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薇和李春花應聲抬頭,就見熟悉的身影急急的朝著這邊趕過來。
氣喘吁吁的,現在一路奔跑,來的人正是賀知涯。
保護自己,他從未遲到!
明薇有點熱淚盈眶,沒想到出了考場能看見賀知涯。
這臭男人,發BP機信息回都不回,突然跑出來演什么英雄救美?
怪讓人感動的!
明薇擦了擦眼淚,不讓自己露出脆弱的一面,不得不說賀知涯的出現,讓她整個人都多了根主心骨似的。
底氣也足起來,不怕陳家惱羞成怒突然動手了。
陳父的手僵在半空,神色不大好看,賀知涯還沒到跟前兒呢,他就知道這是明薇的‘同伙’了。
大嗓門嚷嚷,響了起來,“大家伙可看看啊,什么叫惡霸?什么叫倒打一耙!這就是了!毀了我家麗娜的前途,現在竟然還要把我的手砍下來?我告訴你們,我陳秀獨這輩子最不怕的就是威脅!大家都是文化人,本來想心平氣和的談解決辦法,你們家倒好,一個潑婦扇我女兒嘴巴、扯我妻子頭發;一個滿嘴污蔑我教出了做賊的女兒;一個更甚,要直接行兇啊!”
又來了……顛倒黑白這一套,果然是生在人類骨子里頭的,明薇也沒少見過這樣的手段,但像陳父這樣運用純熟的,還真是第一次見!
說話間賀知涯已經走到了明薇身邊,溫和地攬著明薇,似笑非笑道:“真有意思,這幾位同志肩上扛著木棍,還在我媽腦袋上比劃,這就是你們所謂的心平氣和?身為四中的領導,說話果然有藝術,我實在聽不明白,差點就被蒙混過關了。”
“別拿我是四中領導來說事,咱們就說,這女同學撕了我家麗娜的準考證,是不是人證物證確鑿。”陳父不想在自己職位上周旋,將一張老臉繃得嚴肅。
“我家麗娜也不是要偷準考證,而是要借作文集,這些誤會校警室也調查清楚了。你們倒好,一個賽一個黑心,臨進考場把我家麗娜的準考證撕了,心可真歹毒啊!小同學我問你,你毀了一個人的前途,就不怕舉頭三尺有神明,一道雷劈了你?”
他這話說的忒難聽了,且聲量可以拔高,瞬間不僅周圍的人聚起來看熱鬧,原本準備離開考場的人也快步往這邊趕來,在周邊迅速圍起更大的圈子,一個個家長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指責明薇做得過分,至于是不是陳家找來造勢的,便不得而知了。
賀知涯淺笑不語,心中自有思量,琢磨著讓陳家把話說完。
李春花卻忍不住,凌厲地瞇起眼睛,來到明薇跟前兒,風風火火地叉著腰一副要干架的模樣。
明薇見老公和婆婆都在身邊,頓時像有了靠山。
拉拉賀知涯的手,讓他別做聲,自己來處理。
明薇挑挑眉頭,扶著李春花,輕笑道:“同志您這些話說得可有些糟心了,剛剛那些話,您打哪兒說出來的,就打哪兒吞回去,若論挨雷劈,我明薇挨一道,陳麗娜就得挨十道!”
“趁著眼下剛剛考試結束,家長多、同學們也多,我索性把臉面豁出去將事情說清楚了。”
“我的確撕了陳麗娜的準考證,但這是她該的!”
“剛進宿舍前和我搞好關系,問這個學習方法、問那個解題公式,我都熱心的給她解答了,但最后陳麗娜倒好,幫著別人偷我的準考證。要是讓她得手了,不能高考、被毀掉一生的人就是我了!”
“本來以為四中的送考老師會秉公處理,沒想到四中的王娟老師,竟然吩咐我翻篇不許追究,還說這是小打小鬧,不要往心里去。”
“陳麗娜跟我同一個考場,我撕了她的準考證,也是為了自己的安全著想。”
“怎么?四中的老師都能認為這是小打小鬧,身為四中領導的您,卻沒那么大度嗎?”
明薇臉上滿是諷刺。
她早就料到陳麗娜不會善罷甘休。
雖進不來考場,但也會在考場外守株待兔。
這番說辭,明薇早就準備好了。
臨了,明薇又補了一句,“四中老師如何警告我、陳麗娜如何挑釁我的,考場內和我同一個宿舍的都可以作證!不服?我們可以去教育局處理!”大不了兩敗俱傷,她有錯、陳麗娜也撇不干凈。
陳父氣得渾身哆嗦,“大家伙都聽聽,什么叫污蔑,這就是了!趁著我家麗娜不在宿舍,明薇肯定收買人心,和宿舍里的人沆瀣一氣,串通好了往我家麗娜身上潑臟水呢!”
明薇那句去教育局處理,像是給陳父開了話頭。
只見陳父痛心疾首地垂著胸脯,“我陳秀獨在教育界年年都得優秀教師、優秀領導的獎狀。人人提起我教育孩子都是豎大拇指的,現在倒好,有人往我家孩子頭上扣‘小偷’的帽子,以后想摘都摘不下來了!前途算是毀了啊!小同學,你勾結宿舍往麗娜身上潑臟水,你厲害啊!我這個當父親的沒用,無法洗清孩子的嫌疑了!”
在場的大部分人都是家長,為人父母感同身受,現在見陳父陳母聲淚俱下,便立刻倒戈覺得是明薇在撒謊,有的頷首附和,有的皺眉指責明薇,一時之間熱鬧無比。
輿論一把刀,誰握得好誰就是贏家。
明薇都快被氣炸了,有這樣不講理的父母,也難怪陳麗娜囂張跋扈,可以做出偷準考證的事!
賀知涯拍了拍的肩膀,示意一切又自己。
剛要掰回輿論的時候,旁邊的李春花先行笑了起來,一徑沖到陳父面前,指著他的鼻子啐了口:“我呸!就你還拿獎狀呢?瞧瞧你身后這些五大三粗的漢子,個個提槍握棒,這就是優秀教師領導的素質?你家孩子有本事偷東西,還沒本事承擔苦果?要是你家孩子干干凈凈,至于進校警室?大半夜爬上我家明薇的床頭翻東西,這叫借?笑掉大牙了!”
陳父被李春花的氣勢嚇了一跳,朝后退了退,察覺自己表現得太過心虛,擦了擦滿臉唾沫星子,才義正言辭地怒吼,“你在宿舍里嗎?你看見我家麗娜半夜翻東西了?這些都是你們傳出來的謠言!”
“呵!呵呵呵!”李春花冷笑連連,抱著腰,聲量不減反增,用陳父說的話噎他,“那這么說你又在宿舍里,親眼看見你閨女睡得好好的、沒爬我家明薇的床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