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頭面色不愉，追問：“你說，是不是因為他們根本就不是人牙子！”

柳菡蕓緩緩站了起來，面色也沉了下來。

不用多問，她就知道，定然是這些人編了些瞎話，捕頭毫無保留的相信了。

她深呼吸了幾下，沒有再和捕頭多說，直接沖到鳴冤鼓前，拿起鼓槌就敲了起來。

捕頭見她動作，以為她要襲擊自己，習慣性的擋了下，當發現她只是在敲鳴冤鼓時，深覺丟臉的放下了手，“你們還愣著干什么！還不快攔住她！”

可是不論是衙差，還是他手底下的捕快，都沒有動作，最后是那幾個被“拿來”的平民動的手，沖到柳菡蕓身邊，想要將她制住。

柳菡蕓一個轉身，將鼓槌扔到了打頭的平民頭上，嘴里也喊了起來。

“捕頭不分是非，幫著人犯欺辱苦主！還不許苦主敲鳴冤鼓喊冤……”

她只喊了幾句，就被追上來的平民捂住了嘴。

不過四周已經圍上了不少百姓，即使柳菡蕓不能說話，看著衙門口的情形，大家也都信了個七八分。

京城的百姓不似其他城鎮，對于“官老爺”有一種畏懼感。

畢竟在京城，掉塊匾額下來，砸到的十個人里有八個和官員沾親帶故，還有兩個，自己就是當官的。

也因此，見到了這種情況，大家也都不怕事，幫著柳菡蕓呼和起來。

捕頭見到大家群情激奮的情況，不免有些頭疼。

“靜靜，大家都靜靜，聽我說！”他壓了壓手，讓大家安靜下來，“此人并非她所說的苦主，而是這家的逃妾，被家仆追上，一時脫不開身，這才胡言亂語。”

百姓們騷動了一陣，柳菡蕓聽到這話，卻瞪圓了眼睛，用力咬了一下捂在自己嘴上的手。

等那人因為疼痛縮回手時，柳菡蕓抓住機會大聲道：“分明是我先來報案，你憑什么只信他們的話……唔……”

一句還沒說完，就又被人伸手捂住嘴。

這一句話落到百姓們的耳朵里，讓他們也吵嚷起來。

“對，我是見到這位娘子先過來的。”

“她當時神情慌張，像是在求救。”

“現在看來，是兩邊各說各的，都說對方是壞人。”

“捕頭是信了那幾個大男人的話？”

“很明顯是這樣……不過，我覺得那位娘子沒撒謊，否則也不會去敲鳴冤鼓！”

這個理由一出，頓時得到了大多數百姓的支持。

捕頭見底下的百姓們憤慨起來，自己還被罵了好幾句，心里的火氣也上來了，“我相信他們的話，自有我的道理，你們說不應該，倒是拿出證據來！”

百姓們一下子炸了，柳菡蕓聽到這強詞奪理的話，也瞪紅了眼眶。

她知道，這幾人絕沒有什么證據，最多不過是說幾句話。

他們說了，捕頭就相信，自己說話，其他百姓說話，捕頭就不相信，這是個什么道理！

衙門口一下子吵嚷起來。

京兆尹在衙門里等來等去，都不見苦主進衙，有些奇怪，一走到衙門口，就見到這一幕，臉色頓時鐵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