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懷瑾一雙桃花眼透露出一絲危險的氣息,將酒杯放在了案幾上面,“這倒是不好解決了,穆妃,你說該怎么辦?”
身旁的穆妃嬌媚地笑了笑,隨即便看了一眼寧輕顏,看樣子她并不喜歡這厲王……
“皇上,你怎么不問問寧家三小姐的心意?若是郎有情妾有意,陛下賜婚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寧輕顏暗道這皇上心機太過深沉了一些,明明是想用她挑撥兩人的關系,卻裝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樣子,還借口問穆妃!
還好穆妃還記得當時的事情,沒有落井下石。
只見南懷瑾抬起眸子來,若有若無地試探著,“不知道寧家三小姐是什么意思?厲王還是秦太醫?今日朕算是促成一樁美事!”
寧輕顏淡然一笑,猜測了一下,若是她選了秦太醫,后果顯然不成功,因為那西晉太子顯然是已經和安平郡主許配了,皇上肯定會將她許配給厲王。
看來無論是選哪一個人都是錯。
寧輕顏起身,恭敬地說,“臣女暫時不想談婚論嫁,多謝皇上的美意了。婚姻大事但憑父母做主,爹爹還在塞北督造城樓,瘟疫尚在蔓延,臣女實在無心談婚論嫁!”
兩個人既沒有接受也沒有反駁。
南懷瑾一陣錯愕,眸子深沉,也知道寧輕顏猜到了自己的意思,不過看她步步謹慎,句句斟酌,回話滴水不漏,倒真沒辦法再繼續下去。
“那朕就不勉強你了。你們也聽明白了?”
秦涼逸遠遠地看了寧輕顏一眼,似乎是有些不解,眸子中的悲涼不言而喻,隨即便坐下身來。
厲王遠遠地看了寧輕顏一眼,回稟皇上,“看來我與寧家三小姐注定有緣無分了。”
只見那兮若冷哼一聲,“真是好大的架子!厲哥哥也看不上!太子殿下也看不上,還裝作一副清高的樣子,真是惡心!”
安平拉了拉她的衣袖,示意她不要多說,可是心卻像是壓了一塊大石頭一樣,格外地沉重。
若是那三小姐答應了會怎么樣?難道他真的喜歡上那個女人了嗎?安平狠狠地捏著酒杯,努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緒。
肯定是太長時間沒見面了!再說西晉皇上已經為兩人許配好了婚事,就算那三小姐答應了,他們也是有婚約在身,諒這南懷國皇帝也不會太過分!
然而,南懷瑾似乎并未打住,他金口一開,遭到這么多阻撓,實在是沒有面子,隨后巡視了一周,便說,“朕既然說為厲王選一門好親事便不會收回,禮部侍郎的二女兒端莊賢淑,許配給你當正妃,如何?”
厲王抱拳,“多謝皇上!”
不就是個女人,娶回去還不是一樣?到時候死了病了又有誰知道?厲王悠然地端起茶杯來。
張成君一聽,臉蛋頓時羞得通紅,心撲通撲通地跳著,看著眼前的厲王,也不知道該說什么。
寧輕顏只是心下一緊,南懷瑾這是什么意思?難道是自己拒絕了他的賜婚心生不悅?
“成君?”
張成君偷偷附耳過來,眨著大眼睛說,“這厲王可真是一表人才,風度翩翩。輕顏,你說他會不會喜歡我?”
面對如此純真的眼神,寧輕顏忍不住說,“成君,你真的喜歡那厲王?厲王身在西晉,你若是嫁過去人生地不熟……”
還沒說完便被張成君打斷了,只見她亮晶晶的眸子閃爍著,拉著她的胳膊,“哎呀,你怕什么,按照我這個年齡來說早就應該談婚論嫁了。再說二哥不是在塞北治療瘟疫嗎?正好去西晉的路上就能看見他了!”
無論什么時候,張成君都是這么心思單純,待人真誠,只怕這厲王不是好惹的人!
寧輕顏瞧她少女懷春的樣子也知道說什么她都聽不進去了,也不知道是福是禍,總之還是不放心!
宴會依舊進行著,只是大多數人都各懷心思,精彩的歌舞表演也就這么進行著了。
秦涼逸盯著遠處的寧輕顏,將手中的酒杯重重地放在桌子上,為什么當初他說來西晉成親她不同意,如今他請求皇上賜婚,現在還是不同意!難道在她心中自己不過是個過客嗎?
身旁的安平有些落寞,纖細的小手搭在了他的手臂上,“逸,不要再喝了,咱們西晉總會有一個你喜歡的女子的!”
難道真的是時間改變了眼前這個男人,相對于幼時的了如指掌,現在倒真讓人捉摸不透!
安平想了想,從懷中掏出了一塊玉石,拿起了他的手來,輕輕地放上去,柔聲說道,“還記得這塊玉石嗎?”
秦涼逸伸手拿了過來,隨即便說,“自然是記得,這是當初我離開西晉的時候給你刻得,沒想到你現在還留著。”
看見他臉上釋放出一絲笑意來,安平來稍微地放下心來,隨即便說,“你記得就好,你好久沒回到西晉了,我還以為你將所有的一切都忘記了!”
秦涼逸不語,手中的玉石溫熱通透,帶著女子馨香的氣味,就像幼時一樣,那么熟悉。
“怎么會?”
安平嘴角泛起了笑意,也知道他是個重情之人。在南懷國一切就當是一場夢算了,還是盡早將他勸回去才是!
看來那個女子在他心中還是很重要的,否則怎么會一再推遲回去的時間,惹得皇上龍顏大怒,派使團勸說太子殿下早日回宮!
為今之計還是挑撥他和那女子的關系,讓那女子早日知難而退才是。
安平眼神迷離,纖纖素手輕輕地按著腦袋,有些體力不支的樣子,身子一歪,瞬間倒在了秦涼逸的身側。
“我怎么頭有些昏呢?逸,你扶我回去歇息好嗎?”
秦涼逸微微皺眉,隨即便起身,扶著她離開了宴會上,臨走之前瞥了一眼寧輕顏,只見她仍然談笑自若,便放下心來扶著安平走出大殿。
安平郡主將全身的重量壓在了秦涼逸的身上,吸取著他身上淡淡的藥香,嘴角勾勒出不易察覺的微笑。