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內(nèi)景,克烈部桑昆帳內(nèi)。日。札木合、王汗。
脫斡鄰走進桑昆的帳蓬,見一個男人當?shù)刈,后腰挺拔筆直。這人不向王汗行禮,也不避閃,只是點點頭。
札木合:王汗,我的老朋友,你好!
王汗:哦,札木合,怎么是你?
扎木合:我的老朋友,是你的兒子桑昆抓住了我,本來他想殺掉我,但我說我投降了你們父子,對你們父子大有好處。桑昆就把我這顆頭顱留下來了。怎么,我投降了你,幫助你,你難道不高興嗎?
王汗:札木合,你作了俘虜還這么盛氣凌人。我不知道你為什么要投降我,也不知道你投降了我,我有什么可高興的?不過我相信,如果不是你心甘情愿,恐怕我那寶貝兒子桑昆無論如何也也不會捉住你。我還有些不放心,扎木合為什么要幫助我呢?我什么地方需要你的幫助?
扎木合笑了:謝謝你幫助我的安答打敗了我。
王汗:我沒有幫助誰,鐵木真是我的兒子,幫助了他也就是幫助了我自己。
扎木合:你別跟我說這種心不由口的話,我不知你是真糊涂還是裝糊涂。鐵木真從一個窮光蛋起,得到了我和你的扶持,勢力一天比一天壯大。而如今草原上的有限的大部落、塔塔爾人、泰赤烏人、蔑兒乞惡人、還有我札答闌部都已經(jīng)被你的好兒子鐵木真和你聯(lián)手打垮了。現(xiàn)在的草原上也就剩下了你和鐵木真兩大勢力。兩雄不能并立,一山不容二虎這是一定的,我只是不知道下一步你和鐵木真兩人究竟誰會先向?qū)Ψ桨l(fā)難,把對方吃掉?
王汗:鐵木真是我兒子,我們是父子,我們不可能互相殘殺!
札木合大笑起來。
王汗:你這個札木合,瘋了嗎?你笑什么?
札木合:我笑你說假話不臉紅。我問你,在權(quán)力面前有父子之情嗎?再說,如果鐵木真是你的兒子,那桑昆又是你的什么?將來你吃白奶嗆死了,你把你的克烈部的家當和王位交給誰?如果是交給桑昆,他又能和鐵木真和睦相處相安無事么?如果不能,那么你應該知道你的兒子不是鐵木真的對手。草原上只有我札木合才是鐵木真真正的對手。所以也只有我札木合才能幫助你!
王汗:好吧,你留下來吧,但我絕對不是要你和我的義子對抗的,我只是覺得你確實是個軍事能手。
18、
內(nèi)景,冬、王汗大帳內(nèi)。日、豁兒赤、桑昆、王汗。
王汗在自己的大帳內(nèi)招待鐵木真派來給自己的兒子術(shù)赤提親的豁兒赤。王汗與桑昆、豁兒赤邊吃邊喝,臉上紅撲撲,三人醉意十足。
豁兒赤手舞足蹈吐沫和語言四處飛濺。
豁兒赤:王汗啊,你的兒子鐵木真非常愿意和你在父子關(guān)系之上再來的親上加親。他除了想讓他的兒子術(shù)赤娶王汗的女兒抄真兒為妻之外,還想讓他的女兒嫁給你的孫子做妻子。這樣一來,你們的關(guān)系就成了牢不可破的聯(lián)盟。不知王汗大人同意否?
王汗:太好了,我完全同意。桑昆,我兒,不知你意下如何?
桑昆:(怒氣沖沖)不,我絕不同意讓我兒子嫁給鐵木真的女兒。這個鐵木真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他的兒子術(shù)赤是個蔑兒乞雜種,鐵木真不可能把汗位傳給術(shù)赤,我妹妹嫁給術(shù)赤后在鐵木真家庭里不會有地位。而我的兒子將來卻一定會繼承克烈部的汗位,他把女兒嫁給我的兒子將來就成了汗妃。他鐵木真想得如意,但我絕不會遂他的愿!豁兒赤,你花言巧語能欺騙我父親,但你休想騙我,快點滾回你的乞顏部把我的話原封告訴那鐵木真!否則小心老子的這把割羊肉的刀!它能割手把肉,也能割斷你的喉嚨。ㄉ@フ九e起來拔出了割肉刀)
王汗:桑昆,親家不成情意在,你這是何苦呢?
桑昆:鐵木真這王八蛋,驢日的,只想算計我,我能和他有什么情意,豁兒赤,你滾不滾?(怒氣沖沖揮舞著刀子)
豁兒赤:太子息怒,我這就滾。ɑ韮撼嗬仟N地跑出蒙古大帳)
19、
內(nèi)景,桑昆蒙古包內(nèi)。春天、日、桑昆、札木合。
桑昆:(眉飛色舞)札木合,你分析得對,鐵木真又是和父親結(jié)為父子之盟,又是想讓自己的女兒嫁給我的兒子,無非就是蒙哄那個老糊涂,好讓那老糊涂把克烈部的王位傳給鐵木真,他想得到美,我就是按照你的意思拒絕了鐵木真的使者,還把鐵木真臭罵一頓,我好生痛快!
札木合:桑昆啊,你也太沖動了。你這樣侮辱我的安答,他一定很生氣,今后對我們會有所戒備,一旦他和我們反目大動干戈,我諒你們父子的力量未必能敵過鐵木真。所以我勸你還是早作打算,智取鐵木真為上策。
桑昆(摸摸后腦勺的頭發(fā),又撓撓耳朵)怎么智?
札木合:你不如背著你那糊涂的父親,派使者去請鐵木真來吃定親酒。等鐵木真來了你這里---
桑昆:等鐵木真來了我這里怎么樣?
札木合:這就是你們父子自己的事了,難道非要我說出來嗎?我是為了你們好,否則,我不會出這種壞主意對付我的安答---
桑昆:眼珠滴溜滴溜轉(zhuǎn)動了幾圈,有了主意:我明白了,對,就按你說的來,我明天就派人去鐵木真那里,請他來吃喜酒。我看我們還是早點動手干掉鐵木真。
20、
畫外音:豁兒赤回到乞顏部后,添油加醋地將桑昆拒絕鐵木真提親的話和侮辱性的語言學說了一遍。鐵木真聽了之后大怒,感到受了空前的侮辱,幾天里悶悶不樂。然而只是時隔兩天,桑昆又派了使者來,態(tài)度來了一個180度的大轉(zhuǎn)彎,桑昆不僅答應了婚事,還請鐵木真去喝定親酒宴。孛兒帖心里很是疑惑。鐵木真卻十分高興,帶了幾十個侍衛(wèi)就往克烈部赴宴。
內(nèi)景,夜、春、蒙力克蒙古包。蒙力克、鐵木真。
鐵木真夜里住在蒙力克氈帳內(nèi),兩人在酥油燈下喝酒。
蒙力克:大汗,前次你叫人去為術(shù)赤提親,桑昆他不答應也就罷了,竟然還侮辱您。可是沒過幾天就換了說法,又預備了筵席請我們?nèi),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當年你的父親和你一樣,不愿意把人往壞處思想,結(jié)果遭人毒害。如果脫斡鄰王汗生了這般心思,我們不是正好把自己送去了嗎?
鐵木真:蒙力克父親,你的話有道理,母親和孛兒帖也這樣疑惑過,但我當時不愿把王汗往壞想,我畢竟沒有對不起他的地方,他沒有道理害我。如此來說,我應該小心些才是。那我不去了,我派兩個信使去通知王汗,說我去不了了。
21、
內(nèi)景,春、桑昆蒙古包內(nèi),日。王汗、桑昆、札木合。
王汗、札木合與桑昆三人坐在桑昆大帳中央的桌子上一邊喝奶茶,一邊聊天。
札木合:依我看鐵木真派信使捎話說什么馬瘦道長不勝重負不能來,等到了秋天馬肥了再來喝訂婚酒的話八成是托詞,很可能我的安答已經(jīng)察覺了我們的計謀,我看還是早作打算趁鐵木真還沒有準備好的時候,我們?nèi)スゴ蛩?
桑昆:父親,札木合說的有道理,我們不能等著鐵木真來攻打我們,俗話說先下手為強,后下手遭殃,我們發(fā)兵吧。
王汗:扎木合,你真是壞了心肝。我的鐵木真兒子什么地方得罪了你們,要你們這樣謀害他?他曾經(jīng)兩次救我,給我好處。桑昆我兒,又是聽了扎木合的挑唆才動這種壞心眼兒。
扎木合:王汗安答,我的扎答蘭部已經(jīng)失散了,沒有了,我挑唆你們對我有什么好處?你不要不識好人心,等鐵木真攻打過,你父子做了他的俘虜那一天,你就知道我這樣做是為了誰?
王汗:桑昆啊,這事我不管了,隨你們的便吧。但等出了事你們也不要連累我,我老了,你讓我安心地度過這個晚年吧。不過,札木合,你挑起了事端,這個場也需要你來收,論打仗對付鐵木真,你比桑昆強多了。(站起來走了出去)
22、
內(nèi)景,桑昆帳內(nèi)。日、札木合、桑昆。
桑昆:札木合,父親這話是什么意思?
扎木合:哈哈,桑昆啊,這個你都聽不出來嗎?你老父聰明的像一只狐貍,貪婪的像餓狼,從來是口上不說心里的話,他說不管了,就是默認讓我們準備動手。他讓你把攻打鐵木真的指揮權(quán)交給我。如果你不信,我們立即組織隊伍,等隊伍出發(fā)的時候,他保準會跟在我們的后面。
桑昆:既然是這樣,我們馬上行動,和你一塊投過來的阿勒壇、答理臺、泰出、忽察兒這次也要和我們一起對付鐵木真。
札木合:必須的,事不宜遲,今晚就組織隊伍,明天一早出發(fā)!
23
內(nèi)景,報告團講臺、主講人、觀眾、嘉賓。
主講人:現(xiàn)在進入互動時空,請觀眾質(zhì)疑。
觀眾甲:在我們解讀成吉思汗的過程中發(fā)現(xiàn)一個有趣的現(xiàn)象,每到危及成吉思汗性命的緊要關(guān)頭,總會有人為鐵木真報信,而報信的人通常都是普通牧民百姓。這是否可以說明成吉思汗深得民心?
主持人:可以這樣理解。盡管史籍和一些史學家一直標榜鐵木真是蒙古貴族的后裔,是王位的理所當然的繼承者,但事實上這是一種錯誤的解讀。由于成吉思汗的特殊人生經(jīng)歷,讓他和普通牧民和奴隸階層的人思想感情較為接近,并且對他周圍的貴族王權(quán)勢力深惡痛絕。我們看到,成吉思汗的戰(zhàn)友幾乎都出自下層貧苦牧民。當然,他的所作所為從主觀上是為了稱霸草原實現(xiàn)個人王權(quán)的夢想,而并非貧苦牧民的救星,但是因為鐵木真早年生活在苦難與憂患之中,比較了解下層人民的疾苦和生活愿望,并在實現(xiàn)個人野心的過程中的所作所為客觀上順應了草原民眾結(jié)束戰(zhàn)亂過上較為穩(wěn)定的有尊嚴的生活的愿望,所以得到貧苦牧民的支持也就成了必然。然而我們應該看到,成吉思汗否定或者無視舊貴族的利益并不是想徹底否定腐朽的奴隸制度和貴族勢力,而是想取而代之。成吉思汗在立國之后對那些追隨過他的所謂有功之臣封官進爵,讓那些跟隨他建立蒙古帝國的下層牧民和奴隸們變成了新的達官貴人就是證明。歷史的本來面目非常丑惡,完全不同于御用歷史學家筆下的阿諛奉迎的美化。
請看下集《站瀾真陀之戰(zh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