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漸深,秦涼逸睡得淺,感覺身上有些發(fā)涼,睜開眸子一瞧,那茅屋的門已經(jīng)被吹開了。
他環(huán)顧四周,寧輕顏還躺在床榻上,一臉困倦的樣子,手中的醫(yī)書還未合上。
木禾已經(jīng)走了。
秦涼逸看著蒼茫的夜色,夜色烏藍(lán),像是快要天亮的樣子,他輕輕地將門閉上。
燭光暈染出一絲絲暖意來,他嘴角掛著笑意,慢慢地走了過來,躺在了床榻的邊緣處,將那個瑟縮的小身子圈入懷中。
那小身子似乎找到了熱源一樣,往他的懷里鉆著,嘴角微微上揚(yáng),手倏地放開,醫(yī)書掉在了床褥上面。
天剛放亮,一絲絲光線照射進(jìn)來。
寧輕顏覺得呼吸有些困難,喘不過氣來,小嘴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般,就連鼻子也呼吸不暢。
她搖晃著小腦袋,卻掙脫不了,雙眸瞬間睜開了,直到看到眼前的一切,掙扎得更加劇烈了。
“唔……不要……”
秦涼逸看她緊皺的眉頭,嘴角蕩漾著笑意,實在是不好再戲弄她了,便將大掌放開。
“看你臉紅的!”
寧輕顏猛地打亂他的大掌,一股怒意襲來,“你大早上捂著我的臉想干什么!真是氣人!”
秦涼逸爽朗一笑,眉眼處帶著促狹的意味。
寧輕顏反擊到,“笑什么!”
秦涼逸胳膊半撐著身子,居高臨下地看著她,那一雙濃眉如潑墨一般,勾勒出誘人的弧度。
“我在想你不問我為什么在你的床上,卻問我為什么捂住你的臉。”
寧輕顏這才發(fā)現(xiàn),兩人蓋著一床被褥,被褥里面的腳好像被一雙修長有力的長腿給夾住了。
“你放開!木禾呢?”
若是被木禾看見可就尷尬了,這男人,永遠(yuǎn)這么不合時宜!
秦涼逸看著她掙扎的樣子,像一只亂竄的小鹿一樣,著實可愛,雙腿一松,她便往后躺了下去。
“木禾走了。”
“什么?”寧輕顏睜大了清潤的眸子,趴在了床鋪上四周看著,確實未發(fā)現(xiàn)他的身影。
仔細(xì)一想她便明白了,那是他的弟弟,如今找到莨菪葉,他怎么可能拿著弟弟性命去休息呢?
秦涼逸看見她原本怒氣沖沖的眼睛瞬間帶著失望,忍不住說道,“怎么,舍不得了?”
寧輕顏笑了笑猛地踹了他一腳,“當(dāng)然,不想他難道想你?”
秦涼逸猛地捉住她的小腳,手勁越來越大,危險的眸子如鋒利的刀一樣,聲音冷峻,“我可以寵你,你也該知情識趣!否則我就提前行使作為你夫君的權(quán)利!”
好一個知情識趣!
馬上就暴露原來的面目了!
寧輕顏原本還想與他理論,但是腳猛地被人放開了,那雙大手輕輕地劃過她半敞開的衣領(lǐng)。
大手拂過,寧輕顏瞬間猛地一顫……
他不會要?
絕對不可以!
寧輕顏立刻打斷了他,正好對上他炙熱的眸子,這一刻,她竟覺得眼前這個人根本不是從前的秦涼逸,這是一個富有侵略性的野獸。
“我……我太累了。對了,咱們?nèi)ツ膬海俊?
秦涼逸嘴角噙著壞笑,扯了扯她的衣領(lǐng),“天太冷了,多穿點。”
他一個翻身,站了起來,身上的衣服略顯凌亂,稍微整理了下,聲音清冷,“昨日我已經(jīng)釋放信號了,相信魑魅正在趕來的路上。當(dāng)然還有你的兩個仆人。”
寧輕顏嗆聲,“他們不是仆人!”
秦涼逸整理好衣襟以后,居高臨下的看著她,那雙眸子帶著溫情,更多的是占有欲。
“你現(xiàn)在無路可走,只能隨我回宮。他們是不是仆人,全憑你的地位做主。”
秦涼逸的意思已經(jīng)很明白了,她想要離開這里根本不可能,南懷國是肯定回不去了,在西晉更是呆不下。
莫明的,她心中升起一股悲哀,難道,重生一世,她還要入宮,與眾多女人爭搶一個男人嘛?
寧輕顏緊攥著雙拳,像是下了什么決定一樣,目光銳利,“讓我隨你回去可以,但我要求你身邊只能有我一個人。死去的太子妃就算了。”
秦涼逸走了過來,修長的手指指的她清潤的眸子,“看你的能耐了!”
能耐?
什么能耐?
床上功夫還是攻心手段?寧輕顏撓了撓許久未洗的秀發(fā),心一下子亂了起來,她好像陷入了什么圈套一樣……
咚咚咚……
敲門的聲音響了起來,寧輕顏猛地抬頭,臉上有些驚慌。
不會是那些坤水峰的人追了過來了吧?想起那群蛇圍繞的場景,她就忍不住膽寒。
秦涼逸闊步走了過去,將門直接打開,便看見魑魅站在門口,跪在了地上,“太子,微臣來接您回宮!”
秦涼逸神色淡然,看著門外的兩匹馬,“好,回宮!”
寧輕顏剛剛坐起來,便觸及到魑魅的目光,側(cè)過臉便看見凌亂的床鋪,一朵紅暈浮現(xiàn)在她的臉上。
該死的秦涼逸,居然把他的長袍蓋在了床褥上面,這下子可洗不清了!
寧輕顏站了起身,手里不忘拿著那醫(yī)書,對著魑魅便說,“如畫和詡芮還好嗎?他們怎么樣?”
魑魅看了一眼太子,便回答到,“他們醫(yī)治瘟疫有功,正與張成伽大將軍收拾后面的事情。”
寧輕顏臉上浮現(xiàn)出淡淡的喜悅,“太好了,咱們現(xiàn)在就出發(fā)吧!”
她輕輕地將衣衫整理好,又將那床褥疊好了,隨著他們走了出去,手中拿著的是那本醫(yī)書。
她看了一眼那小茅屋,心中萬分感念,這陌生的地方給予了她美好的一夜。
秦涼逸躍上馬,伸出修長的手來,“上來。”
寧輕顏毫不遲疑地伸過手去,被馬上的人猛地一扯,便飛身上去了,坐在了馬鞍前面,身后便是強(qiáng)壯有力的臂膀。
秦涼逸雙手猛扯韁繩,大喝一聲,馬兒開始疾馳飛奔,他將那個小小的身子圈入懷中。
風(fēng)吹得她發(fā)絲亂飛,心中也隨著馬兒奔騰起來了,她也不知道入宮到底對不對,或許會重新陷入爭斗之中,或許會安穩(wěn)地渡過一聲。
但是目前沒有更好的路,只能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