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面容沉靜,依舊是那樣俊美無雙,尤其是那一雙動人心魄的眸子,瀲滟著光澤,讓人忍不住想要去靠近。
寧輕顏心里亂糟糟的,但是仍舊勉強扯出笑意來,隨著他的腳步,走了出去。
天色已經有些晚了,外面飄蕩著花香,香味魅惑,鉆入鼻息。
寧輕顏的小手被那一雙寬厚有力的大手緊緊地包裹住了,心思沉沉,慢慢地跟了過去,臉上心情不定。
來到了那百年桂樹下,桂花飄香,她一時間竟一片空白,腦海中所想的只有身旁這個人而已。
秦涼逸拿著燭燈,輕輕地放開了她的手,然后探尋著下面的土地,風輕輕地吹拂起他如墨一般的長發。
他蹲下身子,骨節分明的手掌在地上撩撥著,尋找那一枚紅針的影子,奈何卻怎么也找不到。
“天太黑,這上面又是細密的雜草,怕是不好找,若是人多了又是手忙腳亂的。”
秦涼逸凌厲的眸子在上面探尋著,繃著身子,手里端著燭燈。
寧輕顏心中一緊,五味陳雜,趕緊地接過了燭燈,雖說她心疼那小紅針,更多的是心疼他,眼下才剛醒過來,怎能讓他勞心勞累。
她輕輕地抓著他強而有力的手腕,柔聲說道,“別找了,明個再找吧。”
秦涼逸聞言,也點了點頭,高聲喊了一聲,“出來!”
那樹叢中便翻身躍出了一個矯健敏捷的身影,他跪在地上,“太子,有什么吩咐。”
早就聽聞他身邊有諸多暗衛,沒成想還真的是,那若以后與他親熱,是不是還有暗衛在暗中看著?
寧輕顏臉色驀地羞紅,看著跪在地上的那人,臉面比較陌生。
她暗想這魑魅怎么沒在這里,但轉念一想那魑魅的傷還沒怎么好,說不定如畫又偷偷跑出去找他了。
秦涼逸聲音沉穩,低聲說道,“在這一塊搜尋一枚紅色的小銀針,找到便送到文華殿正殿去給良娣娘娘,不可聲張。”
那跪在地上的人揚聲到,“是。”
秦涼逸反扣扣住寧輕顏的小手,眉眼里甚是寵溺,“走吧,這里風大。”
寧輕顏看了一眼手中的燭燈,遲疑了一下,對著那搜索的黑色身影便問道,“這燭燈,你要嗎?”
沒有燭燈如何尋到那一枚小紅針?
然而那一抹黑影卻并未回答她在,只是暗自尋找著,被冷落的寧輕顏嘴角勾勒起一抹笑顏,只好對著秦涼逸說了一聲,“走吧。”
他是太子,身邊定然會有諸多的暗衛,用來保護他的安全,看到那些暗衛似乎被訓練好了,除了他的命令,什么人都不聽。
秦涼逸帶著她來到了勤政殿,剛走到大殿上,迎面便出現一抹柔弱嬌俏的身影,那人柔柔地轉過身來。
正好對上了兩人,嚇得她咯噔一下子,趕緊說道,“太子,良娣姐姐……”
這柔弱媚骨的聲音不用猜也知道是那林寶林,想到上次被她擺了一道,寧輕顏便心有不甘,外面皆是傳她毒傷了她的臉蛋,潑辣狠毒。
她怎么會在這里?
寧輕顏方才躍起的跳躍的水花瞬間跌落了,心里面的漣漪越來越大,圈住了她所有的不甘愿。
林寶林怯弱弱的身影倒真是惹人憐愛,難不成是秦涼逸將她找來的嗎?
三個人一同用膳嗎?
那可是她的夫君!
林寶林輕抿著櫻唇,臉上的紅疹倒是少了大半,定然是用藥的緣故,細看下皮膚白嫩,那眸中盈盈一泓春水更是蕩漾著秋波。
“怎么,姐姐還在生妹妹的氣嗎?那妹妹便長跪在姐姐門前,祈求原諒。”
她輕輕地咬著櫻唇,一副處處可憐的樣子,眼角甚至落下了幾滴晶瑩的淚光,泫然欲泣,“姐姐既然不愿見到妹妹,那妹妹便下去了。”
說罷還強忍著施禮,拿著絲巾咳嗽了幾聲,便在如月的攙扶先要離開,正巧走到寧輕顏的身邊,身子順勢一歪,便要倒下去。
寧輕顏看著秦涼逸面色沒有什么變化,正要回過頭去,卻看見那林寶林要摔倒,猛地扯住了她,一把扯了回來。
這女人,又想整幺蛾子。
那林寶林自然沒料到她會如此,將自己扯了回來,陷害不成反而笑意盈盈的,柔聲說道,“姐姐就是嘴硬心軟,方才多謝姐姐及時拉住妹妹了。”
倒是真會討巧!
寧輕顏強忍著怒氣,沒有和她計較,只得說道,“那林寶林就要好好看清腳下的路,切莫再粗心大意,跌倒了找錯了地方。”
她反唇相譏,嘴角勾勒出一絲邪笑,這女人不是處處要營造出楚楚可憐的形象嗎?
那么她就干脆昨個惡人好了,這樣就不必受人脅迫還心里癢癢。
“林寶林身子嬌弱,就留下來伺候太子與本宮用膳吧,最好遮住你的臉,免得本宮看了無法用膳。”
那林寶林也是一怔,強忍住心中的怒火,楚楚可憐地說,“多謝姐姐寬宏大度了,咳咳……”
說罷輕移蓮步,便要往前走去。
秦涼逸冷漠地說,“林寶林,你下去吧,這里不需要你。”
突然被提及的林寶林瞬間大驚,臉上還蕩漾著些許的驚喜,暗暗猜想他是為何這么做。
肯定是看不慣寧良娣的所作所為,舍不得她伺候,林寶林輕垂著眸子,萬分溫婉地說道,“多謝太子,臣妾……臣妾下去了。”
聲音一度哽咽,林寶林勉強控制住自己的情緒,這才敢抬眼看著秦涼逸,他的模樣俊逸,是天下無雙的,方才又肯為她出口,這樣好的男人,值得她這么做。
但是他的視線并未停留在自己身上,林寶林轉過身去,輕輕地摸了一下自己滿是紅疹的臉蛋,暗暗懊悔。
她如今這副樣子,誰會想看呢?想要抓住太子的心,還得慢慢來。
寧輕顏臉上盛怒的情緒已然壓抑不住了,緊攥著拳頭,冷著臉看著他,質問道,“為什么把她放走?難道你沒看出來她是故意的嗎?”
不是她無事生非,在對待信任的問題上,她從來不愿意睜一只眼閉一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