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輕顏屏住呼吸,一步一步地往前走著,終于忍不住回過頭去,身后只剩下空蕩蕩的樹林,別的什么東西都沒有。
她聳了聳肩膀,看了看被包扎好的掌心,眼神凝固在上面,隨即將手心緊攥,故作輕松地笑著,“前面就是坤水峰了,我覺得咱們還是先準備些干糧、工具再上去比較好!”
木禾點頭,“前面有個寨子,咱們去買些東西!”
兩人算是說好了,因為寧輕顏有些疲憊,所以木禾讓她坐在大樹底下歇息一下,他一個人便上路去準備些東西。
寧輕顏百無聊賴,隨手掐了一狗尾巴草,找了個草叢里面坐了下來,靠著大樹歇息了一下。
空氣中散發著青草的氣息,格外清新,讓她一直緊繃的神經總算是可以放松一下了。
剛打算閉上眼睛,耳邊便傳來了哼哼唧唧的聲音,尤其是那個女生的聲音特別嬌媚……
“嗯……不要呀……”
剛打算入睡的寧輕顏身子猛地一顫,頓時警覺起來了,這附近有人!聽這嬌媚的聲音和粗壯的喘息聲,像是有人在這野地里歡愛。
“咯咯咯,癢死我啦!你個老不死的,要不是那烈宵非得把我逐出門,我至于受這苦嘛!”
那男子哈哈大笑,掐了那女子一把,“你這個小妖精,要不是我那嫡女,我能見識到你這媚樣嗎?”
烈宵?
寧輕顏聽到熟悉的聲音,打了個冷顫,那男子叫烈宵嫡女,那說話的男子豈不就是三當家烈風了?
還沒來得及讓她反應,草叢中又繼續發出不堪入耳的聲音,持續了一小會,那男子便猛地吐出了一口濁氣來,“哎呀,可累死我了,看來還是得躺在大床上才行,這野地里太扎人了!”
那女子嬉笑著,“你這個老不死的,對了,你那寶貝丫頭啥時候走,三朝回門也得有個具體的時間吧!最好明個就走!”
那男子撫摸著她的秀發,放在手中把玩著,“明個就走,明個就能帶你回府了,再說就算宵兒不喜歡你,惋惜那丫頭不還是挺喜歡你的?別鬧了,明個等宵兒走了以后就帶你回府呀!”
兩人又纏纏綿綿了好一會兒,隨后又站起身來,長長的草瑟瑟作響,寧輕顏縮著身子,免得被人發現了。
她保持這個姿勢很久,突然肩膀被人敲了一下,嚇得她趕緊回頭來。
發覺是木禾,她稍稍放下心來,勉強站起身子來,只可惜蹲得太久了,竟有些發麻。
木禾手上還拎著一個包袱,看樣子大多數東西都收拾好了,木禾打開包袱,從里面拿出了一套粗布青色男裝來,還有粗布發帶,遞給了寧輕顏。
“換上吧,總歸方便些!
寧輕顏接過,打開衣服,發現大小正合適,不禁感嘆木禾的用心,點了點頭便拿著衣服鉆入了草叢里。
不巧,正好走進了剛才那兩人歡好的地方,殘留的濁氣逼人,寧輕顏輕抿著櫻唇,剛打算離開,腳底下有個東西鉻得她腳疼。
低下頭一看竟然是個玉符,那塊玉符通透小巧,上面還刻著麒麟的圖案,她也不知道這是做什么用的。
不過這里是三當家的地盤,收著這玉符總歸有用處!
寧輕顏趕緊將身上的衣服換下來,將頭上的發釵全部摘下來,用粗布發帶束起來,將那玉符小心地放在了懷中。
因為這粗布衣服地質發硬,所以將她姣好的身材包裹住,看起來倒與尋常人無異。
她收拾好走出來以后,正巧對上了木禾帶著驚艷的目光,忍不住問道,“怎么了?”
木禾搖搖頭,便說,“沒什么,走吧。咱們若是遇到人便說咱們是兄弟倆,前來這寨子投奔親戚。”
寧輕顏點了點頭,看了一眼手中的金絲繡線的黑色緞帶,狠了狠心,一把扯下來扔在了一旁。
“走吧!
此時天色已經漸晚了,看守寨子的侍衛正好輪班,所以檢查地并不嚴,直接將他們放了進去。
兩人走帶了熱鬧的寨子,夜夜歡歌,熱鬧極了,酒香肆意,漂亮的姑娘在彈琴說笑,公子們在竹桌上談笑風生。
兩人來到了一處不大不小的住所,那客棧上寫著天上人間,掌柜的是一個風韻猶存的老板娘,正和客人們打情罵俏。
木禾走到柜臺邊上,放下一錠銀子,“要兩件客房。”
那老板娘眼尖地盯著寧輕顏看了看,調笑了一聲,也知道這絕色清麗的人絕對不是個簡單的人物,肯定是個漂亮的丫頭。
“來兩間客房!六兒,帶著兩人上去!三樓左手兩間!
木禾拿著她找回的碎銀子,帶著寧輕顏便上樓了,他們先進了其中一間客房,輕輕地關上了門。
寧輕顏一屁股坐了下來,長嘆一口氣,“那個掌柜的像是看出我是個女的了!
木禾笑了笑,“看出又如何?她是開門做生意的,就算是搶匪來住她也不會說什么的!
寧輕顏挑一挑眉,算是認同。
兩人休息好了以后,木禾與她用了些干糧便回去了,寧輕顏身子有些乏,一下子便躺在了床上,隨手摸了摸懷中的玉符,看著上面的麒麟云紋,陷入了沉思之中。
砰,窗戶外面像是有什么聲音,她爬起來,全身發緊,仍舊大著膽子往前走著,在燭光的照耀下,那窗戶上閃爍著一個人的影子來。
“顏兒?”
熟悉的嗓音讓她一顫,一把掀起了那窗戶,一張放大的俊顏出現在自己面前,一股不知名的情緒涌動著,她直接定著身子沒有動彈。
“哼,你為什么把它扔了?”秦涼逸一下子跳了進來,身上散發著寒氣,手中還有那帶血的金絲繡線的緞帶,是從他長棉袍下一把撕下來的。
寧輕顏一瞬間有些尷尬,只是低著頭,看著他身上的黑色綢緞,“你不是走了,怎么又回來了!”
秦涼逸冷哼一聲,“不過是做戲給寒墨白那小子看得,再說你是我的太子妃,我怎么舍得把你扔給一個男人身上。當初他可是固倫長公主身邊的侍衛,也不是什么簡單的人物。”
寧輕顏皺眉,“你怎么知道他是固倫長公主身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