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男孩目光一緊,瞳孔縮緊,聲音有些柔軟,綿綿地說,“娘娘,您說什么呢?我害怕!”
在場的人皆是露出了懷疑的神色來,那被壓住的店主忍不住譏諷到,“還以為寧良娣有什么本事,一個柔軟的小男孩有什么本事?別扯笑話了!”
那海知府目光一沉,不禁問道,“娘娘何出此言,這小男孩面露怯色,怎么說是兇手呢?”
寧輕顏目光沉穩(wěn),朗聲說道,“你是誰家的孩子?住在何處,海知府會立刻傳你的父母過來相認!”
那男孩目光閃爍,“我并不是此處的人,來此去盧臨鎮(zhèn)找我遠房的親戚。”
寧輕顏嘴角勾勒出一抹輕蔑的笑意,忍不住說道,“哦,什么親戚?姓誰名誰?”
那小男孩目光中露出了一抹厭惡,只好慢慢地隱藏起來,立刻跪在了地上,害怕地說,“娘娘,草民真不是兇手呀,您別拉著我這個孩子背黑鍋呀!”
厲王妃也是深有感觸,半大的孩子,瘦弱極了,哪來的功夫去殺一個沒關系的婦人呢?
“妹妹,這孩子看著可憐,莫不是弄錯了?”
寧輕顏冷笑,寒光如刀,狠狠地剜了下去,“弄錯了,本宮豈會弄錯了?這個小男孩便是兇手,他身上還有決明子的味道,這又作何解釋?”
其實那決明子的味道根本聞不出來了,因為時間長了,再加上血腥味太重,她不過是試探這小男孩罷了!
沒成想那小男孩失聲痛哭起來,嗓音尖銳,身子側過一旁去,正巧那脖頸處便露了出來。
寧輕顏一怔,隨即便明白了,身上泛著寒意!
好呀!
真是苦心積慮,導得一出好戲!
寧輕顏徐徐走到了那小男孩的面前,“哭什么,你說實話便是,到底從何處來的,又去做什么?”
那小男孩抽抽噎噎地說,“草民本來就是上學堂的小哥,此刻去拜訪親戚,根本沒有作案,望娘娘明察!”
寧輕顏目光一條,帶著邪氣,“你說你上學堂,莫不是為了考上仕途?”
那小男孩連接著點頭,雙手扒在地上,小手指不自覺地翹了起來,“是是是,還有半年草民便可以進行童考了!”
海知府嘆了口氣,“娘娘不要陷害旁人了,此事蹊蹺極了,本官會進行嚴查的,請娘娘隨本宮走一趟吧!”
寧輕顏鳳眸睥睨,大聲喝道,“急什么?本宮說了,這個小男孩就是兇手。呃,不對,這個太監(jiān)便是兇手!”
太監(jiān)?
厲王妃吃了一驚,指著那身形瘦小的小男孩便說,“你說他是個太監(jiān)?”
地上那小男孩察覺不對,便猛地起身,撞到了前面的人,想要逃出去。
然而姜生正好站在寧輕顏的身側,一把抓住了那個小男孩,將他的胳膊扣住,翻身便將他的褲子扯了下來。
在場的女人皆是面露惡心的閉上了眼睛,像看到什么怪物一般。
而那小男孩也是氣憤,從牙花上擠出毒藥丸,一下子便咬破了,當場死掉了。
姜生仍舊是面色溫潤的樣子,將那死去的太監(jiān)扔在了地上,春風儒雅般走到了一側。
他說道,“海知府,一個太監(jiān)做賊心虛,自己自殺了,您都瞧見了,若在不秉公辦理,您的聲譽可就變成了昏官了。到時候耽誤了厲王妃,陷害了寧良娣,滿門抄斬都不夠你受的!”
那海知府猛然驚醒,拱手達到,“這位公子說的是。看來一切都是這太監(jiān)做的,不過本官倒是想知道娘娘是如何得知他便是太監(jiān)的?”
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寧輕顏環(huán)顧地上,兩具死狀可怖的尸體,并無懼意,反而分析道到,“方才姜公子已經說明了這女尸是脊梁處被毛頭一下子致命的,根據高度來說只可能是身形矮小的人。這是其一!”
姜生對著她溫潤一笑,清雅俊秀。
寧輕顏感念地點了點頭,接著說,“其二,這小男孩沒有喉結,是個太監(jiān)。他的小手指不自覺得翹起,分明是太監(jiān)常用的動作。所以,這就是個太監(jiān)!”
本以為就是個小男孩作亂而已,沒成想還是個太監(jiān),這也是她方才發(fā)現的。
海知府點了點頭,笑道,“娘娘真是慧眼如炬。不過,娘娘之前說是聞到了他手上有決明子的味道,才斷定他是兇手的,不知道娘娘真的有這個本事嗎?”
看來這海知府的確不是個省油的燈!
寧輕顏輕移蓮步,看了那海知府眼角的紅血絲,又來到他的身邊,輕輕地嗅著,聞到了淡淡的菊花的味道,便說,“大人身上有菊花的味道,看眼角血絲濃郁,怕是最近熬夜過多,至少也有三五日沒有安睡了。”
聽完之后,那海知府臉色大變,立刻說道,“娘娘說的是!此事的確是下官失職了。”
寧輕顏淡雅從容地笑了,將目光中的寒氣收斂起來,柔聲說道,“本宮還要謝謝大人呢。一則幫本宮洗清了冤屈,二則向世人說明了本宮與寒墨白清清白白,是有心人故意陷害罷了。你說,本宮則能不感激海知府?”
海知府一愣,本以為她會苛責于他,沒成想反而盛情感激,頓時讓他滿面羞愧,“不敢當。”
厲王妃見事情解決了,趕緊走了過來,輕輕地拉著寧輕顏的小手來,忍不住地說道,“妹妹當真是受苦了。此事定然是有心人栽贓,決不能放過!”
聽著厲王妃處處關切的話語,寧輕顏淡然一笑,“還好姐姐在。”
厲王妃此時全然沒有害怕的意識,“那么此刻本宮與良娣妹妹可以離開了嗎?”
海知府額頭上布滿汗珠兒,急忙點頭,“當然可以!”
寧輕顏淡雅一笑,目光一轉,正巧看見了姜生儒雅的模樣,一副事不關已的樣子,當真是悠閑。
此事她還需要好好謝謝姜生!
寧輕顏看了一眼被壓住的香蘭,臉色生冷,“那現在能放了本宮的婢女嗎?”
海知府點頭,大聲喝道,“還不趕緊放人!”
香蘭一下子被放開了,小跑著來到了寧輕顏的身旁,眸子里還帶著淚珠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