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薇!你非要拖我們家一塊兒下水是嗎?我們不想鬧出不要臉的丑聞!你這女人的心思咋那么惡毒呢?我、我今兒跟你拼命了!”鐵牛媽知道如果今天的事鬧到支書面前,肯定會引起軒然大波,村里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長舌婦,到時候自己名聲臭了的話,哪家縣城姑娘肯嫁給小兒子賀志龍啊?
鐵牛媽心里著急,也開始捋著袖子,顧不著冷風吹不吹了,一個勁兒的讓王萍別拉她,她要跟明薇拼命。可事實上王萍卻翻了個白眼,她巴不得婆婆上去跟明薇拼命出個三長兩短呢,到時候自己還可以訛明薇一筆錢。
只是這老虔婆也忒會作戲了,非拉著王萍一塊演!
“呵呵,嬸兒你是不是怕了,虐待兒媳這個名聲傳出去,誰家還會把女兒嫁到你家里呢?”看著張牙舞爪戲精附體的鐵牛媽,明薇嘲諷道:“但凡你要一點臉,你打金蘭的時候就不會把人打成這樣!”
“你——”
“金蘭,咱們甭跟她說廢話,你敢不敢博一回?”明薇回頭詢問。
金蘭眼淚不斷地打著轉,與賀鐵牛交換了眼神,才重重點頭。
得了金蘭與賀鐵牛的授意,明薇性格更加剛硬。
她知道鐵牛媽愛做的就是耍無賴,講道理根本沒用。
以暴制暴才是最好的辦法!
明薇左手抓著自己獵到的野雞,右手牽著金蘭,“走!我們去支書家!”
“明薇你——”鐵牛媽被她的做法堵得說不出話,明薇的手伸得也太長了吧!
可明薇不理她,徑直帶著人去了支書家。
加上鐵牛媽的哀嚎,又是帶起了不少看好戲的人,紛紛對明薇指指點點,說她狗拿耗子多管閑事。而支書聽了明薇和鐵牛媽的敘述,也有些為難,鐵牛媽虐打金蘭固然是有錯的,但于情于理都輪不到明薇來插手啊。
支書難為情地說道,“明薇,你家知涯不是還在衛生院嗎?不去照顧他?”意思就是讓明薇別管這件事,自掃門前雪最重要。
可明薇一根筋通到底,金蘭又是給她送魚、又是讓賀鐵牛帶她上山打獵的,讓她看著金蘭受苦受罪?不可能!
“叔,我也明白您是什么意思,但您瞅瞅金蘭胳膊上的傷口,誰家婆婆把人打成這樣啊……”明薇讓金蘭捋起袖子,事情走到這一步金蘭也豁出去了,她捋起單薄的衣袖,觸目驚心的傷口讓人覺得眼前一黑。
支書頓時說不出話來,這是村丑啊!
“明薇!你到底想怎么樣!”鐵牛媽咬牙切齒地質問,這賤人鐵了心想要把自己的名聲搞臭、想讓她家志龍娶不上婆娘是吧?
對上鐵牛媽急紅的雙眼,那種怨恨像是在看世仇一樣,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的錯誤,明薇強勢道:“我想怎么樣你一清二楚,金蘭身上的傷口就擺在大家面前,支書也看到了。金蘭的日子沒保障,誰都放心不下來,要是今天不解決的話,指不定哪天鐵牛大哥就要請全村人吃金蘭的白事酒了!”
觸及到死字,看熱鬧的村民們更加躁動,臉上有義憤填膺的,也有幸災樂禍的,當然也有感同身受,下意識離自家婆婆遠些的。
明薇這一出,可以說將靠山村為數不多的幾個惡婆婆拎出來鞭打,存心要撕了她們的臉面啊。這不,立刻就有人站在鐵牛媽這邊開始一塊討伐明薇了。
“一個新媳婦,自家的破事沒管好還出來當攪屎棍,我告訴你啊,靠山村還輪不到你明薇來說話!”
“就是,這手伸得忒長了吧!”
明薇聽到熟悉的嘴瓢聲音,定睛一看,果然是張香梅!
“張嬸兒您的手不是最喜歡往長了伸嗎?恨不得繞地球一圈呢。”
明薇的嘲笑讓大家也笑了起來,本來張香梅在村里的風評就不好,嘴巴臭,愛編排,此刻明薇猝不及防的一個段子,讓大家都站在她的邊上了,紛紛說著讓張香梅回家治嘴瓢,順便收收自己的手呢。
“你這個品行都臭了的婊丨子,我的事輪得著你來管嗎?我的手愛伸多長就多長!”張香梅被人指指點點,臉都丟盡了,連忙討嘴快。
“你張香梅的品行好,我管不著你伸手,那你就管得著我了?真有意思,只許你張香梅多管閑事,不許我明薇見義勇為了是吧?沒找你麻煩呢,你倒是先開門唱大戲了!”明薇如同倒珠子一般語言炮轟,把張香梅罵得狗血淋頭,連連躲在人群里不敢說話了。
“好了!都是同村人,搞什么事情!”支書忍不住頭疼,把話題拋給賀鐵牛和金蘭,“既然事情都擺出來了,那你們小倆口說要怎么解決!不要讓自家的事鬧得全村烏煙瘴氣!”
歸根究底,無非就是婆媳矛盾演變成了村丑,偏生明薇又是個不安生的,要把事情鬧大!
支書只覺得自己腦子脹痛,要不是知道明薇不會沒事找事,他現在肯定要重重懲罰了。
球已經踢到了金蘭跟賀鐵牛的身上,夫妻倆有些慌張。
明薇握住金蘭的手,安慰道:“金蘭姐,支書會為你做主的,你和鐵牛大哥商量一下想怎么辦吧。”
金蘭的確陷入了抉擇之中,她從小就不是一個有主見的人,如果不是今日明薇拉著她過來的話,她會忍一輩子,將自己遭受婆婆虐待的事情掩埋起來。
可她為這個家付出太多,婆婆卻從來都沒有看在眼里,不念著她的好也就罷了,還非打即罵……金蘭抿著唇,看向賀鐵牛。
“媳婦,我都聽你的!”賀鐵牛心疼地看著金蘭。
金蘭聞言,眼中閃過一絲決絕,看向支書的時候整個人氣質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支書!我想分家!”
“你做夢!”鐵牛媽一聽,立刻尖著嗓子反駁,“你這好吃懶做的鬼,老娘還沒死呢你就想著分家?我不同意!我絕對不同意!”
王萍眼里閃過一絲羨慕,她也想分家,卻不敢說出來啊。
不然家里愚孝的男人肯定會罵她的!
可如果二房單分出去的話,那以后家里豈不是沒有肉吃了?
所以王萍也附和著不同意,仗著自己是個語文老師開始咬文嚼字:“對呀,長者安在,豈能分家?支書,古往今來都沒這個道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