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椅板凳擺好,村里的嬸子們也來幫忙,擇菜洗菜,一行人在賀家忙活起酒樓的事情,而明薇則是讓賀知涯去敲打敲打,別讓賀大強與他的二婚過來,免得壞了大家的好興致。
賀知涯點頭,天大地大媳婦最大,便拿了一塊肉去賀大強的住處,剛好趕上賀大強帶著趙寡婦鎖門,看架勢是要去家里吃酒席,賀知涯趕緊攔著,一開始賀大強當然是不愿意的,覺得自家兒媳婦考了個狀元,做公公的憑什么不能去。
倒是趙寡婦‘體貼’,溫溫柔柔的說道:“那既然薇薇說不讓我們去,那就不去了,知涯啊,你不要怪阿姨多嘴,只是我覺得薇薇這個人太強勢了,明明你才是一家之主,怎么反倒要看她的臉色呢?”
趙寡婦試探性瞧了一眼賀知涯的神情,見他不說話,繼續笑著開口,“我也沒別的意思,只是你自己的父親都不能去兒子家里的酒席,這說出去,你臉上沒光彩啊……”
賀大強在旁邊附和:“就是就是,你趙阿姨說的對。”
賀知涯抬眸睨在趙寡婦的臉上,“趙姨,既然知道自己多嘴,那何必還說?”
“……”
“我們夫妻倆關起門來,誰當家做主,與你有關?”
“……”
“倒是趙阿姨,手腳多、嘴也多,不讓你們去吃酒,就是擔心這種事發生。這不,你還沒吃酒呢,就先說醉話了,不過說的倒是實話,你的確多嘴。”
賀知涯像是在說家常便飯的菜式一樣,批責趙寡婦多管閑事。
趙寡婦到底是一個女人,又慣會裝蓮花,現在被賀知涯冷聲諷刺,頓時臉都白了。
大大的眼眶中,緩緩冒出晶瑩,豆大的淚珠往下掉,看起來真是我見猶憐。
賀大強心都碎了,劈頭蓋臉對賀知涯就是一頓罵:“我看你這臭小子,就是跟你媽、跟你媳婦那倆禍害學壞了,這就是你對長輩的態度嗎?瞧把你趙阿姨的心都給傷透了!快跪下道歉!”末了他端著父親的架子,“今天的狀元酒,我還非吃不可了!”
趙寡婦在旁邊假意相勸,“大強,別這樣……”
賀知涯不懼賀大強,漫不經心說:“我會守在門口,你來,我就把你扔出去。爸,家里的錯是誰造成的,心里有點數,這肉拿著,補補身體。”
把肉往賀大強手里一塞,賀知涯大跨步離開。
賀大強悻悻然的回頭看向趙寡婦,“咱們還去嗎?”
“去什么啊!沒見人家都率先一步上門來拒絕咱們了!”趙寡婦淚眼朦朧,“大強,我就是想跟你的兒子兒媳搞好關系,咋就那么難呢?就因為我是二婚么?嗚嗚嗚……”
該死的明薇,竟然不愿意讓她去參加狀元酒?她得想個辦法搞好關系,不然沒以后老了誰養自己啊!總不能指望著賀大強啊。
明薇不知道趙寡婦的心思,考慮到來的人多,所以炒的菜要很多,但這其中又得分個包廂,至少那些下來關照自己的領導們,不能和村民同席吧?
這不,明薇就打算親自動手,單獨給領導們做一桌子,起初李春花是不同意明薇如此的,但正如明薇所說,領導來家里,難道要讓別人和村民們一塊同桌么,這不是待客之道啊。李春花深思熟慮了好久,才勉強答應明薇,不會兒,明薇負責的灶上,便傳來一陣陣的香氣。
金蘭和賀鐵牛倆個,是隨著車隊的小伙子一塊來的,都是自家生意,平時也熟稔了。回村之后,金蘭直接抱著孩子回房,理都沒理自家婆婆,關上門,任由外頭陰陽怪氣她都充耳不聞,好在李春花來幫她解圍,晚點的時候金蘭哄睡了孩子,菜出來幫幫忙。
大家如火如荼的干著活,賓客們則是在前邊坐下來,跟賀知涯、戴祖基等人聊天,言語之中不乏吹捧討好明薇,畢竟女狀元嘛,是挺厲害的。
這會兒市里和學校的領導來了,村民們從吹捧明薇,又到了在領導面前刷眼熟。
好在傅政成是個剛正不阿的清.官,對于村民們的諂媚討好、塞煙敬酒,一概不吃這幾套,反倒是愿意深入廚房,跟明薇聊起了南山的事,還提起了趙家圃。
明薇聽到他的問題,便把自己的計劃給傅政成說了一遍。
“你是說,到時候這什么農家樂建成了,就招收村里的人打工?”傅政成眼中一亮。
明薇也不隱瞞,“村里的婦女們大多數都是在家里照顧孩子,沒什么收入,給個二三十塊錢的月工資她們就愿意來干活了,離家近,又知根知底的。還可以帶動靠山村的村民收入,有何不可?”
她要人手、村民要錢,是共贏的。
傅政成又問:“都用熟人,不怕難做嗎?俗話說得好,熟人難辦事。”
“市長你可以去打聽打聽我的名聲,自家親戚在我手底下干活,不認真工作我照樣炒魷魚,公是公、私是私;讓一讓,菜可以出鍋了。”明薇笑笑讓了一條道。
在她眼里,傅政成好像就是個普通的村民,沒什么特別的。
傅政成欣賞的看著明薇,學習好、不驕傲、還勤勞,看來是個不錯的丫頭。
以前是他小人之心了。
明薇和傅政成在廚房里討論南山農家樂的事。
外頭忽然傳來李春花的聲音:“你們怎么來了!來之前問過我了嗎?趕緊出去,今天是我兒媳婦大好的日子,別擾了大家的心情。”
李春花的聲音有些顫抖,情緒聽起來十分不好。
明薇猜測應該不是遇到了賀大強或者張香梅等人,否則李春花絕對不會是這種要哭不哭、要兇不兇的情緒。
“市長,您先幫我看看火,時不時翻一下鍋里的菜,我出去瞧瞧。”明薇不客氣的叮囑傅政成幫忙看火,然后洗干凈手走了出去,看發生什么事了。
出來以后,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李春花氣得跳腳,嘴里什么話都敢往外說。
明薇目光往那被罵的幾人掃過去,一共仨人,像是沒聽到李春花的責罵一般,蹲在門檻上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