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傳來兩個孩子有些稚氣的聲音,宋梓寧猶豫了一會兒還是起了身,兩個孩子都在洗手間洗洗刷刷,自己回到次臥換了身得體的衣裳,簡單梳洗了一下,便跟著幾個孩子一起去吃早餐。
周錦現(xiàn)湊到宋梓寧耳朵邊問道:“沒什么問題吧?”
宋梓寧有些惱怒的皺了皺眉,眼神卻溫柔似水,賭氣般說:“沒事。”
周錦現(xiàn)陪孩子們吃完飯后,便牽著宋瑤下了樓。
“祺祺,你之前是在哪里讀幼兒園?”宋梓寧整理了下碗筷,順口問道。
宋祺偏頭想了一下,道:“我沒有上過幼兒園,都是白爺爺請的老師到家里來教我。”
白家對于這個孩子,的確是下了大功夫,只是這樣隔絕一個孩子的成長環(huán)境,也不是一個好辦法啊,難怪宋祺看人的眼神那么冷漠。他接觸不了同齡的孩子,一直都和成人打交道,甚至說在努力使自己的思維也跟上成人的步伐,這樣的孩子,怎么可能快樂得起來?
“那你愿不愿意和妹妹一起去幼兒園?”
宋祺似乎有些猶豫,“白爺爺說幼兒園里面交的東西沒有什么用,該學的我都已經(jīng)學了。”
好一個白鶴,把孩子教成這樣。的確,宋祺雖然快滿五歲了,可以人家小學六七歲孩子掌握的知識,他都掌握了。除此之外,還學習了鋼琴,跆拳道。
白鶴把他的時間安排得很滿,基本沒有什么玩樂的時間,給他造成了一種世上只有學習的假象,實在是可悲。
“祺祺可以跟著妹妹去幼兒園玩一玩,除了知識,這個世界上還有一門最重要的課程,是快樂。”宋梓寧說著,看著宋祺似懂非懂的神情。
“白爺爺沒有教過我怎么找快樂,我聽得最多的是成就感。白爺爺說那也是快樂。”宋祺說著,眼里還是充滿著向往。
宋梓寧突然對白鶴多了些好感,一個會這樣教導孩子的長輩,不會是惡人,單是這一點,就比周邦正好了十里八鄉(xiāng)那么遠。
“媽媽,為什么我看得到妹妹看見的東西?”宋祺突然換了話題。
宋梓寧一時也不知道怎么回答,想到雙生子之間必然有著密不可分的聯(lián)系,包括最開始時候宋瑤告訴自己,她看見哥哥在醫(yī)院里的場景,這個問題,實在有些解釋不通。
宋梓寧笑著道:“因為你們是雙胞胎,所以相互間會有特殊的感應。”
宋祺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媽媽,我想去幼兒園,他們都笑得很開心,我也想笑得很開心。”
宋梓寧心口一顆大石頭終于落了地,只要這個孩子肯去幼兒園,就算是解決了大問題,不然真的不知道該怎么教他。
“媽媽,我還是想繼續(xù)學鋼琴和跆拳道,可以繼續(xù)送我去嗎?”宋祺又問。
“當然可以。”
“這樣的就可以難過時候彈琴,又可以保護自己了。”宋祺目光堅毅,看著宋梓寧道。
宋梓寧突然有些慚愧,讓孩子想要自己保護自己,也算是父母的失職吧,而且這么久,宋祺一直都沒有叫周錦現(xiàn)爸爸,也不知道是為什么。
門外響起叩門聲,打開門,看見白青松穿著藍色休閑衛(wèi)衣,灰色長褲,懶洋洋的站在門口。
“梓寧,我是來蹭飯的。”白青松笑起來,有些賴皮地說道。
“你等一等,一會兒給你做。”
“白叔叔!”宋祺看到白青松忙貼上去打招呼,看起來真的很喜歡白青松。
“梓寧啊,我是來給你說件事的,我家老爺子想見你一面,談一談鈺濤的事。”
白青松依然沒有改口,仍然叫著他鈺濤。想必這個名字也是白鶴老爺子取得,這么文雅。
“對了,青松,你現(xiàn)在到底多大啊?”宋梓寧有些疑惑得問道,給白青松倒了一杯紅茶,放在桌上。
“你猜猜,反正不大不小的年紀。”
“我一直覺得你二十出頭,有點傲氣又有點任性。”宋梓寧有些嫌棄的說道。
“差不多,其實馬上滿二十二了,剛畢業(yè)不久還不知道該怎么發(fā)展。”白青松說著就癱倒在沙發(fā)上,宋祺也跑到一旁學著白青松癱倒在沙發(fā)上。
看著這一大一小,宋梓寧無奈的搖了搖頭。
“對了,那小家伙怎么會跟著你?”
“他不跟我跟著誰啊,我反正每天回家,沒課時候也多可以帶帶他,我爸經(jīng)常出國,我哥常年在公司忙來忙去,他小時候睡不著,第一個來打的就是我。”白青松說著,臉上還帶著絲委屈。
“梓寧姐姐,我想吃你做的飯。”白青松帶著些許撒嬌的口氣說道,嚇得宋梓寧往后一縮。
誠實交代:“那天你吃的飯真不是我做的,周錦現(xiàn)做的,我做的沒有那么好吃,你別嫌棄。”
“不嫌棄不嫌棄,反正你們都一家的,應該差得不遠。”
白家的四合院進入后才發(fā)現(xiàn),里面真的是別有洞天,涼亭小池塘花園應有盡有,白鶴正坐在涼亭里歇涼,桌子上擺放著水果糕點,似乎是為了宋祺專門準備的。
“白爺爺。”宋祺看到白鶴,直接一忽溜的跑上前去開心叫道。
白鶴見到宋梓寧,點了點頭,和藹道:“你兒子叫我一聲爺爺,你就叫我一聲叔叔吧。”
宋梓寧乖巧的叫了聲“叔叔”,看見白鶴還鎮(zhèn)靜的答應了一聲,突然想起自己的父親。
“其實,知道你回國后,我一直想聯(lián)系你,告訴你孩子的下落。可是礙于周氏那邊的勢力,怪我一時糊涂,聽了我大兒子的話,拿小家伙做了生意場上的籌碼。這一點我對不起你們母子倆。”白鶴這番話說得懇切,宋梓寧面對長輩的道歉,有些手足無措,但是又想起白鶴是生意場上老奸巨猾的人,也不能單單聽一面之詞,就馬上鎮(zhèn)靜下來。
“白叔叔,您別這么說。我們小輩也有不是,這次的談判,也使我們處理不當。”宋梓寧也實話實說,事實上,這一次談判,無論是白氏還是周錦現(xiàn)宋梓寧,都是輸家。
贏家是錢斯成。
“我也明白你們的苦心,可是有些事情,我還是得勸勸你們。你們還年輕,做事還不計后果,以后還是多考慮一些,別被吃得連骨頭渣都不剩。唉,人老了,話也多了,趁著這個機會,有些事我想先都告訴你,青松,你把鈺濤帶到屋里玩一會兒。”白鶴交代道,又把桌子上的糕點盤交給了白青松。
宋梓寧看著這一切,心里陡然明白了白家待兒子的心意,真的是一點都沒有見外的意思。
“叔叔,您說吧。”宋梓寧端坐著,看著眼前雙鬢有些斑白的白鶴。
他似乎陷入了回憶里,頗有些感慨的嘆了口氣,“梓寧,你真的很像你的母親。”
宋梓寧陡然抬起頭來,不置可否的看著眼前的老人,“您認識我的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