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輕顏微微皺眉,其實她內心之中并不喜歡這個慈安太后的。
當初她們前去那坤水峰可是看見那女人是有夫君的,這阿秀與阿列自然也是兩人的孩子,可是如今慈安太后帶著阿秀與阿列來了,那么當初那個男人呢?
她自然是不能問秦涼逸的。
這種事情他也是不好說的。
寧輕顏淺笑一聲,垂著眸子來,聲音清透,“冊封也好,慈安太后辛苦了這么多年,給阿秀與阿列嘉賞也是應該的。”
自此以后那阿秀與阿列豈不是喊她皇嫂了?
寧輕顏搖了搖頭來,對于這混亂的關系自然是沒有什么感覺,只是稍稍覺得有些煩惱罷了。
天色正好,帶著點點的月光,照射進了大殿之中。
秦涼逸伸出大手來,直接將她攏入了懷中,在她的秀發上烙下了一個吻來,柔聲說道,“朕不會讓你受一點委屈,若是你想當皇后,今夜朕便殺了坤寧宮那一群女人。”
寧輕顏聽完以后,渾身一顫,只是覺得他身上的殺氣有些重了,不禁問道,“你這是怎么回事?怎么殺氣如此之重?”
秦涼逸牽制住她的手臂松了松,但是嗜血的眸子卻越發地明亮。
寧輕顏心下一驚,今日正巧是月圓之夜,這些日子她居然疏忽了,看樣子這還真的是有點問題。
秦涼逸的眸子中的血色加重了,他硬撐著靠在了一旁來,直接從懷中抽出一把匕首來,狠狠地刺著自己的胳膊!
血曰曰地流淌著。
寧輕顏頓時大驚失色,看著他隱忍的樣子,“你瘋了嗎?”
她的小手一把將那匕首奪了過去來,看著那流淌的血液,心里面卻是滿滿地心疼。
這個男人到底要怎么樣?
難道不知道她心疼嗎?
秦涼逸呼吸變得越發地急促,眸中的血色卻越發地凝重,寧輕顏捂著他的傷口來,從懷中找出那創傷藥給他撒上。
緊接著便給他把脈……
寧輕顏小手探了過去,但是眸子中的瞳孔卻是越來越大了,心里面的震驚自然是不言而喻的。
天吶,他的經脈都逆轉起來了,血液上涌,若是繼續下去的話會全身血管爆破而死。
寧輕顏的心臟都被嚇得停住了,腦子嗡嗡的,但是她告訴自己萬萬不能慌亂。
如今此刻他已經血氣上涌,用尋常的銀針怕是沒有什么用了。
寧輕顏直接從懷中掏出了那一枚小紅針來,腦中卻猛然回憶起那醫書上記載的一些針法來,暗下決心,直接扎了上去。
然而秦涼逸的大手卻繃得非常緊,力道之大讓她有些皺眉,只是直愣愣地看著他強勢又霸道得眸子。
紅得詭異。
寧輕顏看著他這番樣子來,不禁心里面有些心疼,但是手卻變得越發地狠戾,摸著他的腰身,按住穴位便直接扎了進去。
秦涼逸微微皺了下眉頭來,硬生生地忍住了,長長地喘息了一口氣來。
香氣縈繞著整個殿宇之內。
寧輕顏此刻只是覺得心里面稍稍有些發慌,看見他原本嗜血的眸子卻越發地清冷了,漸漸地消滅下去了。
秦涼逸伸出寬厚的手掌來,輕輕地撫摸著她柔嫩的小手來,目光灼灼地看著她,“嚇著你了?”
他方才蠱毒發作,覺得血氣上涌,差點起了殺意,幸虧是她,看到她涼如玉的眸子,心也冷清下來了。
寧輕顏眨了眨眸子,縈繞著點點水汽,“無礙。”
沒想到他如今的蠱毒已經如此厲害了。
方才她已經把脈,卻不料他身上的許多經脈已經損傷了,相信他自己已經知道了。
她伸出小手來,直接將他推到一側來,直接伸出手將插在他心臟之間的小紅針直接拔了出來,擦拭了一下上面的血跡。
因為他當時發作得的確是厲害,所以她便下了狠手。
秦涼逸低下頭來,那明黃色的長袍上已經沾染了點點血跡來,將那盤龍的紋絡沾染住了,滲透出點點的寒氣來。
寧輕顏目光銳利,聲音卻有些發抖,“你全身的經脈已經受損極為嚴重,難道你不知道嗎?”
這個人居然還那么云淡風輕地站在這里。
難道他就不為自己擔心嗎?
難道他就一點都沒有想過她們嗎?
寧輕顏此刻仍舊那么灼灼地盯著他,看著他俊逸的面容上浮現出淡紫色的脈絡來,時隱時現,有些駭人。
她從來不知道一個人可以絕情到如此的地步。
秦涼逸輕輕地牽著她的小手,目光冰冷,“曾經朕將你推開過,可是卻讓彼此兩人都痛苦,也是傷你最深。如今這一次,朕想給你全部能給你的。”
給她全部能給她的?
這天下嗎?
她要來有何用呢?
寧輕顏冷笑一聲,鳳眸瞥見了那明黃色龍袍上的點點血絲來,手緊攥著,“是,你什么都不說,若不是此次發現你已經如此厲害,你是不是要等死了那天我才知道!”
她憤恨著,直接將碎成幾片的玉佩又摔在了地上來,叮叮當當清脆的聲音傳了過來。
難不成在他的眼中,她就真的在乎那名分不成?
秦涼逸目光清冷,一字一句殘忍地說,“朕時日無多了,孩兒與母后就……”
就什么?
交給她了是嗎?
寧輕顏緊咬著櫻唇來,甚至咬出了點點的血絲來,唇邊的痛楚傳了過來,但是卻讓她的心中更加的舒服一些。
“本宮不會管的,你的母后,你腹中的孩子都不會管的!”
秦涼逸眸色溫潤起來,寬厚有力的大手緊緊地攥著她的小手來,柔聲說道,“你又何必如此呢?”
寧輕顏搖了搖頭,她的心卻是涼了半截。
此刻他雖然面色無異,但是很明顯,里面的經脈已經損傷了大半,只怕是時日無多了。
寧輕顏緊攥著他的大手來,急得亂轉,聲音也有些顫抖,心疼地說,“你是瘋了嗎?”
秦涼逸冷著眸子來,“朕沒瘋,這是百年蠱蟲,沒得治。”
沒得治……
寧輕顏不住地搖頭,那淚珠兒卻不爭氣地落了下來,猛地睜開了他的牽制來,“我不信!什么百年蠱蟲,就算是千年萬年!只要是我想要解的毒,就沒有解不開的!”
她就不相信,她解不開這百年蠱蟲。
寧輕顏緊攥著小手,眸色發冷,那閃亮的眸子發散出溫潤的光澤來,她冷笑一聲,說道,“我信命,不信天!若是天要收你的命,那我也要斗破這天,把你救回來!”
秦涼逸原本有些混沌的腦袋此刻卻是無比地清明,直接將她攏入了懷中,輕輕地在她的眉心烙下了一吻。
他自然知道她的脾性。
可是安平死了。
她懷有身孕,他又怎能讓她如此操心?
寧輕顏從他的懷中掙脫出來,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舉起手中的小紅針來,忍不住說道,“是不是這小紅針有什么藥效了,為何方才制止住了?”
秦涼逸揉了揉她的小腦袋來,卻忍不住嗆了一口氣來,那明黃色的龍袍上滲出越來越多的血跡來。
寧輕顏一瞧,方才知道自己所用的力道有多狠,直接將他推了過來,“坐著!”
秦涼逸見狀,自然是乖乖地坐著,任由她擺弄著自己。
寧輕顏直接將他那明黃色的綬帶抽了出來,繡著盤龍的長袍微微張開,露出了小麥色精壯的膚色了。
寧輕顏此刻卻心神不定,伸出小手來,將他的外袍輕輕地勾起來,卻發現他身上諸多地傷痕……
“怎么會?”
那一道道長長的傷痕剛剛結疤,正巧是他心臟附近,她剛在所插紅針的位置怕是他的傷口!
寧輕顏心里面自然是滿是自責,早知道就應該讓他直接脫下衣服看看了,怎么會直接弄成這樣了呢?
秦涼逸看著自己身上的傷口,卻神色并無波動,只是臉上仍然掛著些許的柔光,“怎么,嚇著你了?”
寧輕顏冷哼一聲,雖然撅著嘴,但是眼底里的落寞卻是不言而喻的。
“怎么受的傷?”
秦涼逸凝住了眸子,聲音格外地魅惑,“你可知道近些年來西晉強盛的原因是什么嗎?”
寧輕顏一愣,搖了搖頭來。
的確,之前是南懷國的土地面積大,土壤自然也是極為肥沃的,也算是諸國之中的強國了,但是那西晉自從秦隆登基以后確實是一躍而起,征戰自然是百戰百勝,將國土面積擴大了許多倍,將士也是反驍勇善戰,不過大都短命。
秦涼逸收攏了眸色來,不禁說道,“你可知道那京城的釀酒坊?在這釀酒坊之中西晉皇帝研究出一門強盛的藥丸,那藥丸能夠在短時間內讓人爆發全部的精力,奮勇殺敵。然而食用之后身體各部分機能卻不斷地老化,大都不滿而立之年便死了。”
寧輕顏一個心驚,不住地后來,擰著眉頭,聲音生冷地說道,“難不成那釀酒坊就是煉制藥丸的地方不成?”
秦涼逸點了點頭,眸色發亮,“的確是,所以朕才吩咐雅兒等人守在釀酒坊,才發現其中的秘密。”
雅兒?
寧輕顏眸子頓時度了一層隱晦來,冷笑了一聲來,“雅兒?”
秦涼逸點頭,微微挑著眉毛,“就是魑魅的準夫人,其實魑魅與雅兒早已經定親了。”
什么?
寧輕顏擰著眉頭來,神色微微有些變化來。
難怪魑魅改變了主意!
當日在山洞之中魑魅神色驚慌,直接沖了出去她便覺得不對頭,沒想到果然如此。
料想也是那雅兒出的計策,讓如畫變得如此,當真是惱人!
魑魅這打算娶如畫是做什么?打算補償嗎?
真是個愚蠢的男人!
寧輕顏此刻已經無暇關心那些事情了,心里面只是記掛著眼前這個男人來,嘆息了一口氣,略帶嬌蠻地說,“你放心好了,這毒我定然給你解了!”
她其實根本沒有底氣,但是為了讓他安心,倒是說什么都可以了。
秦涼逸爽朗一笑,捏了捏她的小鼻子來,眉色淡然,朗聲如玉,“好,你說什么都好,朕的小皇后!”
還皇后呢!
寧輕顏撅著嘴,冷聲嗆到,“什么皇后呀,現在本宮是暄妃,暄妃你懂嗎?”
秦涼逸俊顏綻放,墨色般的眸子閃爍著翼翼光輝,“朕,不懂。”
那微張的衣衫,在燭光下閃爍著魅惑的色彩來,寧輕顏不自覺地吞了下口水,看著他精壯有力的身材來。
不自覺地臉色都有些燒紅了。
她輕輕地咳嗽了一聲,低斂著眸子,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不懂算完,別在我這里裝可憐!”
秦涼逸卻不管不顧,直接將她攏入了懷里面,他強而有力的雙手環抱著她纖細的腰身來,側著耳朵聽著,卻只是聽到了咕隆咕隆的聲音來。
秦涼逸驀然一笑,如刀刻般的俊顏如同明亮的星辰一般,“孩兒好像在說什么?”
寧輕顏直接搗了一下子他堅實有力的胸膛來,不禁啞然一笑,這人還真是!
“這才不過三個月,孩子能說什么?”
真是的!
不過她的肚子的確是圓潤了一些。
秦涼逸卻是笑了笑,并不言語,“朕想看看孩子……出生,喊你母后,喊朕父皇。”
寧輕顏心里面猛地抽疼起來,這個男人還是這么,雖說是內在的經脈被蠱毒盡毀,但是他尚且活著。
只要是活著,她就不信自己有救不了的人!
寧輕顏勉強一笑,自然是不想讓他想這么多的事情,反而聲音之中透著玩味地笑意來,“你看看你,自己倒像是個孩子,軟綿綿地趴在我肚子上!”
秦涼逸卻雙手環抱地越發地緊了,緊緊地抱著她的腰身來,直接將她攏入懷中,她驚訝之余則直接躺在了他強有力的懷中了。
他寵溺地看著她,在她的唇邊烙下一個深深的吻來。
這個吻如同加了桂花釀一般,讓人沉醉。
寧輕顏伸出的小手無力地抵在他的胸膛上,隨著雙方忘情的深入,她直接攏著他的脖頸,加深了吻。
甜蜜如絲一般,她只想消除所有的害怕,所有的恐懼,只想一輩子就這么吻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