灰色上衣配上米色長褲,站在釀味坊的大廳里把玩著一個茶壺。
一進門,宋梓寧就看見白青松,定定的多看了兩眼。陽光從屋檐上方落在那方茶幾上,照在白青松的把玩著茶壺的手指上,倒有幾分冰肌玉骨的味道。
白青松抬頭見宋梓寧到了,輕松笑道:“來,先嘗嘗我泡的茶!
接過茶杯,宋梓寧淺淺抿了一口,頓時感到茶香四溢,唇齒間都是這綠茶的香味!斑@是什么茶?”
“龍井,我們去包間。”白青松放下手中精致的紫砂壺,指尖還磨砂了下上面的梅花圖案。
宋梓寧跟著他走進一間包間,里面的裝修還是那么雅致。宋梓寧看著面前和以前大相徑庭的白青松,突然之間有些不知道該怎么開口。
“你今天有些拘謹!卑浊嗨尚χf,可是這笑容也和之前的嬉皮笑臉不同,里面倒像是多了分深意。
“我覺得你和之前有著很大的不同!彼舞鲗幗舆^話茬,認真道:“我之前甚至有些把你當弟弟看,可是得知你是abel后,我才覺得我該把你當前輩看,一時間我還沒有適應這個身份轉換!
“你不用那么介意的。”白青松笑起來,露出潔白整齊的牙齒,氣氛突然緩和了不少,他又指著宋梓寧面前的一杯茶道:“這里的茶,是我們老家產的,每年只有那么幾畝有,可別浪費了!
宋梓寧也跟著釋然許多,白青松倒是那個白青松,不過是多了一重身份而已,可能是最近自己心事太重,想得有些太多了。
“松寧島的基本事項都落實清楚,細節方面的策劃書在這里,你仔細看看!卑浊嗨砂岩化B資料遞給宋梓寧。
宋梓寧抬頭看了一眼鄭重其事的白青松,心里升上一抹怪異的感覺,白青松手里的資產比之前介紹得要多得多,這個還不足一千萬投資的松寧島,值得他花這么大心血嗎?
策劃里面的各個細節,都標注寫明,看起來花了不少時間。宋梓寧看著有些傻眼,低聲問道:“白青松,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得到白青松的點頭認可后,宋梓寧又開口道:“你為什么要這么幫我?”
“因為我想幫你,沒有別的原因!卑浊嗨烧f得斬釘截鐵,宋梓寧不好再問,只好作罷,和白青松交流了不少問題后,這份策劃終于敲定,接下來就只需要讓張誠去落實這一切,便可以靜待開業!
宋梓寧看著白青松上車,突然領悟到之前白青松不經意流露出的成熟大氣從何而來,因為他原本就是一個成熟大氣的人,而今不過是在扮豬吃老虎。
宋梓寧剛要上車走人,卻看到一個釀味坊的小姑娘急急忙忙追出來,道:“宋小姐,我們老板找您,說您的東西落這兒了!
隨著小姑娘上了釀味坊的三樓,宋梓寧打量著三樓的裝修,和一樓二樓復古奢華的感覺不同,三樓的裝修極為簡單,甚至可以說是有些單調。小姑娘站在三樓一道桐木色的門前,禮貌性的敲了三下門,打開請宋梓寧進去。
宋梓寧踩著高跟鞋遲疑著進了房間,身后的關門聲讓她有些惱怒的向后望了望。
“宋小姐,您還記得我嗎?”辦公室的男人笑著說,抬手示意宋梓寧坐在他前面的椅子上說話。
宋梓寧踏著小步子走到書桌前,謹小慎微的坐下,仔細打量著面前的男人。這個男人有些面善,他眉毛較為稀薄,但是雙目炯炯有神,鼻梁高挺,雙唇緋紅,臉型倒是偏國字臉,一臉正氣。
這個人似乎在腦海里有些印象,但是宋梓寧一時還是想不起來他到底是誰。
“難得還能遇到你,大學畢業后,許多同學就這么沒了消息,我也是發現了你的日記才確認是你。”那男人說著,眼神一直溫潤的看著宋梓寧。
宋梓寧心里隱隱有些不安,日記的確遺失了一本,但是也是好久以前的事情了,也稱不上日記,只是一個用來記瑣事的小本子。因為無關緊要,宋梓寧也就沒有多想,沒想到會被這釀味坊的老板提到。
“你是,柳?”宋梓寧不確定自己的判斷,說話間有些吞吞吐吐。
“我是柳善堂,你大一時候,我們還經常在一個桌子上開會!绷铺盟煺f道,又道:“這個是我們這里的金卡,拿這卡來,隨時來不用預約!
宋梓寧接過金卡還來不及道謝,又聽到柳善堂說:“這幾年,我一直都十分感激你。應該說從遇到你開始,我就開始感激你!
宋梓寧瞪大了眼睛,眼睛充滿了疑惑,皺眉笑問:“為什么會感激我?”
“你忘了嗎?那個時候我在學生會宣傳部門,犯了個錯誤,其他人都指責我,只有你幫我。我那時候家里沒錢,也就一開飯館的,你對我說要放長遠看,賺有錢人的錢。”
那些日子仿佛一根軸線,把宋梓寧拉回了大學時代,那個青春洋溢天不怕地不怕的自己似乎的確會說這些話。只是對于柳善堂,宋梓寧的印象真的不算深,模糊中還記得他當時總是穿著樸素,寫會議記錄時候會一個字一個字端端正正的寫成正楷。
“因為這事,你就感激我?”宋梓寧偏頭莞爾一笑,柳善堂似乎紅了紅臉,微微愣了一下。
“也不全是,你還借了我一只鋼筆,后來你退了學生會我找不到你,于是它就一直留在了我身邊。說起來世界還真小,我那時候記得最清楚的是你的字跡,看到這個本子上的字跡時候我就想著會不會是你!绷铺媒忉屩,把那只鋼筆推到宋梓寧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