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輕顏一聽,這個男人又在耍流氓了,頓時臉色羞紅,直接將被子給蓋了起來,生怕別人看見了,但是嘴角仍舊泄露出絲絲的甜蜜來,緊緊地靠著那緊實的胸膛來,眉眼之間泛著甜蜜的笑意來。
不一會兒便到了養心殿,寧輕顏抬眼望去,便是一片恢弘的建筑。
養心殿整體是見工字形建筑,分為前朝和后寢,中間以穿堂相連。前殿三間,中間一間為皇帝召見大臣處理政務的地方,東間就是“垂簾聽政”的場所。西間,有皇帝手書“勤政親賢”匾,是皇帝召見軍機大臣的地方。
寧輕顏就這么被他抱進了養心殿之中,不禁笑道,“你不知道養心殿是什么地方嗎?還把我帶過來?”
秦涼逸神色不動,抱著她往后殿走著,聲音格外地清淡有力,養心殿的名字出自孟子的養心莫善于寡欲,意思就是:修養心性的最好辦法是減少欲望。上面有太祖皇帝御筆中正仁和匾。明間東側的東暖閣內設寶座,向西,這里曾經是仁宣皇后垂簾聽政處。明間西側的西暖閣則分隔為數室,有皇帝看閱奏折、與大臣秘談的小室,曰勤政親賢
寧輕顏聽著他這般說著,嘴角不禁勾勒起絲絲的笑意來,忍不住地朝著他笑了笑,“你就是這么個修身養性的法子?”
看著她眉目嫣然,眉梢帶著淺淺的笑意,格外地明媚動人,秦涼逸只覺得心里面頓時暖意十足,只得說道,“自古以來世人皆是對修身養性這個詞認識錯誤了,夫君自然覺得修身已經足夠了,接下來就是和顏兒一同養性了!”
躺在他懷中呃寧輕顏瞬間瞪大了眸子,天知道這男人再說什么胡話,竟然說什么修身“養性”,她眉頭蹙著,聲音中帶著濃濃地醋意來,不禁說道,“日后若是你有了三宮六院,自然就不會這般說了。”
她的確是怕,怕有人跟她分享自己的夫君。
秦涼逸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眉眼閃爍其中,聲音格外清冷,“若不是因為母后,朕也不想當這個皇上。不過你放心,朕保證,三宮六院唯你一人!”
寧輕顏聽了之后只是隱隱約約有些擔憂,眸子泛著淡淡的哀傷,一入宮門深似海,誰能伴得君長在?
或許時間長了,或許皇太后施壓,或許朝臣施壓……
后宮唯有一人,在西晉從未有過這樣的事情!
秦涼逸將她直接抱到后殿的體順堂,放在那衾被之上,憐愛地摸著她的小臉蛋來,“你先在此處好好休息,朕還有些事情要處理。”
寧輕顏聽到那一個朕,覺得有些陌生,但是仍舊點了點頭,“去吧。”
畢竟是一場政變,許多邊遠地區的老百姓還不知道怎么回事,再加上老臣需要平復,還有厲王等幾個皇子公主身份的處置,最重要的是那一群后宮的女人該怎么辦?
秦涼逸在她的眉心烙下了一吻,將那衾被往上拉了拉,隨后便匆匆離去了。
寧輕顏全然是心不在焉,看著這陌生的養心殿,空氣中甚至還漂浮著點點龍涎香的味道,甘甜的氣息讓她全身的毛孔都震悚起來。
這不是她的暖玉閣。
這是歷代皇上辦公的地方,或許從一開始她就不應該來這里,心里面亂糟糟的,這世間少有她這樣的人吧,因為自己的夫君步步高升深感困惑。
燭光閃爍著,隨后來個幾個丫鬟伺候她,她皆是讓其退下去了。
黑色的夜空閃爍著星光,這個夜晚注定不同。
秦涼逸直接推翻了西晉,登上了皇位,改國號為北炎,被稱為北炎帝。
一時間天下大亂,朝代更迭,京城是消息靈通之地,但仍然是過了許久才得知,誰能料到堂堂的西晉京城竟然一舉就被攻破了。
夜色如水,寧輕顏倒是一宿沒有睡著,倒是直到清晨,她剛睜開朦朧的眸子來,便看見了一個意外出現的人。
那人便是慈安皇太后。
一開始寧輕顏自然是無法察覺的,睡眼惺忪,睜開了眸子,卻發現軟榻邊上坐著一個女人,眉眼皆是畫著濃重的妝容,若不是穿著的衣服過于明顯,上面繡著一只白鶴,修長精致,綿密的針線活足以能夠見著功底來。
她低斂著眸子,趕緊扶著起身來,便要下床來。
慈安皇太后見狀自然是暖聲說道,“不必多禮,你懷有身孕,還是躺會去吧。”
寧輕顏頓時小心臟撲通撲通地跳著,抬著眸子看著眼前這個女人來,眉眼之間畫著濃重的妝容,看不真切,若不是穿著這一身太后的服裝來,她還真是認不出是誰。
她穩住心神,恭敬地說,“臣妾給太后請安!”
按理說她應該喊此人為母后,可是兩人之間的生疏感卻是讓她怎么也喊不出口的,再說平日里暖玉閣只有她一人,做事情也沒有什么數,而如今她的夫君多了個娘,老是有一種怪怪的感覺。
或許察覺到了她的生疏,慈安太后笑了笑,“你身子可好多了,本來還以為你在暖玉閣之中,沒成想你隨著逸兒來到了這養心殿的體順堂,倒是讓哀家一通好找。”
寧輕顏聽著這話總覺得不是滋味,她的意思是自己逾矩了是嗎?
心里面有些不舒服,可是這人是秦涼逸失去多年的生母,日后還要一起住在這后宮之中,還是暫且忍忍吧。
她低眉,柔聲說道,“是臣妾逾矩了,只是這后宮還沒有安頓好,臣妾也不知道去哪個宮合適!”
秦涼逸說過三宮六院唯她一人。
慈安柔柔的笑了,深紅色的唇瓣綻放開來,染著深色妝容的眉眼之間透著陰鷙,她暖聲說道,“哀家今日所為正是這件事情。如今逸兒已經著手登基的事情,國號北炎,自此以后便是北炎帝了。你是逸兒心尖上的人,之前又是太子妃,理當成為北炎皇后的。”
聽著眼前人一字一句地說著,寧輕顏心里面倒是五味陳雜,不過還好,畢竟太后還是屬意她當北炎皇后的。
“臣妾多謝太后提點,日后定然謹守典范,安心治理后宮。”
這套話雖然是說出來了,可是心里面卻全然不是這么認為的,畢竟她可沒打算再找一些美貌的女子放在這后宮之中。
難不成是自己給自己找罪受嗎?
當前應該先籠絡這太后的心思才是!
寧輕顏想通了以后,那臉上也柔柔地笑了,將眉宇之間的英氣收了起來,全然是一副淡定的神態來。
慈安太后倒是柔柔地笑了,伸出手來,輕撫她柔嫩的臉龐,遲疑了一下,傷感的說道,“哀家以前也是你這番花容月貌,只可惜時年日久,年老色衰。”
那手掌的暖意傳到了她的臉頰上,帶著潮濕的暖意來,讓人忍不住停住了心神,寧輕顏自然是一愣,隨即又有些不好意思地說,“哪有,太后如今仍舊是風韻無雙,臣妾望塵莫及。”
慈安看著她臉上明媚的笑容,嘴上說著甜絲絲的話,忍不住笑了笑,“罷了,你可比那阿秀和阿列會說話,當初見你的時候也沒發現你這小嘴這么巧!”
當初見面?
阿秀?阿列?
難不成她是坤水峰那個女子?
寧輕顏眸中的驚訝自然是不言而喻的,她強迫自己收攏住心神來,莫要表現出來,只是心底里仍舊多了些遲疑,原來這女人是阿秀與阿列的母親。
她可是記得當時這女人是有夫君的……
寧輕顏的心漸漸地沉了下來,看著眼前這太后畫著濃重的妝容,身上的確散發出皇家的貴氣。
她不禁感慨,所為再刻骨銘心的感情終究是敵不過滄海蒼天吧,想當年她一個弱女子逃了出來,定然是跟著年輕健壯的男子討生活,之后又生下了阿秀與阿列。
如今她重回后宮,那么那個男人呢?阿秀與阿列呢?
寧輕顏臉上緩了緩,看著眼前這個難以捉摸的女人不禁淡然一笑,如今一切都尚未查清楚,這女人可是逸帶回來的,還有當年先皇的遺詔,應該沒有什么事情。
她笑了笑,“的確是,那日是臣妾眼拙,還望太后恕罪!”
其實今日若不是這太后親口提及她還認不出來,畢竟時隔多日,再加上當初這個女人可是脂粉未沾,清麗溫婉,如今倒是橫生老態,雍容華貴了。
那太后點了點頭,一雙略顯粗糙的大手輕輕地攥著她的小手來,感慨說道,“哀家能夠重回后宮也是上天的造化,不過這后宮里面許多事情哀家不好出面,還需要你才是!”
寧輕顏一愣,沉下了眸子,隨即柔順地說,“太后有什么吩咐,臣妾定當全心全力,為太后達成愿望!”
看她說得多么認真,義正言辭!
這樣一來她這個心來的婆婆應該不會對她下手吧?
連自己都覺得自己像一只溫順的小綿羊一樣!
慈安太后滿臉慈愛,看著她那傾城的容貌,櫻桃般水潤的唇瓣輕啟,眸子水潤亮潔,葡萄般的黑色瞳孔那樣真誠。
她拍了拍寧輕顏的小手來,終究是將自己此行的目的說了出來,臉上全然都是不屑的神情來,冷哼一聲,“你之前見識過那個皇后?”
寧輕顏眉眼婉轉,隨即點了點頭,“見過。也就見過兩面。”
她低斂著眸子,聽著她繼續說出自己的目的來。
慈安太后笑了笑,長嘆一口氣,“本宮是剛回宮,后宮的人面生,各個都不認識,如今登基大典正在舉行,冊封大典還是要等一切都處理妥當以后,最快也得明日。但是這坤寧宮之中聚集著一群前朝后宮的女人,傳出去怕是影響不好,你說呢?”
此話一出,寧輕顏方才感覺到稍稍溫暖的心瞬間涼了起來。
感情她是因為那前朝皇后與后宮妃子的事情,自己不好出面,意思是讓她出面是嗎?
不過哪有這么容易的事情,首先得讓太后承認自己皇后的身份才行。
寧輕顏點了點頭,認真地說道,“母后此言有禮。”
她自然是不愿意蹚渾水的,畢竟這許多前朝的妃子本身的家族都極為強勢,再加上秦涼逸是以西晉皇帝篡位為名平反的,這后宮的妃子按照常理來說不是殉葬就是被斬殺,不然就是送給諸侯作為妻妾。
這種吃力不討好,甚至是被多人責罵的事情她還是不要蹚渾水比較好。
察覺到寧輕顏雖然句句是跟隨著她說,卻終究是沒有主動攬下這件事情的意思來,慈安太后聲音陡得提高,“逸兒在前朝還要處理政務,你身份北炎的皇后,處理后宮的事情自然是你分內的事情。可要為哀家,為逸兒減輕負擔才是!”
聽著她諄諄教誨,寧輕顏可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這種事情就讓她去了。
也罷,看在她是逸的生母的份上,就幫她解決掉這件事情吧!
寧輕顏一臉誠摯,眸子泛著點點熒光,微微咳嗽了幾聲,臉色有些發紅,“是臣妾所想不周,今日臣妾會將后宮的事情處理好,不讓母后操心!”
見她也是個聰明的人物,慈安太后自然是笑意盈盈,憐愛地說,“罷了,你也是身體抱恙,還懷有龍嗣,今日算是委屈你了,趙嬤嬤,快將皇后的安胎藥端過來!”
慈安太后身邊的一個嬤嬤走了過來,臉上全然都是稍顯尷尬的神色,就這么靜靜地看著眼前的人來,手中還端著一碗濃稠的安胎藥。
寧輕顏一看那安胎藥,心里面驀然想起前世的時候,菀貴妃命令那高女官也是端著那一碗安胎藥,在夏侯鈺登基大典的時候送來一碗安胎藥。
不過那安胎藥卻是墮胎藥罷了。
寧輕顏看著那一碗安胎藥來,聞著藥香的味道自然是沒有什么問題,可是她心里面不由得生出些許抵觸來,不禁說道,“多謝太后關懷,不過臣妾尚未洗漱用膳,只得過會再喝了。”
那趙嬤嬤聽到此言來,隨后又將那安胎藥放在了梨木桌子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