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幫忙,嚴老九的地也算不得什么,幾日就收完了。
轉眼就到了秋收的尾巴,平連村里沒什么人家還在收割,都在曬谷場上曬糧食。
這一日,里正愁眉苦臉的拿著鑼走到了曬谷場上。
“鏘——”“鏘——”“鏘——”
他先敲了幾下鑼,讓曬谷場上安靜下來,才開始說話。
“朝廷上下發了文書,今日申時我會在這里宣布,每戶至少來一人參會。”
說完,他就背著手,佝僂著背走了。
里正走后,曬谷場上又喧鬧了起來。
要知道,平連村雖然是一個多姓混住的大村子,但一般有什么事,也是里正通知到各個族長,讓他們通知族人的。
像現在這樣正兒八經的要開會,可不是什么小事。
一般情況下,都是徭役一類。
“難道是有人今年沒服徭役?”
“不至于,連十月都還沒到呢。”
“難道是有人逃徭役了?”
“這段日子誰家事不多?誰沒事干去領了徭役又跑回來。”
諸如此類的談話在曬谷場上響起。
景朝的徭役其實很寬松,普通百姓只要在一年內去官府報道,做一個月的工就可以,甚至干的好的還有獎勵,沒人會閑的去逃役。
要知道,逃役被捉住,可是要被判流放,做一輩子的徭役。
大家一邊做著活,一邊聊天,只是到最后氣氛慢慢的沉悶了起來。
因為大伙兒都知道,他們還避開了一個可能——朝廷又要征兵役了。
可是,有些事不是不說,就不存在的。
申時,里正準時來到了曬谷場,身后還跟著一個人,看樣子,像是當官的。
他先點了名,等確定每家每戶都有人到,這才開始說話。
“距上一次征兵役,已經過去十年,也不短了……”里正感嘆道,“朝廷又要征兵役,老規矩,我也不強求你們,家里人多的,回去商量一下,到時候來我這兒報名字吧。”
說完,看著人群里的騷動,比劃了一下自己身邊的人,“這是今年負責咱們這片的把總,是出了名的軍令嚴格!”
這話一落,人群里的聲音慢慢消失了,大家都開始打量那把總。
把總對著大家微微頷首,接著,就在人群中搜尋起來,希望能找到自己想見的人,不過一會兒,就確定了目標。
嚴二虎本來對把總不感興趣,但總感覺有一道熾熱的目光在盯著自己,順著那視線看去,正是把總。
這人是怎么回事?
嚴二虎挑了挑眉,回想來了一下,自己記憶里好像沒有這個人?
里正在臺子上說完話,又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就宣布散會,接著向他自己家中踱步而去。
他家可不止一個男丁,收到消息早的結果,就是現在家中已經鬧了起來。
把總雖然盯著嚴二虎,但也沒有多待,跟著里正一起離開了。
曬谷場上和白日里不一樣,這回里正走后,久久無人說話。
過了一會兒,不止是誰先動的,打破了場上凝固的氣氛,大家陸陸續續的回了家,一路上鴉雀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