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夫妻對視了一眼,男的開口了:“我和我媳婦打這門前路過,摔了一跤,想著進去上柱香,誰知道她一直攔著。”
婦人撇撇子,這會兒說話聲小了點,但還是一個意思,“不需要你們去上香,你們回去就是。”
可還有柳菡蕓在一旁,怎么會那么輕易的放過她?
“這位嬸子,你這是什么意思,汪嬸都還沒說話!還是說,汪嬸,你也不許這兩個摔了跤的人進去上香?”
汪嬸又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話來。
這是一種習俗,從有逝者的人家門口過,不能停下腳步,如果有誰摔了,就會沖撞逝者,讓死者魂魄不凝,必須進去上柱香,帶逝者的魂魄歸位。
當然,要是“逝者”沒死,那就不知道會帶進去什么“東西”了。
事情到了這里,幾乎是有了結論。
如果說剛剛不許看尸體,還有理由,現在不讓人進去還魂,那就是汪嬸他們的過錯了。
如果真是汪康成死了,汪嬸又怎么會不擔心他魂魄不穩?
那些圍觀的人群心里有了數,散了幾個,但還有不少跟著,準備接著看戲。
柳菡蕓沒有太在意圍觀的人群,這些對她來說,只要有就好。
她現在注重的,是打破汪嬸那搖搖欲墜的心理防線。
“我知道你兒子沒死,還知道你后頭有人指示。”
柳菡蕓聲音很小,卻讓汪嬸一下子轉過頭來,死死的盯著她。
“呵,我知道,是因為我會法術,”柳菡蕓還是笑瞇瞇的看著汪嬸,或者說,她今日一直都是笑瞇瞇的,現在卻讓汪嬸無比膽寒,“我還會一個法術,只要知道了一個人的名字,在心里默念一百遍,就能咒死他,我記得,你兒子叫汪康成吧?”
“現在,已經念了二十遍了……”
汪嬸顫抖了一下,像是被這句話驚醒,一下子推開柳菡蕓,沖進了屋子。
“康成,康成你出來!你沒事吧!”
汪嬸一邊喊,一邊把院里的柴房大開,從里面拉出了汪康成,仔仔細細的檢查他有沒有事。
汪康成沒有防備,一下子被扯到了大庭廣眾之下,那些還沒走的人一片嘩然——
雖然已經知道他沒死,但也沒幾個人想到,他竟然敢躲在家里,躲在這么近的地方!
這樣看來,之前確實是汪嬸訛錢。
但,汪嬸為什么要這么干?她一個立身之本皆系于兒子的寡婦,怎么可能為了銀子,到處說自己兒子死了?
已經散了的人群又有凝聚的趨勢,甚至聚過來的人變得更多了些。
柳菡蕓沒有多看這個場景,直接去找了掌柜,“人找出來了,那么多人看見,沒多少時間就能傳出去,商行名聲也不會有事,我就先回去了。”
“當然,當然,”張掌柜笑瞇瞇搓著手走了出來,“我這就報官,到時候大刑一上,我倒要看看是誰在背后搞鬼。”
柳菡蕓點了點頭,沒有多和張掌柜說話,和那對小夫妻使了個眼色,一起往巷子的另一端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