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薇想拿陳玉娟做踏腳石,態度不偏不倚,倒是陳玉娟有些害怕,她沒見過戴家的人有這么硬氣的,頓時有些泄氣,這女人太詭異了,于是陳玉娟開始軟了語氣,開始扮演受害者的形象。
“我好歹懷了戴家的孩子,可剛剛祖基竟然說要找個合適的機會跟我離婚,表嫂…你、你也是女人,就不能理解我嗎?”語氣明顯的脆弱,仿佛碰一下就會碎掉。
“不理解!泵鬓睋u搖頭。
五百塊錢彩禮,又要那么大的排場。
就算是縣城的個體戶嫁女兒都沒那么風光,她真想不通陳玉娟有啥好鬧的。
“你!”陳玉娟終于察覺明薇油鹽不進了,這女人的眼神分明在威脅自己,頓時急了,“表嫂,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以前也跟我一樣鬧過,現在總不能把我拉進火坑里呀!”
“就因為我和你一樣鬧過,婚后給婆婆道歉了,日子過得美滿,也希望你跟祖基過好日子啊,怎么說你以后是我的表弟媳呢。行了,估摸著因為你的事,喜宴亂做一團,你要是識相的話,收拾收拾,跟我出去敬酒道歉!泵鬓毕胫愑窬赀@性子欺軟怕硬,也好解決矛盾,就從隨身帶著的小包里拿出化妝品,要給陳玉娟遮好臉上的傷。
那語氣里充滿著濃濃的威脅。
陳玉娟不由得后退了兩步。
一時之間,啞口無言不知該作何反應,明薇這狗拿耗子多管閑事,真是一拿一個準!
“媳婦!边@時門外傳來賀知涯的聲音,“到敬酒的吉時了!
“好嘞!”明薇高聲答應,回頭望著陳玉娟:“怎么樣,考慮好了嗎?”
“哼!”陳玉娟眼珠子賺了好久,最終哼一聲,坐在床上閉著眼睛讓明薇給自己化妝。
新娘子出來的時候,沒給陳秋實道歉,只是端著酒杯對賓客們說自己不懂事,饒是如此,陳秋實也覺得臉色好了許多,艱難地賠著笑,等婚宴結束在好好跟陳玉娟斗法,還不信了,這婆娘沒自己的同意能天天往娘家跑!
喜宴很快就謝了幕,只不過有人的地方就有長舌婦,這件事肯定會成為茶余飯后的談資,陳秋實打發了賓客,就留了李春花一家下來多住兩天,明薇跟賀知涯夫妻倆解決鬧劇的事,讓她心里熨帖,一直都在忙,現在可算有空跟姐姐暢聊接下來的婆媳斗爭了。
晚上夫妻倆在外頭洗了腳,就回到屋里關燈躺在被窩里,相擁著聊起了陳玉娟的事。
在家里他們也是這樣睡的,可戴家的床太小了,和學校宿舍那種單人床差不多大,倆個人睡過于勉強,這不,明薇窩在賀知涯的懷里動都不敢動,生怕連累賀知涯一塊掉到床底。
這也間接導致到了后半夜,明薇都沒怎么睡得著。
“賀知涯,你睡著了嗎?”少女低聲喊了一句。
沒得到回應,想必是睡了。
明薇小心翼翼地掰開男人抱著自己的手,想出去上個廁所。農村的廁所都是在外頭隔一段距離的,戴家沒有自己的化糞池,所以要解決方便的話,得去村中公廁。
“媳婦,干嘛?”賀知涯感受到懷里的小女人胡亂動,警覺地睜開了眼睛。
“我要去上個廁所,戴家村太遠了,我害怕!泵鬓睂r村這種黑漆漆的夜晚有些余悸,更別提去鬼怪之事叢生的公廁。
“別怕,有我!辟R知涯拉了鎢絲燈,起來穿衣服,然后提著一盞煤油燈帶明薇去解決問題。
明薇跟在賀知涯的身后,一路來到兩百米外的公廁。
賀知涯抬頭望了一下,半點月光都沒有。
“拿著燈,我在外頭等你,小心腳下!
“嗯!”明薇接過燈往里走,她也有些別扭,總不能因為怕黑,就讓賀知涯陪自己進廁所吧!
明薇剛要推開公廁的門,忽然被賀知涯拉著躲到了一處。
“噓!有人!”
明薇的笑容凝固在臉上,剛準備嗔罵賀知涯人嚇人,就聽見一道女人的哭聲從公廁里傳來,語調幽怨凄涼,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公廁有女人?靠!不會是女鬼吧?
明薇嚇得直接往賀知涯懷里鉆,柔軟撞在男人堅硬地胸膛上,讓他眼神熾熱。
這小女人最近營養不錯,發育得也越來越好了!只可惜,現在不能吃肉、連湯也喝不上。
就在此時,哭聲停止,公廁門被人推開。
賀知涯眼疾手快晃了晃煤油燈,把里頭的火焰熄滅,徹底讓自己和明薇隱藏在黑暗中。
“你答應過我的!等干完這一票,你就和我去民政局打結婚報告。我再也不待農村這種破地方了,尤其是戴家這種人戶,今天我被戴祖基的表嫂打得臉都腫了!真他媽的憋屈!”
是陳玉娟的聲音!
明薇差點驚呼出聲,好在賀知涯及時捂住了她的嘴巴。
“行了娟兒,我保證干完這一票,咱們就遠走高飛,雖然被打了,但戴家的五百塊錢彩禮卻比以往咱們騙婚得來的都多,按照慣例,咱們待兩個月,等你拿捏好自己的婆婆,逼她把剩下的錢都交出來,加起來有這么多錢,咱們還怕以后沒好日子嗎?戴家拿得出500塊錢彩禮,肯定還有不少錢!”男人的聲音猥瑣,透露出一個重要的訊息。
戴祖基被騙婚了!并且陳玉娟和這個男人合作不是第一次了!
明薇瞪大眼睛,很久以前她聽過有一種人,專門和人結婚騙彩禮。
結完婚之后又跑的,可沒想到這事會發生在自己的身上!
倒是陳玉娟不滿男人的敷衍,推了推他:“那你說說,我肚子里的貨怎么辦!這可是戴家的種,你給我的那些藥是不是過期的,都沒法避孕!”
“嗐,不就是一孩子嘛!到時候咱們遠走高飛一貼藥把它流了!干干凈凈的!”男人說道,“我方才來的時候好像被人認出是外村人了,真他娘的點背兒,行了!你回去吧,我也要走了!”
…
明薇和賀知涯躲在公廁背后聽著你儂我儂,一直待到倆人分開各自離去,才松懈下來。
“老公,原來陳玉娟是騙婚的!怪不得要花手段跟祖基同房!”
“嗯,我也沒想到會是這樣!”賀知涯眸色深深,陷入思考。
“哎呀!糟糕!”明薇驚叫一聲。
“怎么了?”賀知涯緊張地望著他。
明薇從兜里掏出火柴點燃煤油燈,單手捂著肚子,“光顧著聽墻角,忘記來這的目的了!”說完趕緊跑進臭烘烘的公廁。
賀知涯忍不住笑了起來,這小女人,真的越來越可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