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文星見爹沒有話要說,掙脫了抓著自己的手臂,轉身出了屋。
他走后,王氏也從炕上起來,對嚴老九冷哼了一聲,收拾盤子去了灶房。
嚴老九一個人在屋里,莫名的覺得一股寒意從背上竄出。
他之前從沒擔心過孩子們的想法——
大虎一向孝順,二虎雖然和老妻離心,但也聽話。
可文星……
家里只有三畝地,交完稅后,也不過堪堪夠家里吃飽穿暖,文星這些年來讀書的開銷,可都是二虎掙回來的。
就算是這樣,文星依舊不在意他二哥的死活。
以后,文星真的會孝順自己嗎?
嚴老九想著,心里默默決定,以后不能由著自己老妻胡來了。
晚上,嚴老九躺在炕上,和王氏說話。
“你以后,還是要對二虎好一點。”嚴老九感嘆。
“你這話什么意思?”王氏突然坐了起來,“不就是沒說他受傷的事?至于大晚上還來教訓我?”
“和他受傷沒關系……”
“行了,你當他師娘來說是什么好意?還不就是為了要銀子?我不說,不也是為了給家里省錢?你看他這次掙了銀子,一分也不交家里……”
“夠了!”嚴老九也坐了起來,王氏被嚇得收了聲。
“銀子銀子銀子!你除了要銀子,還知道些什么!”嚴老九氣的直發抖,“是,還有文星,可文星今天的態度你也看到了,他心里是沒有他二哥和我這個爹的,至于有沒有你,你自己墊墊!”
“他……”
“退一步說,文星心里有你,可他現在還沒考上秀才,又肩不能挑,手不能提,我問你,咱們家現在過的這么好,是靠誰養的!”
王氏一下被問住了。
嚴老九順了順氣,“我知道你不喜歡二虎,也不要你現在開始對他溫言細語,可至少無視他,這總做的到吧?”
他說完后,也不管王氏有沒有聽進去,直接躺下睡了。
第二日,嚴二虎是被敲門聲吵醒的。
門外是嚴大虎,他一邊敲門,還一邊嚷,“二弟,爹叫你。”
“好,我馬上去!”嚴二虎回了一句,坐起了身子。
他不知道爹叫自己做什么,但還是穿好衣服去了正屋。
屋里,嚴老九和王氏都坐在炕上。
“爹、娘,我來了。”嚴二虎打了個招呼,就站在了屋中。
見到嚴二虎進來,嚴老九滿臉笑意,王氏雖然沒笑,但也不似以往橫眉冷對。
“你身上還有傷,坐下說話吧。”嚴老九和藹的說。
嚴二虎不知道這唱的是哪出,依言找了個位置坐下,心卻提了起來。
接著,嚴老九開始問嚴二虎成親的打算。
“……我準備先找媒婆去提親,聘禮,聘禮多給點,彩禮就不給了,家里的酒席……”嚴二虎從懷里掏出了四兩銀子,“爹你看著辦吧。”
嚴老九擺了擺手,“哎,家里雖然不富裕,擺酒的錢還是有的,這錢你還是留著,把屋子捯飭捯飭,做出個新房的樣子來。”
嚴二虎不敢置信的看著他,以為自己聽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