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知涯沒察覺到自己的異樣,作為隱藏在暗處的國家特殊人員,自己也曾在槍林彈雨下走過,那種命懸一線的時刻他都沒有過的慌張,在這一瞬間竟激了起來,生怕明薇那張櫻色的小唇一張一合,失望地說倆人之間沒有夫妻相。
男人捏緊了手里的尼龍袋,嗓子眼有些發干:“別看了,人多,我們先出去……”
忽然明薇大驚:“哇!賀知涯!我們真的有夫妻相誒,你看你看,你的眼角底下有一顆痣,和我腳底下的位置一樣!該不會是眼屎吧?”說著她伸手要去摳一下賀知涯的眼角。
在聽到自家媳婦說出有夫妻相的那一剎那,賀知涯被無限的驚喜包圍和擁擠著,渾身緊繃的肌肉瞬時輕松,但在明薇脆生生的懷疑自己眼角底下的淚痣是臟東西的時候,臉色當即陰了陰,嗓音包裹著絲絲無奈和寵溺,沉沉地說:“別鬧!”
他雖然活得比較粗糙,但最基本的洗漱卻是每天都要做的,無論條件如何,都必須把自己洗干凈。在娶了明薇之后就更加講究,每日起來都會刮胡子,企圖用向來被忽視的外表俘獲明薇的芳心,而事實證明也的確有用。可現在明薇卻懷疑自己臉上有眼屎,差點兒沒氣得他腳下趔趄摔下去。
夫妻倆的笑鬧逗得老板娘直直發笑,連同其他攤位的老板都被這一陣笑聲感染。
明薇臉上紅紅的,拉著賀知涯要走,而在大庭廣眾之下,賀知涯也足夠大膽,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在明薇嘴唇上親了一下,又急急放開,就連旁邊走過的人都沒看清楚他的動作。
女人臉色倏地紅了起來,四處望著生怕別人瞧見了對他們指指點點,而賀知涯神色如常,仿佛沒事人似的。
“你作死啊?”明薇拍了拍他硬梆梆的肱二頭肌。
賀知涯搖頭,“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無賴!”
“回去讓你看看更無賴的。”
“……”
明薇噤聲,不敢繼續招惹賀知涯。
夫妻倆批發了衣服,準備吃個午飯就回安平縣了。
賀知涯熟門熟路的帶她來了大安市一間小飯館里,一進屋,立馬就有些人跟賀知涯打招呼,然后打量著明薇。
這時一個系著圍裙的女人走了上來,看見賀知涯的時候忍不住炸開了一抹燦爛的笑容,可目光落在男人與明薇牽著的手上時,眼中不由閃過一絲落寞。
只一眼,明薇就不難看出來這女人喜歡賀知涯,她的眼神太火熱了,似乎要把倆人牽著的手燒斷一樣!
“羅香芹,你的獵戶賀哥哥又來了,今日用什么菜招待啊,哈哈哈!”一個男人不顧明薇在場,大咧咧的叫了起來。
羅香芹臉色尷尬,明薇與賀知涯的眼中卻只有彼此,對這些話充耳不聞,更別提讓明薇妒忌了。
“賀哥哥,今日吃什么菜啊?”
“照常,加一條魚。”他記得明薇喜歡吃魚。
“我今天熬了桃膠糖水,你要不要來一碗啊?”羅香芹不舍得走,想多跟賀知涯說幾句話,那雙還算靈動的眸子里寫滿了對賀知涯的癡迷。
賀知涯眼神都沒給羅香芹一個,搖頭:“不用。”
他從小就被李春花教得很懂禮義廉恥,明面上是一個獵戶,但實際上卻秘密在國家機構訓練,早就習慣對不親密的人很冷淡了,加上現在和明薇結婚了,他對其他女人當然要敬而遠之!
看著賀知涯俊臉上一副只可遠觀的的寒冷模樣,明薇滿意極了,主動挽上男人的胳膊,宣示主權,黑黝黝的杏眼帶著一絲笑意,“老公,你不給我介紹一下嗎?”
他們是來吃飯的,不是來被羅香芹搭話的,這女人一點眼力見都沒有嗎?自己這個正牌老婆站在這,她卻跟沒看見似的,仍舊對賀知涯放電,當她死的嗎?
“飯館老板的女兒羅香芹,也是安平縣的人。”賀知涯淡淡解釋,然后對羅香芹說道,“羅家妹子,這是我老婆,叫明薇,你可以叫她一聲嫂子。”
羅香芹臉色僵硬,卻沒叫嫂子,“原來是明薇啊,你大還是我大呀?”她今年才二十二歲,比賀知涯小六歲呢,明薇能跟賀知涯結婚,肯定也差不多年紀吧?
呵呵,她要用年齡打倒明薇,而且這女人跟狐貍精似的漂亮,一看就不好生養,自己又年輕又豐滿,鐵準能給賀知涯生兒子,就算結婚了又能如何,還可以離婚啊,聰明的人都知道選誰。
明薇笑呵呵的說:“過完年實歲就十九了,虛歲二十,咋啦?”
“沒!沒咋!”羅香芹只覺得自己的想法燙嘴,她看著明薇這身材該凸的凸、該翹的翹,還以為年齡肯定不小呢,誰知道比自己還小。
“去準備吃的吧,多少錢待會結賬,我們趕著回縣城。”賀知涯催促,仍舊面無表情。
羅香芹面上一僵,有些傷心,要知道以前賀知涯還在大安市附近打獵的時候,自己對他可是很照顧的,每次都往他的快餐里多加幾塊肉,亦或者是送上一碗湯。雖然他一口都沒吃自己的單獨加菜,可自己的心意就擺在那里,難道他看不見嗎?
真是個木頭!
羅香芹忿忿的走進廚房,準備好賀知涯照常吃的飯菜,卻在給明薇單獨加的一條蒸魚上多撒了一把鹽,心中忿忿道:竟然捷足先登搶了我的賀哥哥,哼,齁死你!
明薇嘗著魚肉的咸味兒,還能接受,也就不把這小兒科的做法放在心上了。
吃完飯后,夫妻倆拿起放在角落的尼龍袋準備離開,可羅香芹也大包小包的從廚房那邊跑出來,臉上咧著嘴,笑道:“賀哥哥,我也回安平縣,回去看看我奶奶,呵呵,咱們一塊走吧!”
賀知涯想拒絕,明薇卻不介意地點點頭,挽著他的手,手上輕飄飄的拿著給李春花帶的大安市特產吃食,一點活都不用干。反倒是羅香芹大包小包的跟在后頭,累得跟條死狗一樣,嚎了半天累也得不到賀知涯的一枚青眼。
忽然!在汽車站排隊買票的時候,一個春天穿大襖的古怪男人撞在了賀知涯的身上,嚇了明薇一跳,要追上去討說法。
賀知涯攔住她,淡淡說:“沒事兒,別追了。”
說完,他將掌心握著的一張紙條放進褲兜里,神色平常。
那個古怪男人,是他們組織的線人,是來給他發布‘任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