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輕顏被巨大的寒意籠罩著,一瞬間竟然挪不開腳步,甚至心底里生出小小的期望,希望這一切不過是鏡花水月夢一場,或者是秦涼逸突然說自己是逗她玩的。
可是這生冷的空氣,糾纏的男女分明告訴自己……一切都是真的!
她被她前世的師傅狠狠地甩了,甚至今日捉奸在床!一口血氣猛地上涌,寧輕顏卻緊緊地咬著牙齦,絲毫不肯松口!
察覺到眼前人還沒走,躺在床上的安平卻火急火燎起來了,看著一眼身側(cè)的秦涼逸,自然之道他重傷難以動彈,便小手下滑,輕輕地扯開自己的衣襟,無論如何,這一次都要讓那個女人死心!
安平嘴角勾勒出生冷的笑意來,拉了拉衣襟,猛地坐了起來,直接掀開了紗幔,隨著巨大的動作,衣襟頓時散開,只有前面薄薄的肚兜,上面繡著鴛鴦戲水,小小的肚兜難以遮住玲瓏有致的身材。
床上的秦涼逸也是一驚,發(fā)出一聲低吼,“安平!”
似是惱怒似是急躁的聲音在寧輕顏耳朵里就像是蟲子一般,鉆了進去,一股惡心的感覺沖上了,她再也忍不住了!
寧輕顏轉(zhuǎn)身,目光陰寒,一步一步,帶著呆滯的感覺,然而氣血上涌,眼淚打轉(zhuǎn),可是她甚至是將嘴唇都咬破了仍然不在意,仍舊一步一步地往前走著,帶著嘲弄的意味,如同衰敗的花一樣,剛剛踏出門口便身子似風(fēng)箏一般倒了下去!
“姐姐!”正在門口和侍女打鬧的詡芮一驚,一腳踢了過去,將纏著他的侍女一腳踢倒了,竄到了倒在地上的寧輕顏面前,抬頭看了一眼里面,緊攥著雙拳,姐姐的安危比較重要!
詡芮用力地抱起寧輕顏,快步跑著,他要趕緊將姐姐送去和善藥堂去!
風(fēng)吹動紗幔,秦涼逸勉強支撐著身子,扶著床邊來到了椅子上,坐了下來,顫抖的手摘下了輕薄的面具,露出紫白交加的臉,血脈在臉上蜿蜒流動,格外地駭人一些。
“你這是何苦!”
床上衣襟散落的安平鼻子一酸,努力忍住要落下的眼淚,柔聲說道,“逸,讓她捉奸在床是我提議的,至于怎么做你不必?fù)?dān)心,總之她這一次會死心了。但是逸,你真的不打算讓她知道嗎?”
就像是嫉妒如同她一樣,也想著就算是被他這樣深深的愛著就算是最大的幸福了……
安平起身,擦拭掉眼淚,將胸前的衣襟扣好,聲音中帶著一絲綿軟,“逸,你還在怪我嗎?”
的確,昨夜他便說要那個女人死心,可是若非真的見到心愛之人和別的女人躺在床上的話,說一千道一萬那個女人也是不會相信的!
就算是她陰狠毒辣,她故意扯掉自己的衣襟,惹得他生厭,她也無怨無悔!
靠在桌邊的秦涼逸嘴角泛著苦笑,“不怪你,她還小,今年才不過十三而已,以后時間長了她也就忘了我了……”
明明是自己所思所想,為什么心卻如同刀剜一樣!
秦涼逸狠狠地攥著拳頭,卻越發(fā)地?zé)o力,冷淡地說,“從這里到西晉還有多久的路程。”
早已經(jīng)穿戴好的安平坐在床沿邊上,眉眼間有些擔(dān)心,“到邊界還有五六日的路程,若是到潁都還需要一天一夜的車程。逸,你現(xiàn)在毒發(fā)了,車馬顛簸怕是不妥吧?”
秦涼逸氣若游絲,眉眼凝重,“我不過八九日的活頭,還好,最多七天,便回到西晉了……”
安平忍住心中的波瀾起伏,緊攥著雙拳,遂又放開,“我去準(zhǔn)備馬車,明日便離開。”
“是,是現(xiàn)在,我沒有把握活到那么長時間,越快越好!”秦涼逸只覺得渾身發(fā)熱,又寒又冷,努力運氣克制住毒氣攻心。
是不是娘毒發(fā)的時候也是這樣痛苦?
秦涼逸看了看手心泛著紫色的細(xì)紋,心中頗多煩憂,忍住了要噴涌而出的血氣,硬生生地克制住了!
他一定要活著回到西晉,就算是死也要見一眼娘親的排位,也算是死得痛快一些了。
宇欣殿的正殿中。
厲王正手捧著一本古卷,研究著南懷國的風(fēng)土人情,認(rèn)真的眸子順著書上的字眼移動著。
一抹俏麗的身影走了過來,故意嚇唬一下他,卻被他抓著手掌,翻手將她的手腕給折了過來!
兮若皺眉,咬著櫻唇,頗為傲氣地說,“厲哥哥什么時候也學(xué)會暗算了!”
暗算?明明是這個小丫頭沖過來嚇唬自己好嗎?
厲王淡然一笑,隨即便說道,“真是有意思,明明是你這個丫頭調(diào)皮,還跑過來嚇唬我!現(xiàn)在倒成了我的不是了!”
聽著他調(diào)侃的兮若長嘆一口氣,清麗的小臉蛋帶著絲絲困意,打了個呵欠便坐了椅子上了。
厲王沒有繼續(xù)看她,反而仔細(xì)研究著古書上的話,良久才開口說,“你怎么跑到我這里了?安平呢?你平日不是最喜歡纏著她了嗎?”
一提到安平,兮若頓時一臉的不順心,雙手掐著小腰,賭氣地說,“安平姐姐不知道怎么了,將我趕了出來,還一直不理我,也不知道搞什么鬼名堂,神神秘秘的。沒辦法,這宮里面我又不熟,只好來找你了!”
厲王聽到這里才將手中的書放了下來,瞇著狹長的眸子,嘴角勾勒出一絲神秘莫測的笑容來,追問道,“果真如此?”
兮若看了看桌子上擺放的香氣撲鼻的點心,小手伸過去拿了一個,另一只手仍然掛著,纏著厚厚的紗布,“那還有假?沒辦法,只好多多來煩擾你了,厲哥哥總不會娶了王妃就嫌棄我了吧?”
厲王搖搖頭,溫和的說道,“你這又是說得什么傻話!厲哥哥何曾冷落過你?再說成君還未進門呢,怎么會嫌棄你?”
聽這話倒是還算湊合,兮若也不理他,一手直接上點心盤子端了過來,無聊地吃著點心。
不同于兮若的心無城府,厲王倒是心中疑惑起來,這安平背地里到底搞什么鬼?還是要派人看看。
明日也到了迎娶張成君的時候了,他該仔細(xì)籌謀下才是。就算是真的娶了個傻子那又如何,反正是擺放在家里。
再說若是傻子就更好了,不會興風(fēng)作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