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婉柔身子猛地一顫,額頭上布上了一層細細的虛汗,“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寧輕顏神色冷情,“你不知道?你若是不知道怎么會三更半夜出現(xiàn)在這里?從你房間的布置就可以看出來,三當家對你很好。之前我一直猜不透是為什么,料想是虧欠于你吧!還有我一直想問,當初烈奇毒發(fā)為什么會躺在大廳里呢?難不成是有人故意想讓我們知道?”
那常年熏香都燃燒出痕跡了,說明日日都有人燒香,只能是三當家了。再加上這烈婉柔竟然會醫(yī)術(shù),還偷偷跑來這里偷窺他們,只能說是與這神醫(yī)婆婆有關(guān)系了。
這年紀,很可能是她的女兒。
烈婉柔失聲痛哭,再也隱瞞不住,“是,我這些年來認賊作父!那又怎么樣,我也不知道該怎么辦,他真的待我很好,否則憑著我的醫(yī)術(shù)早就將他殺死了,我只想她能好好安葬,這樣就心愿已了了。”
其實萬千個揣測閃爍在寧輕顏的心中,那烈奇玉扳指上的毒到底是不是她下的,可是仔細一想又感覺沒有必要,畢竟這兩個人與她無關(guān)。
寧輕顏對著她便說,“尸骨在這里,此事已經(jīng)瞞不了了,你是走是留就看你的意思了。”
其實她完全不必說的,因為這女人都能對自己的二哥下毒手,就必然能保住自己的性命。
烈婉柔沉吟片刻,“我會留下。”
寧輕顏看著她一臉認真的樣子,忍不住心驚,瞇著眸子,“你難道對三當家……”
話還未說完,烈婉柔便打斷了她,“你是個聰明的女子,相信所有的一切你都知道了,可是我不怕!我知道你們要找什么,入口就在這圓桌下面,祝你們好運!”
秦涼逸眉眼閃爍,“你要什么?”
很顯然,這女人知道打不過他們,所以先送給他們一個消息,但是哪有這么簡單就告訴他們?nèi)肟冢隙ㄟ有算計。
烈婉柔笑了,“你很聰明,我要你們將我娘的尸骨帶走,找個地方好好埋葬。這樣就夠了。”
很顯然,秦涼逸與木禾頗為贊同,一副這件事情交給我的樣子。
寧輕顏看著烈婉柔的眼神更加冷漠,那種冷漠可以鉆心刺骨一樣,停住片刻以后便說,“走吧!你娘的尸骨還是你自己處理吧。”
烈婉柔一個心慌,不敢對視著她的眼睛,微微垂下的眸子顯示出她此刻的心慌意亂。
秦涼逸察覺到了寧輕顏的異樣,右手輕輕地攏著她的手臂,“走吧。”
木禾蹲下了一身,伏在地上,那圓桌下面很顯然是個開關(guān)一樣的東西,輕輕觸碰,那圓桌便挪了一個位置,下面便出現(xiàn)了一個洞口來。
木禾一下子跳了下去,聲音響徹,有回聲,像是有些深的樣子。
木禾在下面輕聲喊到,“三小姐,你跳下來,我接著你!”
站在岸上的寧輕顏轉(zhuǎn)過身來,目光銳利,對著那烈婉柔說道,“人在做,天在看,你若不想下地獄,就停下你的血手。”
秦涼逸若有若無地看著她緊攥的小手,心中泛疼,這丫頭怎么每次都把手掐得這么厲害,也不疼是嗎?
烈婉柔苦澀一笑,“你懂我,但是沒用了,你們走吧,越快越好,爹爹遲早會醒過來的。”
寧輕顏搖了搖頭,目光中摻雜著復雜、同情,情感交織。
她走在邊上,剛想跳下去便被秦涼逸一把拉住,攏入懷中,在她耳邊呢喃,“你的便宜只能我占!”
原本還沉浸在復雜情緒中的寧輕顏有些惱怒,狠狠地錘了一下他的胸膛,耳邊因為剛才炙熱的氣息有些泛紅,還好是在這地道中,所幸看不出來。
秦涼逸環(huán)抱著寧輕顏,一躍而下,通道沒有想象的那么深,但是周遭有些潮濕,腳底下也黏黏糊糊的,走出去應該比較吃力一些。
木禾打開火折子走在了前面,寧輕顏走在中間,秦涼逸走在寧輕顏的身后,看著她略顯瘦削的身影在光線的折射下竟顯得格外堅強。
走了一會兒,因為有些無聊,木禾忍不住問道,“為什么那二小姐的娘親都被三當家害死了,她卻無動于衷。”
寧輕顏頓了頓,“因為她不想殺。”
木禾猶豫了一下,用大手護著火折子的燈光,免得被上面滴下來的水弄滅了,還是忍不住追問道,“她為什么不想殺?”
寧輕顏一瞬間感覺身上有些發(fā)寒,“不知道。”
木禾柔柔的奧了一聲。
秦涼逸嘴角勾勒出一絲笑意,“木公子還真是木!”
寧輕顏轉(zhuǎn)過頭來,沒好氣地看著他,微微挑眉,“難不成你知道?”
秦涼逸眉眼泛著溫柔,俊美的容顏在燈光的照射下泛著光暈,竟讓人生出一種心安的感覺。
他嗓音如玉,柔聲說道,“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你知道為什么,對嗎,我的顏兒。”
寧輕顏冷哼一聲,“就你聰明!”
那木禾還是忍不住回頭,“三小姐,到底為什么?”不成想前面出現(xiàn)了一小塊石頭,沒注意差點被搬到了,踉蹌了一下才穩(wěn)住。
寧輕顏也不再繞彎子了,沉著眸子,緩緩說道,“她對于三當家不是父女之情,而是男女之情。三當家心中歉疚所以想撮合烈奇與烈婉柔在一起,縱然他們極力反對也沒有辦法。唯一的辦法只能是烈奇死,死得不讓人懷疑。”
的確,她不得不承認這是個聰明的女子,可也是個可悲的女子。
木禾不禁腦袋轟炸,“這不是背棄倫理了嗎?她會不會害咱們?”
寧輕顏冷笑,“不會,她只不過良心不安,想借人之手將她娘的尸骨移走罷了。”
木禾點了點頭,忍不住有回過頭來。
秦涼逸瞇著狹長的眸子,聲音陡得提高,“木公子,你還有什么想知道的,我來告訴你!”
這個男人真是煩人!
木禾回過頭去,有些不好意思。
寧輕顏撲哧一笑,“我知道你要問什么,你想知道烈婉柔為什么知道咱們要去坤水峰對嗎?你個傻蛋,剛才那烈婉柔會用銀針你不知道嗎?我之前說烈奇需要莨菪葉的解藥,其實根本不必。她應該從這里知道我們要去坤水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