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煩死了!
是人是鬼,她今個非得看清楚不行!
這樣夜夜騷擾,就算不是嚇死也是煩死了!
寧輕顏一把掀起被褥來,披了見長袍來,身子凍得瑟瑟發(fā)抖來,她走到了門口處,暗下心來,直接一把打開了門。
時間一瞬間凝固,如同千年的寒冰一樣。
寒墨白一襲黑色的長袍,硬朗的俊顏上帶著寒氣,連睫毛上都落上了一層雪,那靴子都濕透了。
他身上的寒氣散發(fā)出來了,但是一雙深邃的眸子中卻是暖意十足,他低沉的嗓音輕道,“嘉應,是我。”
寧輕顏卻是停住了身子,眸中蓄上的淚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喃喃地說了一句,“你……還魂了嗎?”
他的頭七不是早就過了嗎?
怎么……還會回來?
寒墨白千想萬念,也沒料到她第一句話是這樣,不禁促狹一笑,一臉認真地說道,“對,今個是還魂的日子。閻王說我有心事未了,讓我回來。”
寧輕顏感覺身上的寒氣更重了,擦了擦眸中的淚水來,她的確是很難過,可是也有些害怕。
她將身上的長袍攏了攏,睜著圓潤的眼睛,有些發(fā)怵地說道,“你還有……什么心事?我替你解決了!”
他居然還魂了?
這世間還真有這種事情?
看起來倒是有點……
寒墨白卻是不再言語,眸中溢滿了神情,他大手將她一把攏入了懷中,勾出了她纖細的搖指,狠狠地扣住,看著她略帶驚恐的眸子,在她的唇邊烙下了一吻。
沒有碰觸到她的唇瓣,可是已經(jīng)足以讓他一生無憾。
“閻王說,若是你說你愛我,我就不必受苦,可以轉世投胎了。”
寧輕顏將臉別過去,感受到他堅實的胸膛,聽著他喃喃話語,不禁有些心疼。
寒墨白因她而死……
她的心里終究是愧疚。
若說不感動,是假的。
可是她的確是不愛他……
但是如今他已經(jīng)死了,若是說句話能讓他轉世投胎,也無不可。
寧輕顏咬著櫻唇來,別扭地說,“我可能……愛你,你放心的去吧,我給你立了牌位,你多吃些香火,在那邊好好的,轉個好人家!”
她最大的努力就是說她可能愛他!
寒墨白卻是欣喜不已,俯下身子,用力地抱著她。
她身子小小的,腰很細,可是卻那般的溫暖。
她說……她可能愛他。
他感覺再死無數(shù)次都值得了。
寧輕顏只是覺得有些喘不過氣來,總覺得抱著她的是個活生生的人,不禁說道,“我怎么感覺你還活著?”
這觸感,就像是活得人呀!
寧輕顏輕輕地拍著他的后背來,卻碰到了一個堅硬的東西,有些咯手,不知道是什么玩意。
她被抱得快喘不過起來,猛地掙扎開來,踉蹌了幾步。
奇怪,人不都說魂魄是無法觸摸的嗎?
寧輕顏畢竟是重生,所以也是將信將疑,看著眼前的人來,那樣炙熱的眸子,就這么盯著她看。
她撓了撓頭來,不禁說道,“我怎么覺得……你可以活?”
希望這不是她的錯覺?
天際處的月光撒著淡淡的余暉來在,鋪撒在他的身上,高大壯碩的身形被拉得很長……
寒墨白的懷抱還殘留著她的氣息,清新的味道,稍縱即逝。
寧輕顏看他的唇角勾勒出一點弧度,眸中的情感炙熱地燃燒著,讓她忍不住后退了一步,說道,“為什么……你有影子?”
不是傳言說鬼魂沒有影子嗎?
寒墨白倒是覺得有些好笑,平日里這丫頭古靈精怪的,怎么突然呆了,居然還相信他的鬼話!
記得當初,他們初次相見的時候,這女人就騙過他!
寒墨白聲音極富磁性,尤其是那一雙動人心魄的眸子更是閃動著點點光澤,有些沙啞,如同寒雪悉悉率率落下的聲音。
“之所以有影子,是因為我的魂魄附身在牌位上了。”
他解開身上的包袱來,從里面拿出一個牌位,上面空白一片,什么東西都沒有……
寧輕顏也是半信半疑,震驚無比。
寒墨白附身在那牌位上了?
寧輕顏只是覺得很難消化這個事實,有點難以接受,不僅后退了幾步來,看著眼前的人來,細細思索著便說,“我還是覺得有點奇怪……不如你飄起來我看看?”
人不都說鬼魂能夠飄起來?
寒墨白靜靜地佇立著,只是越發(fā)地覺得她有些可愛了,連眉梢翹起來都溫存著無限的暖意來。
他聲音富含磁性,透露著暖意,“那好,你看好了,我這就飄起來了!”
他裝模作樣地用起勁來,終究還是撲哧一笑,眉眼爽朗,“你還真以為我是鬼呀?你也不害怕!”
寧輕顏頓時呆滯,完全不知道她在說些什么,頓時一愣,隨后又往前走了幾步來,抓著他的大手,握著他的脈搏來。
跳動的。
他……真的還活著!
寧輕顏笑顏綻放,狠狠地捶了一下他的胸膛來,抱怨的說道,“你怎么不早說,害得我這么……”
寒墨白眉眼眨著笑意,“害得你怎么樣?痛不欲生?”
痛不欲生?
這個男人著實是想多了!
寧輕顏一把推開他來了,瞪著圓潤的眸子來,抿著櫻唇,聲音壓低,“寒墨白,你是不是想的太多了,我就是有愧疚,而已!”
寒墨白裝模作樣的點了點頭來,煞有介事地說,“可是剛才……剛才我怎么聽見有人說她愛我?”
他靠著一旁的門框來,臉上帶著暖意,眸中燃燒著炙熱的情感,想要將她攏入懷中狠狠地擁抱著。
寧輕顏一個惡寒,想到剛才說的話,真想抽自己兩巴掌。
她別過臉去,找了個凳子坐了上去來,“還不是你說自己死了,要不然我也不會騙你不是?”
寒墨白看著她狡黠的笑容,想到自己與她才剛見面,就已經(jīng)抱過了,還吻了她,而且她還說可能愛自己。
進展可以!
至于俘獲她的心還要慢慢來!
他走了過去,也是坐在一旁,高大的身子與她小小的身子形成鮮明的對比來。
寧輕顏反唇相譏,“看我做什么?很好玩嗎?”
寒墨白點了點頭,柔情暖暖,“很好玩。”
真是沒法再繼續(xù)下去了,寧輕顏起身來,看著他,聲音泛冷,“既然你已經(jīng)沒事了,那就離開吧,省得你把命搭在這里!”
這女人還真是絕情!
寒墨白知道她這是想和自己斷絕關系,可是哪有這么容易的事情!
他直接一把扯開了自己的衣襟,露出精壯緊實的胸膛,心口處一個可怖的疤痕赫然在上,這么大的傷口,他怎么會沒事?
寧輕顏眉頭一緊,看著那傷口處還未好,已經(jīng)裂開了,滲出鮮紅的血,順著他精美的線條直下流到了下腹人魚線……
“怎么會……這么大的傷口?”
寒墨白眼見奏效了,這女人就是吃軟不吃硬,看來他可是要練好求饒撒嬌技能了!
他臉色略顯哀戚,“當日秦涼逸將我刺傷……差點死了,到現(xiàn)在還沒怎么好,還需要你給我調(diào)理一下,要不然你給我施針調(diào)理一下吧!”
調(diào)理一下?
寧輕顏只是覺得有些好笑來,但是也沒說些什么,看著他一副可以說是‘楚楚可憐’的樣子,真是覺得有意思。
畢竟他也是為了幫自己才會如此。
卻沒料到秦涼逸這么狠,居然什么也不告訴她,直接將人就下了狠手來。
寧輕顏看著他有些愈合的傷口,不禁說道,“你也真是命大,都這么大的傷口還能活下來,我給你上點祛瘀活血的藥,但是就怕你這傷了里面,所以短時間內(nèi)還是要好好調(diào)養(yǎng)一番!”
寒墨白看著她全神貫注的樣子,不知道從哪兒搜羅出來膏藥來,為自己弄上……
他不得不承認,她真得很美,那種美帶著柔和精致的光線,讓人挪不開眼。
甚至你不去看她,就能夠感受到她的存在,如溫潤的碧玉一般,噙著點點的柔光。
他任憑她擺弄自己,感受到她蔥蔥食指按在自己的皮膚上,頓時呼吸急促起來,胸膛也上下有些起伏。
寧輕顏只是定神看那傷口,看樣子又裂開了,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方才捶打用力的原因,一時間又覺得有些自責來。
她看了他一眼,手上還拿著那牌位來,“你既然還活著干嗎還拿著這牌位,還不敢進銷毀了,放在這里也怪滲人的!”
寒墨白寬厚的大手一顫,看著那空白的牌位來,“我就是……覺得有意思!”
他怎么舍得?
這是她第一次給他做的東西,就算是牌位他也是真愛至極。
寧輕顏完全不能理解他的思維來,皺著眉頭看了他一眼,像是看一個白癡一樣,“你……簡直無法理解,你要是愿意自己咒自己,那就隨便好了,不過別帶到我面前來!”
寒墨白非常贊同地點了點頭來,“說的是,以后見你的時候不帶了。”
所以她這是在暗示自己以后可以經(jīng)常見她嗎?
寒墨白嘴角勾勒出一抹邪魅的笑容來,看著寧輕顏認真抹藥的神情來,不禁說道,“我覺得我好不了了,藥石無用。”
這樣她會不會一直給自己上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