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景，上都皇宮大殿，秋，日，圖帖睦爾、燕帖木兒、百官。百官跪拜在朝堂之下，圖帖睦爾坐在皇位上，圖帖木兒爾宣讀即位演說。

圖帖木兒：晉邸（泰定帝）違盟構逆，（違反不覬覦皇位戍守邊關的盟約）據有神器，（占據了皇位）天示譴告，（長生天譴責警告了他）竟隕厥身；（讓他死翹翹了）于是宗戚舊臣協謀以舉義，正名以討罪，揆諸統緒，屬在眇躬。朕興念大兄（元明宗）播遷朔漠，以賢以長，歷數宜歸，力拒群言，至于再四。乃曰艱難之際，天位久虛，則眾志弗固，恐隳大業。朕雖從其請，初志不移，是以固讓之詔始頒，奉迎之使已遣。……（元明宗）受寶即位之日，即遣使授朕皇太子寶；朕幸釋重負，實獲素心，乃率臣民，北迎大駕。而先皇帝跋涉山川，蒙犯霜露，道路遼遠，自春徂秋，懷艱阻于歷年，望都邑而增慨，徒御弗慎，屢爽節宣，信使往來，相望于道。八月一日，大駕次鴻和爾（地名），朕切瞻對之有期，兼程先進，相見之頃，悲喜交集。何數日之間，而宮車弗駕，國家多難，遽至于斯！（做出悲痛的樣子，流淚）念之痛心，以夜繼旦，諸王、大臣以為祖宗基業之隆，先帝付托之重，天命所在，誠不可違，請即正位，以安九有。朕以先皇帝奄棄方新，銜哀辭對，固請彌堅，執誼伏闕者三日，皆宗社大計，乃于八月十五日即皇帝位于上都。可大赦天下。（注：譯文用一種比較古怪的聲音配音，以顯示其虛偽。宗室的親戚和父親的舊臣們聲張正義主持公道討伐罪孽幫助恢復了我皇根苗的統治地位，他們要擁戴我做皇帝，可是我考慮到我的哥哥年長而且賢良，他久居漠北，吃了許多苦，這大位應該由他來繼承，所以我再三拒絕登上皇位，只是后來考慮到正是為難之際，皇位長久空虛則人心和志向不穩固，所以才勉強答應了大臣們的請求，我雖然即位，但從一開始就準備等我的哥哥從漠北回來后就把皇位讓給他坐。我還多次派人請他回大都即位，并且親自到漠北迎接他，我們兄弟兩在張北縣相見，悲喜交加啊！可是我的哥哥沒過幾天就得了重病死翹翹了。我悲痛啊，我難過啊，哥哥啊，你的命好苦啊！為了江山社稷和老百姓的幸福，我的大臣們勸我早登大位，我辭讓再三，又怕冷了臣子們的心，只好再次登上這皇位了。我要大赦天下，凡是坐監牢的罪人們，除了殺父、叛逆、殺害主人、丈夫這類的罪人在不赦之列，其余的犯人都給我放出來，以表示我的仁慈之心，哎呀呀！）

眾臣：萬歲！萬歲！

11

內景，上都，興圣殿、元文宗、燕帖木兒。

君臣二人頭靠的很近，低聲說話。

元文宗：我那嫂子最近如何，有什么動靜嗎？

燕帖木兒：只是有幾個宗王去探望過她，其它可以的動靜到沒有。

元文宗：你布置在他周圍的眼線打聽到了什么？

燕帖木兒：八不沙皇后對一個探望他的宗王說，皇上在西北地區呆了十多年，勞動放牧把身體鍛煉的十分結實，一點病都沒有，平時又不酗酒不貪女色，潔身自好，怎么突然就死了呢？她說她怎么也想不明白。他可能對我們有所懷疑了！

元文宗：這個蠢娘們兒，這有什么想不明白的？帝王家的事，不是你殺我，就是我殺你，殺著玩兒唄！嗯，思考是一件令人痛苦的事情，尤其是對真相的思考，很傷身費腦筋的，對身體沒什么好處！我看我們應該關心一下我的好嫂子，不用讓她那么勞神費力了，干脆還是讓她去見長生天吧，讓長生天回答她的疑問對她對我們都是一種解脫，這樣她用不著痛苦地思考了。另外，我那親愛的侄子隨我們一道從漠北回來，一路上看到我像是看到了鬼，害怕的不敢正眼看我，我猜，說不定也聽到了什么風聲，知道了我們的那些把戲。我看，找個借口把妥歡帖木兒太子的名號也給廢掉，然后趕出京師。

燕帖木兒：殺個人倒容易，這是咋的拿手好戲。可是找理由廢太子，這---找個什么理由呢？（摸頭發戳腦門，做思索狀，突然做出恍然大悟的樣子）嗯，費勁兒！

元文宗：丞相，動動腦子，你要有些環保意識呢！想一想，用一用排除法，太子的位置，只有我們黃金家族而且是真金太子支族的人才有資格。那么什么樣的人不可以做皇為繼承人呢？那是一個女人在受到非丈夫的其他男人的愛慕、求歡和染指之后結出的果實，這種果實來歷可疑，種系不明確，就像人們懷疑術赤不是我們的太祖的兒子一樣，我們可以不可以給我那親愛的哥哥再戴一頂具有環保色彩又非環保的帽子呢？

燕帖木兒：皇上高明，不愧是龍的種系。我有辦法了，你哥哥的另一位夫人不是擔心妥歡帖木兒將來會繼承皇位么，她想讓她的兒子懿粼質班繼承皇位么？那我們就利用這個矛盾，讓這個蠢娘們而寫一封誣告信，上書，就說妥歡帖木兒的母親和別的男人偷情，明宗曾經說過，妥歡帖木兒是個雜種，不是他的親生兒子，所以沒有資格做太子，你看這樣如何？

元文宗：好主意，丞相真是智力超群，八面威風啊！對，就這樣，要把這件事搞得大張旗鼓，播報中外，讓全世界人民都知道我的哥哥生前是個戴綠帽子的男人！

燕帖木兒：行，包在我身上，造謠中傷迫害殺人越貨奸淫婦女這等壞事的本領是沒得比，不但要把那個妥歡帖睦爾的太子名號廢掉，還要把他流放到一個遙遠的地方，讓他遠遠也回不來，把他流放到高麗，陛下覺得如何？

元文宗：神州行。

燕帖木兒：陛下文化高，什么意思？是漢話還是蒙語？我怎么聽不懂？

元文宗：你沒聽有個廣告叫神州行，我看行嗎？就是那個光頭很有名氣的一個演員。

燕帖木兒：知道了，叫一個什么優？優，實在是優！

12

1332年，內景，夏，上都開平，皇宮后宮皇帝下榻處、夜、元文宗、卜答失里。

元文宗和卜答失里皇后睡在帶蚊帳的臥榻之上。

元文宗：（夢中夢囈，驚恐地）大哥我錯了，你饒了我----求你-----救命-----救命---（突然，元文宗驚厥地從黑暗中，從臥榻上坐了起來，滿頭大汗--，皇后卜答失里也被驚醒，坐立起來）

卜答失里：皇上，你怎么了？

元文宗：（用手抹了一下脖子）媽呀，我還活著，做了個噩夢。

卜答失里：做了什么夢，能怕成這樣？

元文宗：（搖了搖頭，仿佛想擺脫這個噩夢）我又夢到了大哥和世瓎，他的嘴角流著血，眼睛瞪得很大，哪找一把明晃晃的刀子在追殺我，從我們的太子生病的時候就開始做這樣的夢，到太子生病去世，我就連續不斷地夢到大哥，這已經是第五做這樣的噩夢了。

卜答失里：難道大哥還是不原諒我們嗎？你究竟夢見了什么？

元文宗：大哥不僅向我索命，還向我索要皇位。（猛烈咳嗽，流汗，用絲絹擋住，出現了血，看到之后更加不安）我感覺自己的病越來越重了，恐怕不久人世了。卜答失里，你去把我的兒子燕古思鐵和太平王燕帖木兒喊來，我有話對他們說。

卜答失里下床，穿衣服，然后走出了內寢宮，過了一會兒，燕帖木兒、卜答失里和只有五歲的燕古思鐵走進了寢宮。幾個人考到了元明宗病榻前。

元文宗：（有氣無力地）丞相，四年前我們在王忽察都做過的事情，是我平生的一大錯誤。這件事折磨我幾年了，一想到這事，我就徹夜難眠，朕竟然為了這個皇位，對我親愛的哥哥做出了那樣可怕的事，我真是悔之無及！燕貼古思雖然是我的兒子，但我的皇位是從兄長那里繼承過來的，如果你們明白我的意思，在我死后就由兄長的兒子妥懽帖睦爾繼承皇位。這樣，我在九泉之下見了兄長，也可以有個交代了。

卜答失里：皇上，你要三思。

元仁宗：三思什么？你難道忘了三年前的事了嗎，我們把我們的長子阿剌忒納答剌立為皇太子，可沒過多久，他就病死了。小太子的太子剛死不久，我們的次子古納答剌也染上了重病，那一次做噩夢夢到了滿臉是血的大哥，醒來非常害怕，認為這一切都是大哥在陰間作怪，所以多次禱告許愿，答應將來將皇位讓給元明宗的兒子。我們把我們的小兒子的名字改成燕古思鐵寄養在丞相家里，小兒的病才好了起來。我們也過了一段安靜日子，可是最近，我又開始做這種噩夢，我估計我將不久于人世，是大哥提醒我要遵守諾言。

燕帖木兒：皇上，未必是這樣，可能是你心里有心結的緣故。

元仁宗：丞相，皇后，你們不要再說了，無論如何，請你們聽我的忠告，把我們從大兄手里用陰謀奪國的皇位再還給他的后人，你就讓我的良心安靜一會兒吧！

畫外音：此后不久，元仁宗病情日趨加重，這年八月，在上都去世，享年二十九歲，在位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