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袋好沉呀……
怎么回事,怎么睜不開眼,好累……
寧輕顏感覺呼吸緊蹙起來,她緊緊地咬著牙根,不行,她絕對不能就這么睡著,她必須醒過來!
周圍的寒氣越發地重了,讓人感覺到全身悲涼極了,瑟瑟的落葉聲音飄蕩在空氣中,讓人心驚膽戰。
她微微睜開了眸子,卻看不見東西,周遭一片黑暗,朦朦朧朧之中像是聽到有人說話。
“現在殺了她?正好是在冷宮!
“主子吩咐是讓她流產,沒說殺了她!”
“可是這女人若是出去又怎么會善罷甘休呢?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殺了,一了百了便是!”
“那對主子怎么說?”
“呵,自然就說這女人承受不了,直接撞柱子死了!咱們在東宮守了這么多天,也沒闖進去,這女人倒是自己送上門來了!”
“說來的確是,這東宮高手眾多,幸好這女人入宮,不然沒辦法下手!”
巨大的寒意籠罩著她全身,寧輕顏頓時心臟都快要停住了,這兩個殺手要殺她?
誰派來的?
皇后?
寧輕顏的腿不禁抽動,想要逃跑,卻在黑暗中意外地碰到了椅子來,發出吱呀一聲刺耳的聲音來。
“看來這女人醒了,必須現在下手!”
“直接用劍刺死吧!”
寧輕顏捂著腹部,她絕對不能讓任何人傷害她的孩子,她厲聲斥責,“若是你們敢動我一根毫毛,太子定不會饒恕你們的!”
雖然這么說著,但是手仍然在袖中摸索著,想要找什么東西來打這些人,可惜自從她身懷有孕之后,便再也不敢將那些毒粉放在身邊!
若是此刻長清在就好了,她為什么與寒墨白見面之后如此毛躁,若是身邊帶著長清的話會好很多吧……
她輕輕地撫摸著腹部,懊悔不已,募得感受到那劍光一閃,在黑夜閃爍著亮光來直接沖了過來。
寧輕顏直接拿著一個板凳擋住了那劍,卻不料那劍直接刺了過來,穿透了板凳,直逼她的臉。
她猛地一甩,將板凳扔在了一旁來,往后退著身子來,急忙說道,“你們要殺我,總該讓我知道是誰指示的吧?否則死也以后也不知道向誰報仇!”
西晉向來是相信天道輪回,魂魄附體一說的,所以說一般就算是殺手也會讓人臨死之前知道找誰尋仇。
寧輕顏暗自猜度,說不定是皇后,可能是皇后打算殺她……
只見那黑衣人在黑夜之中仍舊說道,“說嗎?反正這女人也是要死的!”
另一個黑衣人點了點頭,冷言說道,“你要是尋仇的話,一定要找當今皇上秦越,不過皇上是真龍天子,就算你死了也是近不了他的身的!”
皇上?
寧輕顏驀然一怔,哈哈大笑起來,身子卻不斷地后退來,直到碰觸了那床板來,冷笑著說,“沒想到呀沒想到,當今皇上,原來這一切真的是他操控的……難為他了,毒害自己的母親,立其弟為太子,怕是欲蓋彌彰吧!”
她一邊冷笑著,然而心里面卻焦灼萬分,哪怕有個人路過也好,至少能拖延時間……
寒墨白呢?
長清呢?
怎么身旁一個人也沒有!
寧輕顏緊攥著拳頭,指甲都將手心戳破了,然而眼前那明晃晃的劍已經舉起來了!
難道這一世她真得要死了嗎?
不,她不甘心!
她的孩兒還沒有出生,她還沒見到秦涼逸,她不想死……
突然,一聲鬼魅的笑聲飄了起來,嚇得大殿內的人皆是抽了一口冷氣來。
黑衣人大聲喝道,“究竟是誰裝神弄鬼!出來!”
那聲音格外地凄厲,高聲喊道,“你們這些渣子!滾!”
寧輕顏心頓時停了下來,難不成這冷宮之中還有什么東西不成?只能將身子不斷地往后退,卻感覺到身后一只大手攀援過來,嚇得她大聲叫了起來。
床板突然翻動起來,寧輕顏還來不及反應,卻感覺到天旋地轉來,倒在了一堆的雜草叢中。
屋內燃燒著點點的燭光來,溫暖明亮的燭光閃耀著,讓寧輕顏忍不住倒抽了口氣,看著眼前的一切來。
一個冷清的女人的聲音傳了過來,“怎么了,嚇著了?”
寧輕顏循著聲音望過去,只看見一個寂寞的身影來,身上還穿著一個破舊的宮裝來,“請問你是……”
她還有些害怕地看了看上面,聽不見聲響,也不知道方才掉到哪里去了,看著周圍的一切。
那女人轉過身來,已經是灰白的頭發雜生,但是面容上看仍舊是個美人,彎彎的眸子,小巧的臉蛋,只是臉上平添了些許的皺紋來。
你若說她老,可是她的神采、眉眼之間卻是如此的動人。
你若說她不老,可是那灰白的頭發卻如此刺眼……
那女人冷笑一聲,“我方才聽你說當今皇上謀害其母,立其弟為太子,說這話也不怕閃了舌頭嗎?”
寧輕顏一時間不知道這女人到底是何來歷,方才她的確是這么說的,便說,“的確是我說的。”
話已至此,她愿意怎么理解就怎么理解吧。
那女人走了過來,看著她,笑了,“你可真是精致俏麗的美人,就是多了一分戾氣,不過也將你襯得如此不同。”
寧輕顏只得一笑,眸子低斂,手卻不自覺地摸著自己的肚子來。
那女人看著她,“你懷有身孕了,幾個月了?”
寧輕顏卻越發地靜下心來了,這女人與她閑聊,說不定是打算救她的人,便露出淺淺的笑意來,“已經快兩個月的身孕了,雖說還顯不出什么來!
那女人定定地看著她的腹部發呆,訥訥地說,“當年,我也是這樣的!”
寧輕顏一荒神,卻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只是瑟縮著小小的身子來,多說多錯,少說少錯,看這周圍的擺設,就知道這女人在這冷宮之中生活了很多年了,也不知道平日里都做些什么,又為什么一直生活在這里。
那女人跟她招了招手來,“你過來坐,不必害怕。”
寧輕顏站起身來,走了過去,坐在一側的板凳上,看著她臉上浮現出慈祥的色彩來,不禁心停住了。
“你懷有身孕了,太好了……我這里有一個玉兔,和你相識便是有緣,今日便贈與你吧!”
寧輕顏伸手接過那玉兔來,心里面倒是想了許多事情。
這個女人是誰?
難不成瘋了嗎?
一直說話神神叨叨的,看樣子像是有點毛病,但若是有毛病的話怎么還在這地下的機關中生活了這么長的時間?
真是讓人費解!
那女人靠近她,伸出枯黃的手來,緊緊地攥著她的小手,滿帶狐疑地說,“你不是他們派來的吧?”
他們?誰?
寧輕顏皺著眉頭,不知道她這是什么意思,但仍然說道,“我是東宮的太子妃,來到這里卻被追殺,不知道你是誰?為什么在此處呢?”
突然,外面傳來了打斗的聲音來,寧輕顏頓時一個心驚,松開了她牽制住的小手來,緊張的看著那塊板子,“他們不會發現吧?”
那女人冷笑一聲,“不會的,就算是發現了又如何?大不了與他們同歸于盡!”
寧輕顏所住眉頭,她可不想和她一起同歸于盡,此刻心里面全然都是委屈,若是她聽太子的話沒有出來該有多好?
砰!
巨大地聲響傳了過來,一個人影直接沖了下來。
那女人手中拿著一柄匕首,直接刺了過去,寧輕顏則是一愣,看著那人影來,腦海中頓時反應過來。
“寒墨白!”
然而那女人一愣,匕首卻已經差勁了他的肩膀上了,卻不料直接被那人影抽出來,反手刺了過去……
“不要!”
寧輕顏沖了過去,但是一切發生得太快了,她甚至來不及阻止,一切就這么發生了,讓人猝不及防……
寒墨白捂著肩膀,抬起頭來看著寧輕顏,問道,“沒事了,我已經將她刺死了!”
寧輕顏心中也如同刀刺了一樣,心疼萬分,吼道,“她是救我的人!”趕緊壓住她腹部流血的地方,想要擋住曰曰不斷流出的鮮血來,隨即趕緊從綬帶中拿出一枚小紅針來,開始為她想要扎針,然而那手剛要落下,卻被她一手抓住了。
鮮血從她的腹部流淌著,她喘著氣,斷斷續續地,“我……已經……沒救了,梅……梅……姐姐!”
話剛說完,便咽氣了。
那寒墨白捂著肩膀上的傷口,也知道了這件事情非同小可,看寧輕顏的神態倒像是真的,難不成他殺錯人了不成?
寧輕顏拼命地給她按住傷口來,手上都沾滿了血液,然而那寒墨白嘆了口氣來,一把扯住了她的小手,冷聲說道,“不要這樣了,她已經死了!”
寧輕顏頹廢地坐在地上,眸子溢出了淚水來,她只是覺得全身發寒,感覺頭有些發暈,“她死了,她是為了救我……”
寒墨白自然是明白她的感受,可是他也很無奈,好不容易在上面刺殺了好幾個人,聽到這床板有聲音才闖了進來,誰料到一把匕首就沖過來了,哪還顧及這么多,一下子便反手刺死了。
“別想這么多了,咱們先離開這個地方,若你真的要怪,就怪我好了!再說你懷有身孕,如此激動,對胎兒不好!”
寧輕顏強忍著悲戚,只是覺得造化弄人,此刻也不是悲戚的時刻,她強力穩定住神色來,對著寒墨白便說,“你怎么樣了?”
寒墨白啞然失笑,本以為她會生自己的氣呢,臉上浮現出異樣的神色來,“你在擔心我?”
寧輕顏沒有說話,直接扒開他肩膀上的碎衣服來,卻見他也傷得不清,鮮血淋漓的,而且還有許多大大小小的傷口,不禁心驚,“怎么會?”
寒墨白臉上浮現出無奈地笑容來,淡然一笑,隨后便說道,“沒什么,咱們先逃出去吧,留在此處夜長夢多!”
寧輕顏點了點頭,又看了看躺在地上的鮮血淋漓的女人來,心里面不禁猛地抽動了一下,看著那躺在地上的女子來,暗下決心,“走吧!”
寒墨白自然知曉她的意思,說道,“你不必多想,咱們先逃出去以后再將這個女子好好安葬便是!”
寧輕顏腹部傳來陣陣痛感,腦袋也有些發懵,但是仍舊是沒什么辦法,只得點頭,“先回去再說!”
寒墨白直接橫抱起了寧輕顏來,用腳一登便跳了出去,快步在宮中疾走著,如今兩人渾身都是血,自然是不能被人發現的!
因為是冷宮,所以一路上還算是比較安全,沒有人發現,但是越往外走卻發現亮光越發地強盛來,閃閃爍爍的。
寧輕顏拍了拍他的肩膀,吃力地說,“放我下來,他們應該還在那里守著,你這樣抱著我被人發現了如何解釋?”
寒墨白無奈只得將她放了下來。
寧輕顏看著身上,只有長袍的袖口沾了血跡,便直接將其攏了攏,掖進了袖子里面來,稍稍整理了下衣袖來,便疾步往前走著。
兩人直接往宮門口走著,穿過長長的走廊,路過的都是一些丫鬟太監,索性這些人都匆匆過去了。
兩人終于走到了過道處,然而那閃爍的燈籠從宮道處一側閃了進來,露出了一個嬌俏的身影來,眉眼之間還帶著玩味的色彩來。
寧輕顏一愣,隨即恢復了神色,臉上還掛著淡然的笑意來,“靈心公主怎么深夜還在此處?”
靈心公主徐徐地走了過來,身后還跟著一眾婢女來,她嘴角勾勒起淡然的笑意,輕聲說道,“的確是深夜了,也不知道太子妃和小白怎么還在此處呢?”
什么?
寧輕顏一愣,皺著眉頭,怎么這個靈心公主知道寒墨白的太監名字呢?難不成兩人認識不成?
她轉過頭來看著寒墨白,想要從他的表情中看看真切,然而卻只發現了他一臉無可奈何的神情來,不禁有些奇怪。
靈心公主淺笑嫣然,看了看寧輕顏將自己的衣袖攏了起來,露出了白皙的手臂來,心中更加狐疑,冷聲說道,“太子妃這衣袖怎了卷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