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急什么呀！我聽得到，沒必要喊這么大聲！”售貨員翻了個白眼，不耐煩地沖著明薇吼了回去，“沒看到我在招待其他客戶嗎，要買就等等，不等就趕緊走，真沒禮貌，農村來的吧？”
剛說完就不看明薇了，一臉奉承討好的拉著明燕婉的手贊嘆：“哇，你的手也太滑了吧？這用的啥牌子護手霜呀？”
明薇不由笑了出來，“同志，沒搞錯的話，口紅專柜這邊是我們倆先來的吧？”
“那有咋樣，明小姐是我們賣場的大客戶！”售貨員像是掃蒼蠅似的揮手驅趕：“行了行了，不跟你多說，飛霞牌可貴了，一根口紅就要十多塊錢呢，只有明小姐這樣優雅的女人才買得起！”
明燕婉嘆了一口氣，“馬麗妹妹，你別這樣說，這位其實是我的堂妹。”
“什么？你的堂妹？”售貨員馬麗震驚極了，旋即笑了起來，“咋一個天一個地呢？明小姐您這么優雅，怎么可能有這樣粗鄙沒禮貌的堂妹啊，不會是撿來養的，骨子里就帶著一股泥味吧？”
倆人說著交換了許多不屑的眼神，明燕婉無非是給馬麗傳遞一個信息：明薇是窮鬼，沒錢買化妝品，試了也白試。
而馬麗表示明白。
明薇頓時臉色沉了下來，“這位同志，我是消費者！你作為售貨員就是這個態度的嗎？基本的職業素質都沒有了？”
“說誰沒素質呢？”馬麗一拍桌面，驢臉耷拉起來，上頭的劣質化妝品像是開裂的墻體一樣，唰唰掉了幾層。
“薇薇，算了，我知道哪還有賣飛霞牌化妝品的……”林嘉霓拉了拉明薇的手，大賣場聽說有保鏢的，萬一馬麗把保鏢叫上來打她們可怎么辦？
“嘉霓，你幫我去找一下大賣場的負責人，就說我要舉報。”明薇拍了拍林嘉霓的手，睨著臉色陰沉的馬麗，“我是來消費的，不是來找罪受的。真當別人好欺負了，大不了我鬧個沒臉唄，丟飯碗的又不是我！”
這話不知道是說給馬麗聽，還是說給明燕婉聽的。
對于這個堂姐，明薇煩不勝煩。
“你這女同志咋嘴巴那么厲害呢？心腸可真惡毒。”馬麗皺著眉頭，到底是怕丟飯碗的，語氣放輕了許多，“我都說了，接待完明小姐就接待你，沒完沒了了是吧？”
“我現在就需要弄明白一件事，是不是該分清楚先來后到？是不是我先找你服務的？”明薇的聲音響亮清脆，不卑不亢地抓著這個問題說事。
她周末要做的事情必須用到化妝品，眼看著時間不多了，還遇上馬麗這種糟心的人，不生氣才怪呢！
“堂妹，這可不是農村，不要放肆。飛霞牌的化妝品很貴的，一支口紅十多塊錢，更何況你還要全套，你老公去路邊賣血都養不起你。”明燕婉一副‘好意’的模樣，卻無形中告訴所有人明薇是沒錢的。
“看到了嗎？一支飛霞牌口紅售價十六塊，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屁樣，買得起嗎？”馬麗拿了一支貼了價格標簽的口紅在明薇眼前晃來晃去，給明燕婉送去一個好姐妹的眼神，才得意地挑眉對明薇說：“窮鬼，再不走的話我要叫賣場的保鏢上來了！”
“這樣啊，行吧，那我在這里等等。”明薇無所謂的聳聳肩，“感情大賣場是看人下菜碟的呀，穿的不好就不配得到售貨員的服務，真行，我也不等你們負責人過來了，出去嚎倆嗓子，讓農村人都別來大賣場了，幫你們大賣場杜絕沒錢的人走進來。”
說完明薇甩頭往外走。
馬麗一見到她真要往樓下嚎這幾嗓子，趕緊從柜臺后走出來，動手拉住明薇，“你以為自己算個什么東西啊，你要是敢出去亂說，我就去公安局告你誹謗！”
“我為什么不敢說？去了公安局更好，讓正義的使者們評評理，看看你們大賣場這些私人資本是怎么欺負人的，這架勢，是要回歸封建社會侍奉權貴啊！”明薇忽然一笑，更何況明燕婉還不是權貴，充其量是狐假虎威罷了，仗著自己打工攢下一點錢，又找了個文化人做老公，就扭著肥屁股當自己是貴婦了。
大賣場坐落在市中心，人流量自然不少，一聽明薇說這些話，就知道馬麗看不起農村人了，當即一些上了年紀來逛大賣場的老人，就虎著老臉指責馬麗、痛斥大賣場占據資本想要破壞人民老百姓的團結和平衡。
馬麗哪被人這樣罵過啊，當即氣得快發瘋了。
明燕婉見狀差點鼓掌，要的就是馬麗生氣！
“你這個牙尖嘴利的死丫頭，我要撕爛你的嘴！”
馬麗抬起手往明薇的臉上落去，林嘉霓帶著負責人跑過來見了這一幕，林嘉霓趕緊甩著肥肉跑過來擋在明薇面前。
啪的耳光聲特別響亮，馬麗直接把林嘉霓打傻了，那張胖臉迅速浮起一座通紅的五指山。
“薇、薇薇…我被打了…哇！好痛啊！”
林嘉霓是個心大的，緩了老半天才反應過來。
她是家里獨生女，平日里親爸媽都不舍得說句重話。
人生頭一次挨打，竟是被一個售貨員打的！她是來花錢的，不是來買耳光的！
明薇沖上去，左右開弓往馬麗臉上扇了好幾個耳光，直把馬麗的雙臉都打腫了。
周圍的人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這小姑娘看起來瘦弱，咋力氣這么大呢？再差一點點，這售貨員就要暈過去了吧？
馬麗也傻了，沒想到明薇會動手，想要破口大罵，可雙臉發麻一句都說不出來。
“這是在干啥！”負責人到的時候，氣喘吁吁一句話都說不齊全，目光首先放在明薇的身上，“女同志，你為什么要毆打我們的售貨員！”
“我是正當防衛，去了公安局也有理。”明薇不卑不亢，指著馬麗質問：“倒是這位售貨員，我來你們大賣場買個化妝品，跟她無冤無仇，她倒好，對我唇譏舌諷百般刁難，我要走的時候還沖上來要撕爛我的嘴？你們大賣場是不是背后有人撐著，殺人都不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