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過了多長的時間,寧輕顏只是覺得渾身無力,就這么一直坐在了板凳上。
那燭燈也在燃燒著,周遭的空氣變得越發地冷了,讓人有些難受,寧輕顏恍惚中摸了摸自己的額頭來,覺得有些燒得慌!
不行,她不能再繼續呆下去了,她必須出去!
寧輕顏左右看著,心里面全然都是擔心的神色,左右瞟了瞟只有那土壤,別的東西是再也沒有了。
她輕輕地舔舐著唇邊,這才覺得渴得慌,也不知道那魑魅搞得什么名堂,將她扔在這種地上,真想一劍刺死他算了!
漫長的時間是極為難捱的。
寧輕顏只覺得渾身發酸,猛然她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樣來,看著地上那一個板凳,直接拿了起來,因為那板凳下面有幾個板凳腳,還能夠挖土,到可以說是不錯的選擇。
她本來想將那板凳直接弄碎再挖土,但是看了看那板凳,格外地堅實,也就打消了這個念頭來,隨后便拿著那板凳上,走到了之前落下的地方。
其實她還是有些印象的,那棵樹的大體的方位就是在哪里,她找了找位置,看到自己頭頂上的一塊土壤,想了想還是挖這一塊比較快一些,上面也不會有什么桃樹根擋著!
她又抿了抿唇瓣來,輕輕地濕潤了一下唇瓣,拿著板凳便開始挖土,因為需要手舉著挖土,所以挖了一小會她便感覺的異常的累。
才一忽兒她便受不住了,直接坐在了泥土上,隨后拍了拍身上的土來,她看著那板凳腿開始自言自語,“我到底是該繼續挖土呢?還是應該保留體力呢?”
她看了看四周的環境來,心底里全然都是迷茫,算了,還是繼續挖吧!
天知道魑魅和她那個小情人到底搞得什么鬼!
寧輕顏瞪大了圓潤的眸子,繼續奮力地挖著土,不管那些碎土都稀里嘩啦地掉在了她的身上,反而奮力地挖著。
土塊一片片地掉了下來。
寧輕顏挖著挖著,卻發現了一個問題來,因為那土坑造的卻是是有些深,所以她在上面挖到一部分就夠不著了!
等她發現這個問題的時候氣差不多都斷了一半了,瞪著大眼睛看著這一切,只得嘆了口氣來,隨后一想,不如將腳下挖出的土墊在腳底下不就行了!
燭光越發地暗淡了,寧輕顏看了看那燃燒到一半的燭光,不禁咒罵了一聲來,“魑魅這個混蛋,若是太子回來了,肯定要罷了他的關,還有那個小情人肯定要狠狠地揍她一頓!”
她奮力地將土圍成了一個小團來,然后站在上面繼續用板凳繼續挖著!
過了許久,她以為終于要放棄的時候忽然聽到了上面的聲響。
她頓時停了下來,屏住呼吸聽著,眉眼轉動著,看來這應該是差一點就戳破了。
“怎么辦?咱們躲在這里會不會出事?”
“可是沒辦法了,外面正在打仗,咱們只能躲在這里了!”
外面正在打仗?
天煞的,怎么這么快就打仗了?
難怪他們突然將自己弄到這個地方,不過也不讓人在這里陪著她,這樣躲在這里得多無聊呀!
寧輕顏看著差一點就戳破的土壤,暗想了一下還是留在這洞里面的,外面正在打仗,她手無縛雞之力,出去了若是碰見皇上的人怎么辦?
她驀然想到當初在南懷國的時候,那個時候她在宮門等他,他孤軍奮戰,領著一群老弱殘兵沖了出去,最后一刻打開城門看到他戰勝的身影策馬歸來,她覺得整個心都提了起來一樣。
或許當初,他將命都交給她了。
那么回到西晉呢?他好像并不純粹了,或許是自己之前并未深入地了解他。
他身世坎坷,體內還有劇毒,回到西晉以后卻得知了疼愛自己的皇兄變成了造成自己悲劇的根源。
他身上承載了太多的事情,或許他經過蠱毒發作性情變了,可是那時一個更真實的他,有著自己的喜怒哀樂。
寧輕顏淺笑嫣然,坐在那團土上,倒是不急著上去。
她心意沉沉,卻想到了以后的事情,若是秦涼逸回來之后會重新登頂皇位嗎?
到時候會不會三宮六院呢?
一想到這里寧輕顏倒是啞然失笑,他現在都是太子整個東宮還不是她一個人,等到了登頂皇位的時候,相信只要她要求,秦涼逸身邊還是會只有她一個人守在身邊的!
外面似乎聽不到什么聲音了,寧輕顏這樣靠了一會兒只覺得全身冰涼,頭腦卻有些發熱,立刻警覺起來。
然而身體發軟卻沒了力氣,迷迷糊糊地倒在了一旁,眸子微睜著,越發地看不清楚東西,直接靠在了那土上睡了過去。
桃花林處,雅兒正緊攥著拳頭。
她看了一眼那洞穴的入口,卻并未打算進去,眸中還閃爍著些許的淚痕,方才若不是這個女人在魑魅面前說了什么,為什么他一出來便打了自己一巴掌,還說自己沒有照看好如畫……
的確,她前些日子是在盯著釀酒坊,也看到了如畫夜夜買醉,甚至心中還小小的得意,將這件事情瞞了下來。
沒想到魑魅居然問都不問直接甩了她一巴掌!
雅兒憤恨地盯著那洞穴入口處,坐在那桃樹上,滿臉的悲戚,雖說太子命令他們好好照看太子妃的安危,卻也沒說要好好伺候她!
就讓她在洞穴內受著吧!
突然,一個火光閃了過來,雅兒瞇著長眸,看著那一隊人徐徐地靠近了,她甩開手中的飛鏢,直接射了過去!
那幾個士兵倒在了地上,后面的人大喊,“這里面有人!”
幾個士兵稀稀拉拉地跟了上去,火光燃燒著,雅兒便咬著牙跟著一群人激戰著。
此時的東宮正被御林軍包圍著,從內到外都陷入了一片火光之中。
外面則是幾股士兵沖進了京城,皇宮內一片混戰,人人自危,宮道上躺著許多死去的宮女、太監,還有許多的士兵。
坐在戰馬上的秦涼逸看著一股股的士兵源源不斷地沖了進去,看著京城內燃燒的火光,眸中嗜血。
坐在馬上的一個女子帶著面紗,蒙著蓋頭,聲音中略顯老態,“逸兒,詔書在這里!”
她從懷中將那詔書那了出來,遞到了他的面前。
秦涼逸耳邊環繞著的是士兵打斗的嚎叫聲,源源不斷地傳了過來,原本漆黑的夜晚卻因為那閃爍的火把而變得分外明亮起來了。
“多謝母后!”
他雙手伸過去,將那詔書接了過來,瞬間眸中放出寒光來,看著眼前一片空蕩蕩的城門,嘴角勾勒出一絲殘酷的笑容來,“進宮!”
說完便單手甩了一下馬鞭,一群人趕了過去。
阿秀與阿列一并坐在兩旁,看著秦涼逸領著人直接沖了進去,不禁有些膽寒,看著那雄偉高大的城樓,心里面多多少少有些不舒服。
阿秀緊咬著唇瓣,看了一眼那女人,略帶撒嬌地說,“娘,這城里面都是死尸,我害怕!”
只見那女人看了阿秀一眼,伸出手來猛地耍了她一巴掌,目光陰鷙,厲聲喝道,“你剛才說的是什么?”
阿秀被打了一下,立刻懵了。
阿列見狀,清了清喉嚨,說道,“母后,阿秀也是無心之錯。”
好一個無心知錯,那女人看了一眼阿列,“你在這里做什么?逸兒都入宮了,你不去前面打仗守在本宮身邊算什么男人!”
阿列也被訓斥了,看了一眼阿秀來,頓時覺得可憐兮兮的,只得耍了一下馬繩,喊了一聲架便進去了。
阿秀抽噎了一下,她覺得渾身發寒,身旁這個女人一點也不像那個護她愛她的娘,如今居然成了這西晉的先皇后,這樣的事實著實是讓她難以接受!
她擦了擦眼角的淚珠兒,盡快跟上了隊伍,一并入了宮。
整個皇宮都燃著火焰,一片詭異地分為,諸多的大臣都一起守在那御書房,與皇上一并站在了一起。
宮門一道道的被迫打開了。
秦涼逸駕著戰馬,臉上全然都是肅殺之氣,眉毛凌厲,直到來到了那御書房前。
諸多大臣皆是站在那里,一副誓死效忠的神情。
為首的內個首輔王大人走了出來,厲聲喝道,“你翻了滔天大罪,闖入皇宮,殺害百姓,謀逆早飯,天理難容!”
“對,天理難容!”
“臣就算是拼死也要阻止你等謀逆孽障!”
秦涼逸眸子泛著寒光,冷聲說道,“秦隆在哪里?”
此話一出,朝臣們頓時大驚,這太子居然直喊當今皇上的名諱,可以說是大逆不道!
一時間朝臣嘩然,幾個朝臣對陣上千兵馬,絲毫不怯弱,還有一些老臣甚至沖到了秦涼逸地戰馬跟前,卻被他的戰馬一腳踢翻,頓時吐血而亡。
熙熙攘攘之間,那大殿走出了一個明黃色的身影,頭帶著冠帽,徐徐走了出來,面色清冷,一步一步地,臉上仍舊是傲然之氣。
那個朗潤的聲音響了起來,直言說道,“這一天終究是來了!”
然而秦涼逸卻面色冷清,用劍指著他,“秦隆,你當初為了奪得皇位弒母,卻不料被父皇發現后立下遺詔,這就是當年的遺詔,父皇立我為儲君,是你篡位,大逆不道,這些年你欺瞞了多少人!”
他緊攥著拳頭,就是眼前這個男人,從小異常疼愛他,甚至為了他差點將厲王打得殘廢,沒想到就是這個男人害得自己身中蠱毒,甚至要謀害他的生母,這種人簡直就不配稱作人!
那個明黃色的身影開始動搖著,全身發抖,“朕苦苦隱瞞,沒想到這一天終究是來了,為何當初沒有直接殺死你,甚至還心懷愧疚,養虎為患?”
他身子不斷地抖動著,猛地抽出手中的寶劍來,指著秦涼逸,冷言說道,“為何朕都讓你做太子了,你還不知足?”
朝中大臣一聽,紛紛竊竊私語,不敢多言。
從隊伍里面徐徐出現了一匹馬,上面是一個女人,她帶著面紗,將其輕輕地揭開了,冷著眸子說道,“隆兒,你可還記得母后?”
火光影影綽綽,照著在她的臉上,雖然顯得有些老態,但是仍然能夠看得清楚美人的痕跡來,秦隆身形一個晃動,搖頭,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不要……不要……”
那女人冷哼一聲,“是沒殺死母后與逸兒心里面愧疚嗎?當年淮南王篡位,若是個皇子,一眾大臣要推舉他上位,怎么會讓成年的你上位呢?若以你才給本宮下蠱毒是嗎?”
朝中的大臣見此情景皆是議論紛紛,畢竟這秦涼逸本身就是太子,若真的沒有什么緣由的話不可能逼宮!
從一眾大臣中內閣首輔王大人走了出來,對著秦涼逸便說,“能否讓諸位大臣看下遺詔,辨明真假?”
秦涼逸目光帶著寒氣,直接將那遺詔扔了過去。
只見那遺詔上面寫著,“朕身體已經日漸孱弱,怕是病入膏肓,秦隆陰險狡詐,暗害其母,褫奪皇家封號。若皇后生下小皇子便將其立為西晉儲君,若是無子便讓淮南王之子立為儲君!”
那王大人手止不住地抖動,遞給了諸多老臣查看,皆是淚流滿面,一起跪在了地上,“先皇啊,老臣有負先皇所托!”
秦涼逸見狀,眸子越發地冰涼,看著那個明黃色的身影嘴角露出陰邪的笑,厲聲說道,“皇弟呀,就算是你坐上了這龍椅,怕是也沒命享受吧!難道你就不想得到解藥嗎?難道還想日日夜夜受到毒蠱的反噬嗎?”
秦涼逸瞇著狹長的眸子,冷漠地看著眼前的皇帝,抽動著飛鏢直接射了出去,速度極快,命中咽喉。
“殺你,怕臟了我的劍!”
那一抹明黃色的身影直愣愣地倒在了地上,血流了一地,那些大臣見狀,皆是跪在地上,高聲呼喊著,“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秦涼逸飛身下馬,目光之中帶著清冷,走到了一旁對著那女人說道,“母后,這里一切都交給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