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么，”傅氏面色難看，快速反駁了一句，又僵硬的笑了起來，“和她起了些沖突……還請娘娘見諒。”

皇后緩緩點了點頭，“嗯，她叫嚷著讓你救她，聲音咱們外頭都聽的見，看來，你是拒絕了？”

“呵，是。”傅氏抖了一下，低下了頭。

看來亭子外的人，沒有忽視亭里傳出的動靜。

還好自己說話時聲音不大，現在她們聽到薇薇叫嚷，恐怕只會以為她是惱羞成怒吧……

不行，自己不能冒這個險！

傅氏下定了決心，聲音也平穩了不少，“娘娘，您動手吧，讓臣妾……讓臣妾在這兒送她一程。”

自己要親眼看到薇薇走了，才能放心！

皇后打量了她一眼，似是沒想到，竟然能見到這么狠毒的娘親。

“行……”她揮了揮手，示意宮人們動手。

柳菡薇掙扎的力度不小，即使被人制住，酒也灌不下去。

宮人們也沒有死磕一樣東西，見她不喝，從一邊拿起白綾就繞上了她的脖子。

別人動手，總比自己動手來的爽快，沒一會兒，柳菡薇就沒了聲息。

“娘娘，罰完了。”宮人跪在皇后面前，小聲道。

“傅氏，”皇后不動聲色，“帶你的孩子回去吧。”

傅氏正松了一口氣，臉上還帶上了若有若無的笑意，猛然聽到這話，又跪了下來，“是，謝娘娘。”

皇后沒有管她，直接站起身，起駕回宮。

待人都走后，傅氏走到亭前，扶起了柳菡薇的尸身。

“薇薇，別怪娘親狠心，”她看著懷里的孩子，眼神中迸發出一絲狠厲，“這事若是捅出去了，別說是你娘我，就連你爹，也討不了好。”

“咱們柳家，不能再經受折騰了。”

皇后坐在鸞駕上，撐著腦袋思索了一番，“轉道，去養心殿。”

說是人快死了，讓傅氏來見最后一程，給他們一點空間，但在宮中，又怎么會真的有完全隱私的地方？

傅氏和柳菡薇的一言一行，不論聲大還是聲小，全被宮人聽在耳中，記在心里，跑來告訴皇后。

傅氏說起云氏時奇怪的表現，也被記了下來。

若是普通人家，皇后也不會管——最多不過是后宅壓軋一類的事情——但是柳家，她卻不能不注意。

圣上想要將柳涵明這把刀留給太子，只要不瞎的，都看的出來。

但要讓太子能好好掌控這把刀，緊緊靠提拔柳菡蕓一家、讓柳涵明重新上戰場這種小恩小惠，皇后一點也不放心。

太子畢竟是她的親生兒子。

砝碼這種東西，她一點也不嫌多。

……

“砰……哐當……”

“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東西！”殷晏忍不住砸了茶碗。

申芳被人扶著，面色慘白的站在一邊，“別生氣了，圣上沒有怪罪你的意思。”

她先前和酈貴妃一起去見皇上，并不是真的想為柳菡薇求情，而是對皇上旁敲側擊，看他有沒有多想。

說柳菡薇能當得起嬪妃之禮，出了她和皇上有私這種解釋之外，還有三皇子勢比圣上的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